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期末，平時不學習的大學生們一個個變成了修仙達人，半夜12點鐘臺燈長亮都是常態。
所以街上，薛墨總會遇到一些打著哈欠路過的校友，他還天真地以為這些人在努力學習。
這么一對比下來一看，身邊的同學們一個個精神抖擻的，看起來就很不認真。
但又想了想自己，也是一個精神小伙，最終得出結論，學習好跟熬夜時長并不成正比關系。
上完上完的課，薛墨緊抓著寫著珍貴實驗數據的筆記本，找到了董偉年。
“老師，我能在哪里找到孫教授啊？”
董偉年想了想：“這個時間，要是孫教授沒有課的話，應該在辦公室看書。如果有課的話，應該在食堂吃飯。”
“那他有課么？”薛墨問道。
“不清楚，我沒怎么注意他的課表。”董偉年拿出電話，“我給他打個電話問一下吧。”
十分鐘后，拿著筆記本的薛墨來到了辦公室。
孫教授正埋在一堆紙里，顯然教授們理解中的看出和自己理解的看書有些不一樣。
看書，不應該是坐在這個僻靜美好的角落，靜靜的品讀著一本書。
但孫教授則是在一堆書籍紙張的環繞著，頭發亂糟糟的，不修邊幅，耳邊還想著印刷機嗡嗡的聲音。
薛墨順手把打印出來的紙拿了出來，給孫教授送了過去。
“謝謝。”孫教授抬起了頭，一看是薛墨，笑道，“你怎么來了？我最近可不做什么實驗了。”
薛墨笑了笑，想拿出筆記本，但又放棄了，只是說道：“我想到了一個藥物配比，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孫教授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薛墨說的是逆轉衰老的實驗。
“你說說看。”孫教授笑道，順便捋了捋自己的頭發，整理了一下桌子。
薛墨想了想，整夢中那套有點不現實，就算擺出數據，但也是沒有現實基礎的，說白了只是大腦的幻想罷了。
好在薛墨打的基礎夠好，最近又一直跟著孫教授搞實驗，他還是能從答案反推過程的。
薛墨開口道：“我看過了相關的文獻，綜合了實驗的數據，采用了幾種理論上能夠恢復端粒酶活性的藥物，這種比例的依據是……”
薛墨說的過程中，孫教授頻頻點頭，臉上的笑容也是越發的濃郁。
等到薛墨說完，孫教授咧開嘴，笑道：“有理有據，成功率應該很大的。”
薛墨眼睛一亮：“那我們就再實驗一下吧！”
孫教授尷尬地笑了笑：“短期內我是啟動不了這種實驗了，學校的資源也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的，而且就算成功了，這種藥物也不一定能對人類產生作用。”
薛墨哦了一聲，臉上有些失望。
“要不，我給你講講我曾經做過的實驗吧。”孫教授讓薛墨坐下，“我看你挺感興趣的，我們就從端粒研究的開端講起吧。”
孫教授端粒的發現開始，講述這無數年來，科學家對人類壽命的探索，不少前輩倒在這條道路上，沒有做出任何成果，只要零星的幾個機關巧合之下發現了延長人類壽命的藥物。
科學的道路上本來就是遍布荊棘的，普通人類在享受著研究成果的同時并不知道這其中凝聚了多少代科學人的努力。
“您是為什么要研究端粒的呢？”薛墨忽然問道，“是為了長生么？”
孫教授一笑：“長生這目標可太遠大了，我只是想要延長點壽命而已。”
“我20多歲的時候就搞研究了，家庭孩子全都撇給了我老伴，我在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她一聲不吭的把整個家扛了起來。”
“等老了，我終于有時間陪她了，但是她已經七十多了，當時我也有點天真，我們國家那時剛接觸端粒，我就在想，能不能把端粒成果搞出來，讓她返老還童，這樣我就能讓她多享一輩子的福了。”
“你也別笑話我，我當時就是那么想的，我現在也奇怪，都七十多了，怎么突然尋思這么玄幻的事情。”
孫教授不好意思笑了笑，但是智商估計跌到零了。
“有時間我一定去拜訪拜訪她老人家。”薛墨有感而發道。
“不用了，她都走了。”孫教授微笑道，“你多來看看我就好了，我替她心領了。”
薛墨一愣：“那您還在一直研究？”
“這世上有這遺憾的又不止我一個，如果生命夠長，就能有足夠時間陪陪家人了吧。”孫教授恍惚道。
這時，董偉年推門走了進來，手上領著兩個塑料袋。
“孫老，薛墨，你們吃飯沒？”
一老一小同時搖了搖頭。
薛墨這才感覺到肚子咕咕咕地叫，孫教授也覺得腦袋有點暈。
“我就知道。”董偉年快步走來，把桌子清空一塊，把打來的飯菜擺好，“我就知道你們這一老一小，研究學習起來都得忘記吃飯。”
董偉年一臉驕傲，也就是他，能這么關懷備至。
然而再看一老一小，發現兩人一邊吃飯一邊又談了起來，一句謝謝都沒有。
董偉年心里頗為受傷，但還是默默地退了出去，他這個搞教育的不跟他們這些搞研究的置氣，根本氣不過來。
下午上課前，薛墨心滿意足地走出孫教授的辦公室，順便帶走了垃圾。
端粒實驗這事，孫教授是指望不上了，讓學校為了一個可能性去開啟一個實驗室不可能的，自己能做的只有自己來嘗試這個可能性了。
在大家都在忙著為期末備戰的時候，薛墨自己則是四處采買著需要的實驗材料，很多材料市面上根本買不到，最后還是學院給免費提供的。
生命科學學院的教授們也算是很寵溺了，明知道薛墨在浪費錢，但還是努力支持，畢竟科學的失敗不叫失敗，叫經驗。
只不過這個研究反向有點不合他們的心意，孫教授人家還算是有個合適的理由，而且老人家年紀大了，就算是個興趣愛好了，薛墨有什么理由？自己年輕力壯，家人年富力強，又沒有女朋友，研究長壽到底是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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