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雖然在心里把寧心真仙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但又想到成仙這個問題，他不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這賊老天，怎么就是要跟我過不去？現在好說歹說能扛得住雷劫了，又開始瘋狂的掉境界，修仙修到這個份上，恐怕這個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再沒第二個了吧？
不行，無論如何也要找機會再試一次，就算掉到練氣期，大不了重新來過，再走一遍修仙路不就是了，難不成你還能把我劈成凡人不成？
蘇凡正想著，棋靈的聲音猛然在腦海中響起。
“蘇前輩，我已經探查過了，廢墟之下沒有發現有昊天宗的弟子。”
“嗯，我知道了，你在去把弟子的傷亡情況和昊天宗的損失給我統計一下，一會給我匯報一下。”
“是，蘇前輩！”
聽到所幸這次沒有太多的弟子傷亡，蘇凡的心里緩緩松了一口長氣。
他急忙讓沒有受傷的昊天宗弟子們打掃戰場，自己則是背著昏迷的劍柄羽飛往小林峰，目前看來，只有六靈能救他了。
來到小林峰，六靈一見到插在劍柄羽胸口的那只樹枝就驚呼了一聲：
“這是……仙人盜？”
蘇凡將劍柄羽放在病床上，奇怪道：“仙人盜？那是什么東西？”
六靈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先以極快的速度施展救治之術，一抹綠光從她掌心爆發，緩緩推送入劍柄羽的胸口。
劍柄羽衰老的速度減緩了。
這一番操作似乎花費了六靈很大的力氣，綠光消失，她伏在桌子上的喘了好一會，才緩過勁兒來。
蘇凡關切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你還好嗎？”
“沒事，我沒事……”
六靈呼出一口長氣，緩緩開口回答蘇凡先前的問題：“仙人盜，顧名思義，就是以仙人為賊，盜取他人之物。”
“仙人為賊？這是什么意思。”蘇凡不解道。
“我也是從一本古籍上看來的，這本古籍記載著的終極奧義。”
“的終極奧義？真的假的？”
六靈說：“原本我也是平時無聊拿來打發時間的，純屬當故事來看，現在一看，劍長老的狀態竟然和書上描述的一模一樣。”
“哦？那快說來聽聽！”蘇凡急切地問道。
“所謂仙人盜，重點在一個‘盜’字上，既是以仙人為賊，那么盜取的肯定不是財物、珠寶、首飾這些凡俗之物，而是生機，活人的生機。”
“活人的生機！”蘇凡驚呼。
“沒錯，你過來看，”六靈帶著蘇凡走到那顆樹枝跟前，“你看，這顆樹枝原本只是死物，竟然漸漸活了過來，而且還有開枝散葉、開花結果之勢，難道這不令人驚訝嗎？”
“我覺得還好吧，畢竟在這修仙界能揮一揮手就讓萬千花草枯而復榮的人有很多啊……”
“那怎么能一樣？”六靈說道：“那種起死回生只是借助外力，只是浮于表面，不久之后還是會凋零，而這顆小樹枝卻是在主動汲取劍柄羽的養分，不斷蠶食著他的生機。”
蘇凡吸了吸鼻子，“那也沒多厲害啊，等到劍柄羽的生機被汲取完了，這顆樹枝該凋零還是會凋零，沒什么本質的區別啊。”
六靈點頭道，“所以，這就不得不說到仙人盜的最高境界——圣人盜。”
“圣人盜，那又是什么東西？”
“如果說仙人盜是以活物為目標汲取生機的話，那圣人盜就是以天地為目標。”
“你的意思是說，汲取天地的生機？”蘇凡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六靈。
六靈點點頭道：“沒錯，就是這樣。”
盜取天地的生機，那豈不是就是——與天地同壽？
這也太可怕了吧！
蘇凡徹底被震驚到了，原來這個東西這么可怕，這里竟然還有這種辛秘，看來這幾本經書不可小視啊。
改天拿出來好好研究一下，說不定能找到破解自己境界倒退的問題。
兩人沉默了一會，六靈開口說道：“不過圣人盜只是個傳說，從來沒人見過，連仙人盜都很少有人見過。”
蘇凡點點頭：“我們先不說這個了，我現在想問的是，劍長老還有救嗎？”
“理論上是有，那本書也記載了破解仙人盜的辦法和所需要的草藥，我這里基本上都有了，唯獨缺少一樣。”
“哪一樣？”
“海妖根。”
“在哪里？我去找！”蘇凡想也不想就開口說道。
六靈只是淡淡的搖頭，沒有說話。
