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都弄完,牧清打著哈欠,到小溪邊把已經干透的鼠皮,還有山坡上的兔皮拿回來。
看了看時間。
“快要五點了,天黑之前野狼是不會來的,我先補個覺。”
“晚上肯定沒法睡覺了,明天還要出門,需要有充足的精力”
往大王餐廳加了一段魚尾巴。
從床內側拿出鬧鐘,調成七點。
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大王在山里玩了一天,回來吃完半條魚尾巴,趴到牧清的枕頭邊上。
小肚子一鼓一鼓的,發著咕咕咕的聲音,蜷縮在一起閉著眼睛假寐。
七點鐘,牧清準時被鬧鐘吵醒。
揉著眼睛離開床鋪。
同樣被吵醒的大王嫌棄的看了他一樣,挪著屁股蜷到牧清剛才躺著的位置。
完了,完了,大王已經一點獸性都沒有了。
家貓也是自我馴化,自動走進人類的家庭的。
這時候牧爺要是想吃它,一逮一個準。
呲,這是什么魔鬼的想法。
不能因為人家萌,就覺得它弱,大王一爪子就能抓的牧爺一手血。
牧爺要出門了,那大王怎么辦?
帶著,夜里還能值守,就是不知道大王肯不肯。
“它真的好像一只小貓咪。”
“我經常會因為大王太小了,而忘記它其實已經成年的事實。”
牧清笑瞇瞇的看了一會。
接了滿滿的一大鍋水在灶臺上燒。
“我要多備一些水留著晚上喝。”
“昨天夜里,后半段我已經非常渴了,但是天沒大亮,我也不敢打開門去外面接水來燒。”
“哪怕取水點,就在我的家門口。”
“狼是一種非常有耐心的生物,有可能會在同一個地方潛伏好幾個小時,就為了等待一個機會。”
往灶臺里添上木柴,讓鍋里的水慢慢燒著。
牧清把拿回來的樹皮和兔皮全都攤開,用砍刀把不平整的地方割掉,做成一塊塊完整的獸皮。
“兔子還好,這個老鼠的皮毛實在是太小了。”
“我要先用它們做半截手套,護住手指的第一指節和手掌上半段。”
抓著竹排把手的時候,這個位置的的摩擦是最嚴重的。
鼠皮和兔皮處理好,牧清從床底下找出之前做枕頭的木針。
在原來的基礎上,又往里削了一部分。
然后那削好的細木針,在桌子上來回的搓來搓去。
“早知道之前就不把米賊給燒掉了,再不濟留著打磨一下也聊勝于無。”
“我現在只能用這個打磨過的石桌,把這根木針在磨得細一點。”
“這要,只要功夫深,鐵杵...木杵磨成針。”
細細的打磨了很久,牧清用手掂了掂木針的頂端。
硬度和尖度都不錯,再打磨可能就不耐用了。
“這種已經磨得很細的針,就不能淬火了,會直接葬身火海。”
起身,把燒好的一鍋水架到一旁放涼,拿著木針,快速的在灶臺上過一遍。
用指尖感受一下,再放到火上過一遍。
拿過兩根拆出來的,細細的短命樹皮,重新把它們搓成繩索,固定在木針上。
看著已經在桌子上擺好的東西。
牧清嘆了一口氣。
“愁人,我真的不太擅長針線活。”
“這時候,就繼續一個心靈手巧,會縫衣服的大妹砸。”
牧清說著,回頭看著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大王。
伸起一只手,指著大王,小聲道:“給我變!”
大王抬起眼皮看了牧清一眼,挪了個方向,給牧清留下一個小屁股。
大王:瑪德智障。
給我變,哈哈哈哈哈。
看到大王嫌棄的小眼神沒有,笑死我了,這真的不是節目組送來的家貓嗎?
大王要是真變成一個貓女,那節目效果就炸了。
大王是豹貓啊,應該變成豹女吧?
