嫩崽:
借著微弱的火光,牧清側頭看了看。
顏殊的腦袋整個枕在牧清的肩膀上,細長的頭發鋪散開來。
牧清剛這一轉頭,整個臉都快要和顏殊的貼在一起了,連睫毛都能數的清。
顏殊的小臉粉嫩嫩的,看著就讓人想咬上一口。
牧清伸出腳掂了掂,沒有碰到顏殊的腳。
也就是說,顏殊整個人被睡袋包裹著,是斜斜的躺著的。
睡得這么壞。
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在藤蔓上不摔下來的。
牧清小心的把顏殊的頭挪過去一些,盡量不要吵醒她。
然后支起上上半身,往火堆里又加了一些木柴。
營地里亮起來。
外面很黑,只能看清洞口的,跟開了消防栓似的往下灑的雨水。
還好有顏殊在,要不然這么大的雨臨時庇護所肯定是擋不住的。
弄得再好也會漏水,弄不好直接落湯雞。
牧清看了一會,動作輕輕的躺回去。
剛躺好,顏殊小小的腦袋再次湊上來,不滿的哼哼了兩聲
看起來依然睡得又香又沉。
沒想到這個大佬,睡著以后還挺粘人的,可算是有了點女孩子的樣子。
好萌!
牧清側過臉看著,熱熱的鼻息噴到顏殊臉上。
顏殊皺著眉,用手蹭了蹭臉。
嚇得牧清趕緊把臉轉到一邊去,以免把顏殊吵醒。
牧清也不知道顏殊是什么時候起床的。
反正牧清醒來的時候,火堆邊上已經燒好了熱水,兩大塊肉插在木頭上,在火堆邊烤著。
顏殊已經不知道去哪里了,大王也不在。
牧清起身,簡單的刷了刷牙,把燒熱的水挪到一邊。
站在洞口,氣沉丹田,大喊一聲:“殊爺!!!!”
“誒!!!!!”
過了幾秒,不知道那個方向傳來顏殊的回應。
知道人沒走遠,牧清就放心了。
回到營地的內側,把自己的睡袋先卷好,放進背包里。
接著過去準備弄顏殊的。
聽到有動靜,回頭看了一眼。
是顏殊回來了,手里拿著個樹杈,看起來氣呼呼的,大王正站在她的肩膀上。
“怎么了,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牧清回頭看了一眼,問道。
“我剛才差點就抓到了一只野雞。”
“那好啊,帶回去燉雞湯喝,剛好我營地里養著菇,小雞燉蘑菇。”
“被你一嗓子喊跑了。”
“抱歉,我就是...胸腔里有一股子真氣沒有抒發出去,忽然想喊一嗓子。”
牧清說笑著,幫顏殊把睡袋收好。
不就是一只野雞嘛,待會出發前把它射了帶走。
“哼!你還我一雞!”顏殊往火堆邊一坐,還是覺得有點生氣。
牧清連狼都能殺,自己這正急缺這個,能證明實力的東西呢。
顏殊還想著,把野雞打回來還能炫耀幾句。
“行,我還,我還,不但有雞還有蛋。”
牧清把地上的棕櫚葉收起來,立到山洞的內側去。
這個倒是不用做的,主要怕臉上的表情被顏殊看出端倪來。
“真的?你的營地還養了母雞?這么多天沒喂不會餓死了吧?”顏殊饒有興趣的追問。
牧爺,你太壞了。
哈哈哈,殊爺又被騙了。
等下殊爺反應過來,牧爺就完蛋了。
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能反應過什么來。
大人,年代不同了。
現在十幾二十歲的小姑娘,比我們懂的多多了。
嘿嘿嘿,殊爺這是要干嘛?
牧清把棕櫚葉理好之后,就一直沒有回頭。
雙手抓著棕櫚葉,憋著不能笑出聲來,感覺快要憋出內傷了。
順了順胸口,終于感覺舒坦點了。
一回頭,就見顏殊拿著砍刀站在自己的身后。
“殊...殊爺,你這是干嘛呀?”牧清磕巴道。
顏殊曲起一邊膝蓋頂著墻,上半身往前傾,逼的牧清不得不貼在墻上,才能保持一些距離。
“我來收我的雞和蛋呀!”顏殊笑嘻嘻的,亮晶晶的眼睛眨啊眨。
看起來不諳世事的樣子。
“不不不,你聽我解釋,我真有...”
