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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甲出營,水寨已是混亂不堪。
有救火的,有逃命的,有怯戰躲避的,反擊者寥寥無幾。
張允怒不可遏,上前連劈數人,旋即高喝道:“再有畏縮不前者,本將親斬之。”
“立刻組織甲士,隨我登船反擊。”
語落,西北兩側鼓聲大作,廝殺聲漫天,頓時讓本就慌亂的敵營蒙上一沉恐懼。
至于東面,燃火的艨艟已經沖破營寨,余下的更是沖著敵軍樓船而去。
要知,荊州軍樓船斗艦此時都是靠岸靜候,一旦燃起,風乘火勢,荊州軍勢必損失慘重。
至于這些艨艟之后,隱隱可見是數十艘斗艦,斗艦上林立著甲士,這些甲士早已彎弓搭箭,當即就是一輪箭雨宣泄下來。
慘叫聲此起彼伏,轉眼倒下數百。
“主公,賊軍攻勢太猛,已經沖入營寨,根本組織不起來甲士反撲啊。”一旁部將急聲喊道。
時間太短了,根本來不及去操控斗艦樓船,這些東西太大了,太過笨重。而走舸又太小,根本不是斗艦的對手。
張允氣的身體發顫,掃視了眼,急喝道:“快,快給我攔住敵軍艨艟,萬不可讓其靠近我軍戰船。”
張允親自督戰指揮,稍微有點成效,些許弓箭手紛紛靠近岸邊,或者登上船頭放箭,可其他方位已然大亂。
少頃,
斗艦上,甘寧親自登高而戰。
手中握著砍刀,一躍而下,領著數十親信沖入敵群。
一時間,其手中砍刀翻飛,一連斬殺十數人,嚇得周圍甲士紛紛畏縮不前。
甘寧衣甲染血,卻是興奮的伸出舌頭舔了舔,旋即暴喝道:“給我殺!!!”
隨著時間推移,荊州連綿十數里的營寨已經淪陷大半,一些膽怯者早已經躲藏起來,更有甚者乘走舸向營外疾馳。
良久,雙方廝殺已有一個時辰。
“將軍,我軍大勢已去,快,快撤吧!”一部將倒握利劍,臉上染血目光懇求道。
張允衣甲同樣血紅,身上還有幾道傷口,其張目望了眼,除了他這里,其他地方幾乎全線崩盤,根本攔不住。
他到現在都沒能想明白,敵軍是如何在大霧天一聲不響的摸上來的,而且他派出的巡舟竟然一個沒回來。
“將軍,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將軍,賊軍已經包圍過來,再不撤真就來不及了。”
張允目光開始猶豫,遲疑,這里是守不住了,當即一咬牙,急喝道:“撤,乘舟突圍,隨我退守樊城。”
“諾!”眾部將齊聲應諾。
當即,張允領一眾殘兵敗將瘋狂反撲,終是搶過敵軍幾艘斗艦,領著數百甲士強行向北面突圍。
戰斗持續良久,足足打了數個時辰,待日近晌午,戰火方才褪去。
水寨大部已經燒毀損壞,寨內船只也燒毀了近半,到處都是鮮血,死尸,殘余箭簇,殘肢斷臂更是遍布。
走舸上,張繡緩緩駛來。
踩在那碼頭上,他深吸口氣。
空氣中充斥著焦糊味,還隱隱摻雜著血腥氣息,很濃郁,令人作嘔。
不過對此,張繡早已經司空見慣,掃視一眼,麾下甲士正將尸體丟入水中,一些正在修補碼頭,搬運物資,
此時,甘寧乘走舸急速而來。
躍上碼頭,甘寧一臉煩躁道:“真晦氣,讓張允這狗東西跑了。”
聞聲,張繡不禁搖頭,旋即道:“興霸此戰奮勇當先,斬敵無數,又大破張允,當為首功。”
“待荊州之役結束,吾定當論功行賞。”
甘寧興奮應下,不過他臉上有些意猶未盡,荊州兵也太不禁打了,這才幾個時辰就敗了。
說著,徐庶崔鈞二人結伴而來。
“主公,庶大致清點了一番,此戰我軍死傷一千五百余人,俘獲敵軍五千余。”徐庶捏著下巴,朗聲道。
“主公,此戰我軍共繳獲斗艦百余艘,尚可搭乘的樓船兩艘,糧草、弓弩、火油等物質無數。”崔鈞也是笑道。
“甚好,”張繡臉上帶著笑意,急聲道:“甘寧,趁著大霧,汝即刻領戰船趕赴江邊,搭載黃忠所部渡江。”
“諾!”甘寧點頭,領親衛退去。
見張繡當機立斷,徐庶、崔鈞二人也是撫須點頭,趁著劉表沒反應過來渡江實乃最佳決斷。
要知,可登岸的地方少之又少,而且士卒登岸速度很慢,半渡而擊之,張繡軍未必能穩住。
日頭西落,襄陽城內。
聽著堂下快騎傳信,堂下眾人神情皆惶恐不安,因為漢江水寨就在數個時辰之前,徹底淪陷了。
劉表年過半百,此時身體發顫,痛喝道:“張繡,汝實乃天下第一巨奸,吾日后定將你碎尸萬段,以解我心頭之恨。”
聽著劉表痛喊,堂下眾人低頭不語。
他們也萬萬沒想到,張繡竟然虛晃一槍,奇襲水寨。這任誰也沒料到,最關鍵的是他還成功了。
看著堂下眾人低頭,劉表氣不打一處來,指著眾人罵道:“汝等不是和我說,張繡必取江夏,絕無可能渡江么?”
“可現在他已經拿下了我劉表的水寨,正遣人渡江呢!”
可不等他說完,又是一道急促的聲音響起:“報,啟稟主公,江夏黃祖派人送來急件。”
“哼,此蠢貨,定是發現了他那邊不是張繡主力,讓我好生堤防。”劉表頗為不忿,抓過書信掃視。
堂下文武皆是點頭,算是認可。
然,當劉表看完,他整個人都傻了,蹬蹬后退兩步,一屁股跌坐在地。
“不,不可能,這絕不可能。”劉表神情惶恐,搖頭道:“張繡剛攻取我軍水寨,又豈會出現在江夏?”
說完,他神情黯淡,宛如被抽取了精氣神一般,又蒼老了幾歲。這個張繡難道真的會飛?
因為黃祖信中言,張繡領軍設計,誘使他出城決戰,至使江夏丟了,援軍以及黃祖麾下萬余甲士皆全軍覆沒。
蒯良上前撿起書信,旋即瞳孔猛然一縮,不敢相信道:“張繡竟然也攻取了江夏,他到底有多少兵馬?”
“張繡攻取了江夏?”
文武當即議論起來,一種莫名的恐慌彌漫將府上下。
劉表實地掌控的就是江夏和南郡,如今江夏一丟,他只剩下南郡了。
“主公,漢江已失,襄陽已是危城。我意,可飛馬傳召蔡瑁將軍,令其留下萬余甲士堅守江陵,其余人馳援襄陽。”
“襄陽城高墻厚,張繡短時間難以攻取。待蔡將軍舟師至,定能一舉退敵了,解荊襄之圍。”蒯良沉聲說著。
“蒯長史所言極是。”
眾文武跟著應和了句。
劉表撐起身子,神情恍惚,雙目有些空洞,拖著疲倦的身子,擺手道:“就依長史所言。”
“另外,傳令下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打開城門,違令者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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