牧爺還是死了這條心把,大王是來當大爺的,才不是來干家務的。
被赤果果的嫌棄了,牧清反而很高興。
大王真是越來越通人性了,牧清甚至懷疑,它也許能聽得懂一些簡單的話。
“看來大王是靠不住了,我還是靠自己吧。”
“這個時候后就真的是,只能追求能用就行了,不要追求好看了。”
五指張開,把手按在石桌上,用木炭沿著手掌和手指,先把手部的輪廓畫出來。
拿鼠皮比劃了半天,牧清又覺得這樣不行。
把其中一張鼠皮割成兩個指節的寬度,沿著手指量了量大小,把量好的長度砍下來。
用木針把兩端縫在一起,套在手指上試試大小。
“嘿,不錯。”
“我先把十個指套都弄出來,然后把手掌的部分弄出來,再把它們縫在一起。”
“不就是一個合格的手套了?”
“我真是太機智了。”
按照已經成功的方法,牧清很快就把十個手指的指套都做出來。
用兩張完整的兔皮,把半截手掌的手套也縫好。
分成左右手,擺在桌子上。
拿出一塊大的,套在手掌上,把其他手指的指套也套好。
“誒?”
牧清翻動著手掌看了看。
制作半截手套的話,大拇指的指套是沒辦法縫進去的。
“算了,大拇指就戴個指套,我先把另外四個手指的縫在一起。”
“我沒有制作手套的經驗,這樣戴著縫會更容易做出合手的手套來。”
也更容易刺到手。
我小時候也這么干過,做完的超級難看。
牧爺看起來好像一個在做手工課的小朋友,哈哈哈哈。
真的像,針又不好用,又怕刺到手。
我有種預感,這個手套堅持不到全程結束。
牧清已經很小心了。
因為木針不夠尖銳,加上不熟練,還是被刺了好幾下。
做出了的手套...
反正他自己看著是挺嫌棄了。
“我這是在求生,我這是在求生,我這是在求生。”
“求生嘛,放棄一些追求是必然的。”
自我迪化了幾遍,牧清感覺看這副手套就順眼多了。
把手套放到床尾。
鍋里的涼白開倒進礦泉水瓶和幾個竹筒杯子里。
剩下一些,重新放回灶臺上燒開,把剩下的一半泡椿樹嫩芽放進去煮著。
拿起被砍掉魚尾巴的半截烤魚在手里吃。
吃完魚,把煮熟的泡椿樹嫩芽架到桌子上,夾了一根塞進嘴里。
粗粗的嚼了兩口吞下。
“人對于某種事物的喜愛或者厭惡,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有些食物是可以扭轉的,比如榴蓮和胡蘿卜,我都是從不吃變成吃。”
“有的,不管它變成什么樣子,你都不喜歡。”
牧清皺著眉頭,看了看手里新夾起來的菜。
顯然,這個怎么都不喜歡,說的就是香椿。
“為了生存,為了獲取膳食纖維和維生素,喜不喜歡就沒那么重要了。”
說完,牧清快速的把手里的菜吃完。
剩下的湯是說什么都不喝了,端著鍋往山坡下撒去。
站在圍墻內觀望了一下,沒有發現什么異常。
“天已經黑透了,從現在開始,到明天四點半之前,我都到始終保持警惕。”
看了看手里的鍋。
不洗了,危險隨時都會出現,這個時候還是不出門的好。
“我要開始做一些準備,隨時恭候這個不速之客。”
牧清說著,從灶臺里拿出兩段木柴,在營地里升起兩堆篝火。
一堆在庇護所前面,一堆在餐廳前面,靠近圍墻的位置。
兩堆篝火的邊上,都放上足夠量的木柴。
弄好之后,牧清在營地里繞了兩圈,從竹子堆的內側扒拉出一根大竹來。
“這根竹子已經完全干透了,個頭這么大,應該是第一次去竹林的時候帶回來的。”
“老竹編東西沒有新竹好用,防身的效果可好的多。”
牧清把老竹拖到外面的空地上,剖成一根一根的長竹條,尾部一米左右緊緊的捆綁在一起。
舉起來,用力的朝地面甩了一下。
粗粗的竹條之間相互碰撞,發出一聲堪比爆竹的響聲。
嚯!嚇我一跳。
同嚇,我還以為手機炸了呢。
牧爺怎么也不提前提醒一下,嚇人。
看牧爺的直播,除了增長了見識,還鍛煉了心臟承受能力。
大王呢?被嚇壞了吧?
我們隔著屏幕都被嚇到了,何況大王。
“喵?”