“嗯?”顏殊又挨近了一些。
“不是,我真...我錯了。”牧清認慫。
不得不認慫啊。
顏殊的砍刀都移到腹部了。
“知道就好。”
“再敢調戲我,我就讓你知道什么叫雞、飛、蛋、打!”
顏殊的刀在牧清褲子紐扣的位置拍了拍。
金屬之間的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顏殊把曲著的腿放下來,十分囂張的笑著回到火堆邊。
拿起牧清喝剩下的半碗水喝著。
你們隨意,我已經笑抽了。
牧爺這場子,是徹底找不回來了,哈哈哈。
昨天夜里發生了什么?牧爺今天膽子這么大?
加班間隙還真剛好看見了,夜里的殊爺,真的是,非常的不一樣?
是什么是什么?
我看前天沒什么,昨天就去看別的直播了,發生了什么?
不好說,不好說,你們讓牧爺下個播,自己看回放吧。
一時間,彈幕全都是要求看回放的。
應觀眾要求,牧清先把直播關了。
扶著額,無奈的搖了搖頭。
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睡著的小軟軟,和睡醒的顏殊理解成同一個人。
按牧清的猜想。
顏殊要么沒反應過來,自己白賺一波。
要么反應過來了,表現出這個年齡的小姑娘該有的羞澀。
最多小拳拳捶胸口,牧清還能抓著顏殊的手腕喊疼。
誰成想,這大佬扛著刀就來了。
顏殊把剩了一些水的碗遞過來,牧清接過,把水喝光。
重新開啟了直播。
“牧爺,我跟你說個事唄?”
“嗯?你說!”
牧清這會十分謹慎。
“你能不能別叫我殊爺?平時看彈幕還好,真聽到這么叫,感覺還挺別扭的。”
“那我叫你什么好?”
“嗯...你就叫我...殊殊吧。”
“我怎么覺得你在占我便宜?”
牧清拒絕。
“我哪里占你便宜了,你叫我殊殊,我就叫你清哥?怎么樣?聽起來還是你賺。”
顏殊看著牧清笑著,有點循循善誘的意味。
“親哥?還表哥嘞。”
“不行不行。”
牧清連連擺手,表示強烈的拒絕。
“不然,我叫你叔叔,你叫我嬸嬸吧?”牧清笑道。
“貓餅!”顏殊白了牧清一眼,低頭吃起肉來。
嬸嬸?什么鬼?
牧爺是徹底放棄男主劇本了嗎?
哈哈哈,牧爺這是在暗示想跟人湊對嗎?
哼,你們男人,果然都看臉,牧爺剛見到殊爺的時候很淡定的。
不看臉,別的一時半會也不讓看啊。
就算殊爺讓看,牧爺也怕雞飛蛋打。
拷走,拷走,你這超速的過分了哈。
兩人一邊吃著肉,一邊商議了一個早上。
實在是找不到聽起來正常,而又不算太親昵的稱呼。
最后決定,還是按照原來的叫法。
粉絲們聽著也習慣。
手里的肉吃完,大王喂飽。
兩人把東西都帶上,到河邊把竹筒里的水裝到水瓶里,把竹筒清洗干凈。
牧清打開地圖看了一眼。
進度十分感人。
自己離開B點已經兩天了,才走了不到十公里。
照這樣下去,回到營地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家了。
“殊爺,這里離我的營地,我們走山路的話大概還有九十公里。”
“我們需要快一點了。”牧清說道。
“好,那我們今天多走一些。”
“看情況,今天的天氣應該會不錯。”
顏殊點點頭。
“這邊感覺資源不是很多,只有一些小的野果什么的,我們今天走河堤吧。”
“我知道前面有一片竹林,晚上爭取在竹林過夜。”牧清道。
昨天添完柴火之后,牧清細細想了想。
兩人現在的食物完全足夠,不需要花太多功夫在尋找食物上。
就算真的找到了,也只能吃多少算多少,不會長途跋涉帶回去。
為了這個一直在難走的山林里跋涉,就非常的不劃算。
“我們先在河堤上走,等正午日頭上來了,再從林子里走,到時候林子里也曬得干一些了。”顏殊建議道。
“好。”牧清贊同。
左右兩岸差別不大,兩人沒有過河,帶著東西直接在這一側的河堤往上走。
大王今天難得的,特別給面子的,選擇了牧清的肩膀。
這讓牧清心情很好,走幾步就忍不住摸摸大王的爪爪。
“大王今天怎么不選我了?”顏殊有些納悶。
一路上,她朝大王拍了好幾次肩膀。
大王都只是看看,沒有跳過去。
大王今天怎么了?忽然不喜歡殊爺了?
