“如此一來……”
其實話說到這個地步，蘇凡就已然知道了接下來應該怎么辦。
看來洛暉和自己說的事，自己想要不答應都不行了。
之前只是考慮到有沒有哪怕一絲可能，自己獨立把這件事辦了。
但是今天聽宇文述學說的這些，憑借南宮岳這兩世加起來的聲望人脈，單憑自己這么一個武帝的名頭，估計還是撼不動的。
如果靠昊天宗……
咳咳，還是算了……
雖然蘇凡對昊天宗有著足夠深厚的感情，但是他也知道，單憑昊天宗還是沒辦法和南天仙界之中那眾多的龐然大物相抗衡。
就算加上自己……
“斗膽問一句。”
話說到這個地步，蘇凡也知道該到了最后一個問題的時候了。
最后一個問題，也是最為重要的一個問題。
“如果，我是說如果，因為仙界大會這件事，我與南宮岳起了沖突的話……”
“宇文家，站哪邊？”
“呵呵……”
聽到蘇凡這么直接的問題，南宮岳神情不變，微微一笑，好像早已經預料到蘇凡會問到這個問題。
“果然是少年英雄，直來直去，老夫很是欣賞啊……”
蘇凡不說話，直視南宮岳。
“嗯……要說這個問題呢，其實也不算是什么問題，因為宇文家的選擇，其實也不會影響最終的結果……”
蘇凡不說話，直視南宮岳。
“咳咳……”
看自己連著兩手太極拳都沒有把蘇凡接化發出去，宇文述學有點掛不住了。
“要我說呢，其實大家還是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這個問題，畢竟都是為了天界和平，誰也不想起什么無畏的爭端。”
蘇凡還是不說話，繼續直視南宮岳……
“行行行！”
看到蘇凡油鹽不進，宇文述學算是徹底敗下陣來。
“我跟你說蘇凡，你要聽明白話是吧？我今天就給你一個！”
坐直身子，直視蘇凡雙眼。
“你，我幫不了。”
“南宮岳那家伙，我們宇文家，也不幫！”
“夠清楚了么？”
“好！”
聽到宇文述學在自己一連串的逼迫之下終于做出來的直面回應，蘇凡這才猛然一點頭。
“宇文家主君子一言，小子蘇凡在此現行謝過！”
站起身來施了一禮，蘇凡不再多言，邁步朝屋外走去。
而他身后的宇文述學，看著蘇凡走出書房之后消失的身影，微微點了點頭。
“少年英雄啊，只不過……”
沉吟一句，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宇文述學眼神微微變化。
不過這一刻，蘇凡并沒有看見，不然的話，在他的追問大法之下，說不定還能夠從宇文述學口中得到什么了不得的消息……
“你找我？”
從宇文述學那出來之后，蘇凡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去找了洛暉。
此時南天仙界的街市之上已經明顯多了許多人。
看他們的打扮和包裹，顯然是急匆匆從其他地方趕過來的人。
有的人帶著兵器，有的人帶著法寶，顯然是從除魔歷練的途中被強行召喚回來。
更有的人蓬頭垢面好像許多年沒洗過澡一樣，看起來就是從多年閉關之中臨時被宗門的人叫出來的。
匆忙程度甚至連稍微洗漱一下，再趕來南天仙界的時間都沒有，足以看得出來他們究竟就多急。
而這些人都是為著同一個理由才從各自的狀態之中趕來這南天仙界，為的就是即將舉辦的仙界大會。
而這場仙界大會和以往不一樣的是，要當中選出一名仙君來統領仙界大事。
據小道消息透露，這次仙君上臺之后，會有一個關系到南天仙界生死存亡的重大決定。
也正是因為這條不知道從哪里傳出來的小道消息，幾乎所有宗門都緊急聯系或是閉關，或是在外歷練的夠資格的前輩火速趕往南天仙界。
當然，大多數宗族都知道自己是完全沒有資格追逐仙君一位的。
大家為的都是去投票。
反正仙票都是經過秘法加持的，雖然無法作假，但是也不會署名。
如此一來，在統計最后結果的時候，只會顯示哪家哪家有沒有投票。
而不會顯示哪家哪家，投的是誰誰那一票。
如此一來……
眾多地位中等偏下的小宗族，完全可以隨便把手頭的選票投出去。
然后等仙君上任之后前去拜訪，直言不諱地說自己宗族投出了他的一票。
這樣有利無害，甚至還有可能和仙君搭上關系的買賣，誰不想做？
這也是為什么，往屆仙界大會，大多數的中小宗族都不會參加，反而趁著這個機會，在大宗族都派人去參加仙界大會的時候，瘋狂去各個位面，秘境之中采集仙寶。
畢竟對于南天仙界絕大多數總族來說，仙界如何大會并不重要，自己鍋里下一頓吃點什么，才重要。