“搖頭？這是什么意思？”蘇凡不解，“難不成也是傳說中的東西？”
“不是，這倒不是傳說中的東西，而是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不存在？”蘇凡皺眉道，“難不成是寫那本書的人杜撰的？太扯了吧！”蘇凡。
六靈搖搖頭：“也并非杜撰，要是在數千年前，可能在某些地方還能找到這個東西，但是現在這個靈氣匱乏的時代，根本就沒有任何一絲存在的可能，因為海妖根所需要的靈氣實在是太龐大了。”
所需靈氣龐大嗎？這確實有點難搞啊。
蘇凡眉頭緊鎖著，久久沒有開口。
這時，房屋之外傳來了一聲驚呼，“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蘇凡跑出房間，抬頭一看，張山峰漂浮在昊天宗廢墟的上空，眼眶微紅，身體微微發抖。
一旁的小吉祥、唐夢東、翁子敬和眾散仙也呆滯在空中，不知該往何處落腳。
張山峰在半空上連轉了好幾個圈，最終找到了廢墟之中的主峰大殿，飛落下去，不停的徒手搬運碎石塊。
連周圍弟子向他問好都沒有搭理。
“宗主在找什么呢？為什么要徒手，不用法術啊？”
“我也不知道啊，你說咱們要不要上去幫忙？”
“算了，看宗主情緒不太妙，咱們還是先等他冷靜一下吧。”
最終，張山峰從廢墟中挖出了一塊類似牌匾的東西，松了一口氣般緊緊抱在懷里，隨后落寞地坐在那里喃喃道：“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張師侄……”
蘇凡坐到他身旁輕喚一聲，看清了他手里抱的是印有“李昊天”三個大字的牌匾。
張山峰似乎沒有察覺，依舊喃喃自語。
“張師侄！”蘇凡提高了音量。
“……啊？”
張山峰猛然驚醒，抬眼看看來人，又黯淡下去。
“是師叔啊……”
蘇凡拍拍他說：“張師侄，你看這廢墟是不是很美啊？”
張山峰愣了一下：“師叔何出此言？”
蘇凡伸手拿過張山峰懷里的牌匾，拂掉上面的塵土，“李昊天”三個大字略微有些泛黃，似乎在講述著昊天宗萬年的輝煌與落寞。
隨后，蘇凡將這個牌匾插立在土堆里，又從旁邊拔出了一根雜草，鋪在上面。
雖然李昊天不在廢墟里躺著，但蘇凡心里還是激動，畢竟昊天宗是李昊天創立的，四舍五入相當于半個李昊天，現在昊天宗塌了，再四舍五入相當于李昊天死了，自己給他的牌位上添了把草，四舍五入相當于給他的靈位上添了把草……
媽的，老子這個畢生的愿望終于實現了。
蘇凡不禁高興得淚流滿面。
一旁的張山峰看到師叔的一番神仙操作目瞪口呆。
這……師叔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問我廢墟是不是很美啊？為什么要對著廢墟扔草啊？
張山峰冥思苦想了一陣，幡然醒悟。
我知道了！師叔肯定是想用樂觀的心態引導我，廢墟也有它美麗的地方，就像那棵雜草一樣，在石縫中堅強又屹立的活著。
至于為什么扔回去，那一定是在教育我，千萬不要放棄希望，哪怕昊天宗變成廢墟也沒有關系，只要我們每個人都盡自己的一份力量，往廢墟上添把草，昊天宗總有一天會恢復往日綠水青山的美景的！
“師叔我明白了！”張山峰重新站起身，原本黯淡的目光又重新燃起烈火，“我這就去組織弟子，重建山門的任務就包在我身上吧！”
蘇凡：？？？
張山峰說完，就斗志滿滿的去災難現場指揮工作了。
蘇凡疑惑地撓撓后鬧勺，他這是怎么了，打雞血了？
這時，小吉祥不知從哪里鉆了出來，大老遠看見蘇凡就“師叔師叔”的喊著。
“唉！”蘇凡扭過頭，“小吉祥，外面好玩嗎？”
“唔……還不錯吧，”小吉祥眨了眨眼睛，“師叔宗門都成這個樣子了，你怎么這么高興啊？”
臥槽，剛剛實現夢想的瞬間是不是表現的太明顯了？
竟然連小吉祥都看出來自己高興了。
蘇凡道：“那師叔該咋辦？偷偷躲在墻角哭嗎？嗚嗚嗚……”
蘇凡假哭的樣子瞬間把小吉祥逗得開懷大笑，“哈哈哈哈師叔，你心態真好。”
兩人坐在廢墟之中轟然大笑，頗有一種家道中落卻依然能談笑風聲的灑脫之感。
就連一旁清理戰場的弟子們也被他們感染了，漸漸展開了愁眉，變得更有干勁了。
兩人笑累了，躺倒在地上，小吉祥輕喚一聲：“師叔。”
“嗯？怎么了？”蘇凡轉頭看她。
小吉祥含情脈脈地望著他，眼神里布上迷霧，臉上出現一抹潮紅。
蘇凡看得心里一驚。
臥槽，小吉祥臉怎么這么紅啊，不會是生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