不應該啊,殊爺對大王還是很好的。
明明昨天關系已經很好了,都可以抱著擼的呀?怎么說不好就不好了?
可能那幾天來了吧,鬧小情緒了。
大王是只公貓,哪有那幾天?
公貓這么沒有了?男人每個月也有那么幾天情緒不好的。
那個,有沒有人知道,殊爺的那幾天是怎么解決的?
“肯定是你早上拿著刀把我按在墻上,被大王看到了,它心里害怕。”
“那我知道了,大王這是在保護你。”
在河岸快速的往前走了半天,直到太陽完全曬到了整片河堤。
兩人才在河邊找了個,太陽暫時還沒有曬到的地方停下來
“殊爺,你來挖個取水的坑吧,我來準備午餐。”
把東西放好,牧清隨口安排到。
“行。”顏殊說著,隨手砍了一根木棍,選了個合適的地方挖起坑來。
牧清則砍了一些木頭,先把火堆升起來,把開水燒上。
然后從林子里砍來一棵大樹,劈成細細的枝條。
等顏殊把坑挖完,牧清手里也多出了一大把木簽子。
“牧爺,你削這么多木簽做什么?”顏殊納悶的問道。
“為了把肉熱的快一點。”
說著,牧清把肉切成一小塊一小塊串好,手里抓著一大把肉串,稍稍散開一些。
放在篝火上烤。
“要是再給你一個孜然罐子,你就可以賣起來了。”
“不過,你這樣看起來并沒有多省時間啊?還費事。你這弄半天的功夫,就算是熱一整塊肉也熱好了。”
顏殊有點不明白,怎么會有人這么不嫌麻煩呢?
“我們現在的情況,其實早已經擺脫了原始的求生,進入一種相對穩定而且還算不錯的生活狀態了。”
“生活,還是要盡量過的舒坦一些。”
牧清說著,遞了一串肉給顏殊。
顏殊接過,一把就把肉全都擼進嘴里嚼著。
“感覺怎么樣?”牧清追問道。
顏殊點點頭:“還不錯。”
牧清又把手里的肉串分了一半給顏殊。
兩個人一起生活,總是有一個人先被改變,慢慢靠近另一個人的節奏的。
趁著顏殊還沒有反應過來,牧清決定先下手為強。
吃完肉,喝了一些水。
把水瓶裝滿。
兩人爬到半山坡上,沿途清理著雜草往前走。
顏殊走在后面,偶爾會傳來幾聲打蚊子的聲音。
“殊爺,圍著你的蚊子還多嗎?”牧清詢問道。
“還好,偶爾有一兩只膽大的會飛過來。”
“話說,你怎么一點都不招蚊子?”
顏殊注意到。
只是給牧清的衣領上涂了防蚊液,他就已經過的很安逸了。
“你比較香。”牧清打趣了一句。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個小時,顏殊停下來喝水。
眼睛往林子上方瞟著。
“發現了什么?”牧清知道,她一定是注意到了什么。
“點心。”顏殊笑著把水遞給牧清。
在身邊選了選,砍下一根帶在大大樹杈的長樹枝來。
“牧爺,你清理一小塊地方,生一小堆火出來。”
“我去找點小東西回來吃。”顏殊憋著笑,一看就蓄著一肚子壞水的樣子。
拿著樹杈往山坡上走去。
前方高能!
怎么了?殊爺這是要去搞什么東西?
按照經驗,殊爺要去搞蟲子吃了。
哦,那沒事,我們牧爺也是個連蟲子都敢生吃的狠人。
嘖嘖嘖,這兩人真是絕配。
我覺得,殊爺吃蟲子,可能比牧爺略高一籌。
林子里草木茂密,牧清想要安全用火,就必須把旁邊的藤蔓和雜草全都清理好。
理出一整塊相對空曠的地方出來。
然后砍了一些枯枝,用火折子升起火來。
火生好,顏殊也拿著樹枝一蹦一跳的回來了。
“你看我抓到了什么?”顏殊把樹枝往牧清眼前一伸,邀功似的說道。
牧清看了一眼,頓時陷入一種非常復雜的情緒。
有點抗拒。
又有點驚喜。
“這個,你確定能吃?”牧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