蘇凡一邊趕路去和洛暉約定好的地方，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和往來行人，暗道這亂哄哄的場面，和凡界那種集市有什么區別？
也不知道當年那些豁出去性命和獸族大戰，最后犧牲了無數前輩高人才奪取的南天仙界而為此隕落的前輩們看到眼前這一副場景，會作何感想。
搖搖頭，蘇凡辨認了一下方向，剛想邁步往前走，突然覺得袖口一緊，袖子被一個人拉了一下。
“嗯？難道是有熟人？”
突然被人拽住袖子，蘇凡第一個念頭就是遇到熟人了。
雖然當年在凡間界，自己大多數時間都在閉館，但是靠著仗義為人的性格，在僅有的幾次歷練過程之中多多少少還是認識了幾個朋友。
甚至其中幾個，已經在南天仙界重新見過。
雖然物是人非，但是那種時隔幾百年仍然能夠看到熟悉面孔的感覺，還是很不錯。
所以盡管突然被人拉住袖子，但是一想到有可能是熟人，蘇凡還是頗有耐心地停下了腳步。
不然的話，那個人八成要被蘇凡原本要突然提起來的速度直接拉掉半只胳膊……
“你是？”
但是扭過頭去，蘇凡看到的卻是一副完全陌生的面孔。
以他的記憶里，可以肯定眼前這個人他完全沒有見過。
“這位上仙，可是蘇凡？”
“嗯？”
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蘇凡暗道既然認識我，為何稱呼我為上仙？
不過蘇凡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性格，反正平時被別人武帝大人來，武帝大人去，叫得也有些煩了，當下微微一點頭應道。
“是我沒錯。”
“那太好了！”
聽到自己沒找錯人，那個身高只到蘇凡肩膀，卻生的圓圓滾滾的黑胖子對蘇凡咧嘴一笑，下一刻便在他疑惑的目光之中伸出手來。
“還錢。”
“啥？”
突然跳出來一個人，莫名其妙地要自己還錢，蘇凡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是誰，我何曾借的你錢來？”
天可憐見，蘇凡在說這句話之前確實已經仔細回憶過。
往日百千年的回憶就在自己腦海之中從頭到今閃回過一遍之后，蘇凡十分肯定，篤定以及確定，他絕對沒有見過眼前這個小黑胖子。
更沒有朝他借過什么錢！
“嘿嘿，當然不是您借的錢，是她借的！”
黑胖子口中說著，回身朝著身后的方向一指。
察覺到那個黑胖子抓著自己的手只是形式上碰到衣服，并沒有真正的抓到自己，顯然的確只是想要和自己說話才做出來的動作，蘇凡也就隨他去了。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個窈窕的身形遠遠地站在人群之中，正朝自己的方向看了過來。
不知道為什么，當蘇凡看到那個人的瞬間，就覺得有些熟悉，但是那張臉，自己又確實未曾見過。
而就在蘇凡看著那個人的時候，身前的小黑胖子也在緊張地注視著蘇凡。
顯然，蘇凡的威名他肯定是聽到過的。
“帶我過去看一看。”
蘇凡胳膊稍微一震動，便從那小黑胖子的手中掙脫，瞥了一眼他淡淡說到。
只這一眼，那小黑胖子頓時覺得好像有一桶冰水兜頭澆下一般，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全部熱量，甚至眼前一黑，差點昏了過去。
這就是境界上的壓制，面對這種堪堪才過飛升要求的修士，如今的蘇凡甚至不需要出手，僅僅一個神念波動，就足以讓對方徹底失去任何抵抗的能力。
緩了口氣，小黑胖子這才從失神的狀態之中清醒過來，知道這是蘇凡故意給自己的懲戒，不過不論是礙于兩個人之間的實力差距，還是身后背景的實力差距，小黑胖子都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不是蘇凡的對手，所以對于剛剛所受到的教訓，也就只能笑著硬撐。
一揮手，自然有人帶著那個蘇凡看著眼熟的人走了過來，幾個人找了一間相對來講安靜一些的茶樓走了進去。
隨便找了一間包間坐下，蘇凡自然也不怕他們搞什么手腳，只是一直盯著那個被他們帶進來的女人，眉頭緊鎖。
氣息很熟悉。
但是這張臉也確實是從來未曾見過。
難道是……
知道那幾個催債的人修為要比自己低上許多，根本無法察覺自己的動作，蘇凡在心中喚了一句骷髏，引出太極炎，來觀察那個女人的本源力量。
“小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