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
這個答案，卻是秘書沒有想到的。
但無論如何，這個答案只有楊云自己才知道。
秘書不想問，也不想多了解。
無論是機構派還是他兒子的嫡系派，都有自己的優缺點。
這輪不到她去評判。
秘書也只是乖巧的站在楊云的身旁問道。
“老板，要吃蘋果嗎，我削給你吃。”
“嗯。”
楊云坐在夕陽之下靜靜的看著落日余暉，似乎是在欣賞著斜陽落日，也似乎是在欣賞著自己的落日。
“真美。”
夕陽無限好。
只是近黃昏啊...
此時此刻，在杭城阿貍公司的總部，一切顯得相當的平靜，職員們該工作工作，該干嘛干嘛，楊云的病痛并沒有讓這一艘載著不少人的巨輪停下揚帆的步伐。
齒輪們依然在遵循著自己的位置，成為這艘巨輪的零件。
他們并不在乎董事長或者大股東變成誰，或者哪一派的人，總之對于他們而言，我
雖然職員們的工作和辦公沒有太大的波瀾，但在樓層的上層波瀾就大了許多。
不同派系的高管們明爭暗斗。
以前是臺面之下的東西，現在都搬到臺面之上來了。
此時，上層樓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什么，你們要賣掉達摩院？誰給你們的膽子？”
年值三十歲的楊云之子楊湖怒拍桌子，語氣都在顫抖。
“楊先生，不是賣掉達摩院，是將達摩院與京商大學合作提上日程。”一個微胖中年笑嘻嘻的說道：“是為了讓達摩院更加的有競爭力而做出的決策。”
“那這事兒怎么不告訴我爸？”
楊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不會將達摩院賣掉的，用楊云曾經說過的話來說，達摩院是未來，是第一生產力。
曾幾何時，楊云曾經也被利益蒙蔽，讓達摩院自負盈虧，這一度讓達摩院陷入了窘境之中，這些來自于機構派股東們的壓力，也來自于他自己的貪婪，不過后來他也就不讓達摩院自負盈虧了，也許這一舉措讓機構派們相當不滿。
不能盈利的部門有什么用？
一旁的中年男子鐘本聰臉上依然是笑吟吟的意思，依然是不惱。
“董事長他不是病恙在床嗎，我們也不好打擾他，像是這種掛靠小部門的去處，就不叨擾他了吧。”
雖然達摩院是掛靠的部門，但全公司上下都知道他在楊云心里的地位。
“不好打擾。”楊湖冷笑道：“你們這幫子短視的家伙，只會在意短期的利益。”
鐘本聰沒有回答，只是臉上掛著標志性的笑容表情，讓人覺得相當的討厭。
他自己當然也是知道自己是短視的了，但是機構的存在性質決定了他們只會追逐短期的利潤。
另一邊，跟著鐘本聰一起來的來的中年女子笑了笑道。
“我們也是為各位股東負責，畢竟企業天生就是需要盈利的，不盈利的企業，不盈利的部門當然是要做出適當的改變才行的。”
楊湖義正言辭道。
“你們有沒想過，企業重要的不是現在，是未來。”
“那么楊湖先生，您對企業的未來有沒什么建設性的想法呢？”鐘本聰問道。
楊湖一下子就啞然了，內心很多想法，但看著這幫子機構派的人，他這話怎么都是說不出來了。
是的，說不出來了，滿腦子的想法只剩下一團漿糊，他不知道該怎么說服這幫子人。
另一邊的鐘本聰也知道，楊湖他能力相比于他父親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楊云在的時候尚且能夠鎮住這些個短視的機構派的人。
現在嘛...
“老張，你說句話啊。”另一邊，楊湖有些焦急的看道旁邊的一位老者。
老者是阿貍的大股東之一，也是阿貍當時的創始人之一，當時還有‘阿貍十二君子’的美談，原本是鐵嫡系的楊云派。
然而此時此刻，面對楊湖的求助，張木恒突然就沉默了。
看著這小時候還抱過自己，一直很敬重的叔叔露出這樣的表情。
此時，張木恒開口道。
“其實鐘本聰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們企業應當是以營利為主要目的，營利之外的事情...可以暫緩再談。”
鐘本聰笑了笑，看著一臉愕然的楊湖說道。
“我們與張先生達成了一致協議，我愿意將折合百分之二的股份轉賣給張木恒先生。”
百分之二的股份看似是不多，但這其中卻是在釋放一個信號，這信號便是楊云這邊的嫡系開始產生分歧，不穩。
楊湖再傻也知道這個信號是內部在分化的信號，雖然這不至于影響到自己父親那百分之二十股份的去處，卻也能產生一些信號的擾動。
比如說讓楊湖這邊獨木難支，楊云只得是站隊豐盈資本。
“這是你和我父親一手創建的阿貍。”楊湖一臉苦澀的看著張木恒。
“是啊，我和你父親一起聯手創建的阿貍，正因為如此，我愛阿貍愛的深沉，我才不想他出什么狀況。”張木恒盯著楊湖的雙眼，無有羞愧之色，道：“企業是為了利潤而生的，團體，集體，公司，是為了利益而生的，我們因利益聚合在一起，又因利益而分歧，以前你父親的方針我是很贊同的，讓達摩院這些機構自己為了利潤而研發奮斗，能倒逼他們想出更有利潤的方針。”
“先前你父親改革那些年里，達摩院出了多少好東西，美團的智能算法，能讓一個外賣員的效率運行到極致。人臉識別，后臺抓取，等等...這些都是他們做出的好成績，哪里像現在，他們的成績在哪里？自從不用自負盈虧后，他們已經三年沒有拿出新東西來了。”張木恒背負著雙手嘆道：“他們怠惰了，他們不會創造利潤了，那既然創造不了利潤，我們企業...又要他們來干嘛呢？”
張木恒的理念現實而無法反駁。
最后讓楊湖沮喪的是張木恒的最后一句話。
“最重要的是，阿貍是一艘巨輪，以前的楊云可以駕馭的住，而小湖你啊...”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