大王從床上跳下來,看了牧清一眼。
接連幾個起落往叢林的另一邊躍去。
“不錯,效果比我預期的還要好。”
“這個東西沒什么用,就是從聲勢上嚇到對手。”
“晚上要用的時候可以再點上火,唬狼效果加倍。”
把捆綁好的一大捆竹條,豎著立在庇護所上。
開始尋找適合做竹排把手的藤蔓。
“這跟太細了,不耐造。”
“這跟太粗了,我會自卑。”
“這跟太粗糙了,磨手的效果簡直堪比木賊。”
把營地里囤著的藤蔓翻了個底朝天,牧清終于找到了一段趁手的長藤蔓。
“我坐到里面去試試,看看把手應該坐在那個位置比較好。”
牧清曲著膝蓋,坐在竹排斜頂的前方,把手自然的往兩邊垂下。
把藤蔓一分為二,手放下的位置。
“這個豪華版的荒野游輪就做好了,明天我就可以坐著它,一路順游而下。”
“在不遠的地方,找到那個全身帶毒的神秘植物,萃取了植物的精華回來。”
“nen死這頭愚蠢的獨狼。”
“讓它知道,誰才是食物鏈頂端的生物。”
牧清從竹排里出來,滿意的拍了拍竹排的斜頂。
牧爺怎么好像,知道這東西在哪似的?
不這么說,他自己也覺得沒方向的很啊。
現在就把話說得這么滿,萬一沒找到豈不是要打臉?
牧爺:我在這打的臉還少嗎?
這么遠,會不會遇到別的挑戰者啊?
一開始就去遇到人的可能性還挺大的,現在幾乎不可能了。
夜間的安全準備好,竹排徹底完成。
牧清看了一下鬧鐘上顯示的時間。
“已經將近十二點了,忙碌的時間過的真快。”
大王出門溜達了一圈,也已經回到了營地。
把剩下的半條魚尾巴吃完,自動自發的站到了屋頂上。
挺直腰板,小眼睛溜圓,直直的盯著前方。
“你們看,大王這樣像不像一個小小的守門神。”
準備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又不能安心睡覺。
牧清剖了一根竹子出來,坐在庇護所上編起東西來。
“我還需要把兩只小兔子處理一下,再做個帽子出來防曬,還有一些細碎的事情。”
“但這些都要等明天出發前來做。”
“我現在沒有什么事,給大王編一個貓窩好了。”
“回來以后就有自己的小窩睡啦,你開心嗎?”
牧清抬頭,向屋頂隔空喊話。
他真的很喜歡大王,自從養了這個小家伙,牧清終于找到了一個活生生的,可以寄托情感的動物。
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獨自求生的孤獨感了。
大王:貓窩?
說貓窩沒什么毛病,大王已經越來越像一只小貓咪了。
好好的猛獸,就怎么被腐蝕了。
這次回來?牧爺要帶大王一起去嗎?
這個可能由不得牧爺。
大王:記得把本喵的窩弄舒服一點。
牧清的手,在縫東西的時候有多笨拙,編東西的時候就有多靈活。
沒多久,牧清手上就編出了一個,圓形,中間略微有些下凹的框架來。
“現在我要用薄竹片把這個框架編滿,然后再鋪上軟軟的干草,再...”
“喵!”
牧清正在自顧自的叨叨叨,屋頂上的大王忽然發出一聲低沉的叫聲。
和平時吃飽了發出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喵!”
又是一聲。
牧清放下手里沒有完成的貓窩,起身站在床上看。
山坡下面,兩個小車燈一般的深綠色發光點,顯得尤為顯眼。
“來了。”
“看來這頭獨狼確實沒有更多的食物了,我看起來是最好吃的了。”
牧清快步上前,給餐廳前的篝火堆加上木柴。
然后退回庇護所邊上,給庇護所前頭的火堆也加好柴。
兩堆篝火洶洶燃燒,瞬間照亮了營地。
獨狼心里忌諱著營地的火光,腳步依然不疾不徐的往上。
慢慢的向庇護所的側門靠近。
牧清撿起一個木柴,直接往獨狼所走的位置扔去。
本來就燒的旺的木頭,在飛出的過程中,因為空氣流通的增加。
頓時像一個小火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