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澳洲的巴拉望公爵,萊特公爵下榻于馬尼拉王城中的圣地亞哥城堡,這里已經被改建為皇室行宮,提供最尊崇的享受。
虎門子爵一行及隨員分別下榻于王城中的其他酒店,李孝祖,段長江哥倆此行算是公干,也都各自帶有幾名內務府職員,他們才是具體辦事人,全都住進了王城最高檔的香格里拉大酒店。
馬尼拉王城是西班牙人經營200多年的城中之城,面積只有一平方公里,卻擁有10多座堪稱美輪美奐的天主教堂,各種百年以上歷史的歐式建筑林立。
香格里拉大酒店是一座四層的拜占庭風格建筑,在夜晚燈光點亮之后,極富神秘的歐陸奢華之風。
李孝祖與段長江在酒店里稍事準備了以后,在夜色降臨之際,一起走出了酒店房間。
他倆要參加由馬尼拉當地政府今晚舉辦的盛大酒會,歡迎兩位殿下蒞臨暨虎門子爵攜索馬里公司高層一行,地點就在香格里拉大酒店后院。
等他倆不慌不忙地扺達時,酒會上已經是紳士淑女云集,燈光璀璨,悠揚的鋼琴曲回蕩在空中,賓客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等待酒會的正式開始。
“大哥,凱特公爵殿下說要在這里最少待半年時間,可能時間要更久,咱們的差事可持續不了這么長時間,最多兩個月頂天了,你是怎么考慮的?”
“這還有啥好考慮的,找借口繼續留在這里唄,我不相信你們物權司在呂宋群島就這一宗事兒,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干脆把其他的活計也都接過來,一并辦理,這樣年底考核絕對能拿一個優考評,足以保證晉升組長,我就是準備這么做的,為晉升副司長積攢資歷。”
“你還真準備在內務府干一輩子啊,我可沒打算長待。”
“是不是常待暫且不說,努力謀求晉升總沒有壞處。最起碼行政履歷擺在那,考評檔案擺在那兒,再把行政級別提升一下,今后轉到任何一個部門就用不著從頭開始,除非你準備回府從此混吃等死,要不然總有用途,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嗯,有道理,行政級別非常重要,咱們要能干到司長這一級官僚,就能夠勝任二線以下城市的市長,最起碼資歷夠了。”
“你明白就好,帝國行政官員體系非常注重履歷,注重個人考評,你想想看,若是能夠得到萊特公爵的器重,參與萊特島城鎮開發進程,等于給自己添了一塊金字招牌,好處是不言而喻的。吳長文是怎么從默默無聞的一介秘書,超越眾多前輩躋身于頂級貴族行列?還不是開發香格里拉島的卓著功勛嗎?吳墨舟同樣是抓住了這一點,為吳氏家族謀得了頂級貴族傳承,就是死也瞑目了。”
“大哥,看來你的企圖心不小啊?”
“別告訴我你沒有啊!”
李孝祖與段長江兩人相視而笑,在知根知底的好兄弟面前沒什么好隱瞞的,他們倆都不是甘于平庸的人。
正說這話
呂宋群島政府的重量級官員先后到場,引起了諸位來賓的一陣陣騷動,紛紛向門口迎去。
李孝祖與段長江兩人神情矜持的站在一邊,不去湊這個熱鬧。
他們身份尊貴,又是來自于帝都內務府,雖然職位不高,但卻是不折不扣的上差,用不著自降身份去迎合這些平民官吏。
“對不起,冒昧打擾一下,能否允許我做個自我介紹?”說話的是位年約30的華裔商人,穿著得體的燕尾服,微胖的中等身材,看起來氣質不錯的樣子。
“你是……”
“鄙人姓耿,草字開平,魯東沿海人士,落籍已經十三年了,原本在威斯康星市做一些小生意,帝國拓土呂宋群島,鄙人第一時間轉賣了所有家資,跟隨大軍前來這一塊南洋樂土發展,經營糧油罐頭食品,被列為軍隊供應商之一,至今已三年矣,幸而有所成就。如今見到兩位貴公子,愿效犬馬之勞。”
“哦,你知道我們倆的身份?”
“不敢隱瞞兩位公子,小人確實打聽過,知道兩位公子都是貴不可言的上差,尚請多多恕罪。”
“貴不可言這4個字不要瞎用,我們還當不起。”李孝祖一聽就明白了,這個耿開平是個善于鉆營的商人,不知道從哪個渠道打聽到了他倆的身份,這就跑來示好了。
若只是短時間辦差,一兩個月的功夫,自然用不著搭理這些人。
但是要想跟著殿下混個熟捻,動輒半年一年的時間,這就要從長計議了,在呂宋群島人生地不熟,手下難免要有合適用的人,跑個腿兒辦個事兒也方便。
這個耿開平看起來就不錯,最起碼眼力勁兒足夠,腦袋靈光,看起來也不討厭。
“在下愚鈍,請公子恕罪。”耿開平躬身施禮。
李孝祖微微一笑說道;“你若是再愚鈍,我看這馬尼拉就沒有幾個明白人了,既然打聽過我們的身份,那也不用向你介紹了,我們此行確實需要有人照應些,我看你眼力勁兒也夠足,暫時跟著使喚吧。”
“多謝李公子看重,多謝段公子看重,有什么需要的您盡管吩咐。”
“第一件事就是幫我們攔駕,不要讓無關人員來騷擾,我們可沒有閑工夫去應付他們。”段長江眉頭一皺,吩咐了一句。
這里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有幾位賓客互相看了一下,覺得李孝祖二人氣度不凡,有心想上前攀交一下。
第一個有心人確實可以給機會,不代表會給跟風的人討好的機會。
耿開平聞言眉頭喜色一閃而逝,沉聲回答;“請段公子放心,小人理會得。”
說完,便轉過身來迎上前去,將幾位想要前來攀交的賓客攔在外圍,悄聲說了幾句,就把他們都打發了。
然后耿開平轉身回來,不言不語的站在李孝祖、段長江二人的身后,以心腹自居,感覺腰桿都挺直了不少。
這番表現,讓李孝祖頗敢滿意。
做手下人就要有做手下人的覺悟,不喧賓奪主,不夸夸其談,勤勉任事,遵守自己的本份,到時候他也不吝嗇丟個肉骨頭出去。
若是這家伙以自己的朋友自居,還不如趁早滾蛋。
商人的身份也分三六九等,一些大商人雖然沒有貴族封號,但是慈善行事,修橋鋪路,造福鄉親,為社會弱勢群體捐款捐物,帝國政府會選擇一些予以表彰,可以得到“爵士”稱號,一般自稱的時候**爵士。
這種能夠得到帝國政府表彰的大商人很少,一年也就區區一二十名,加上社會名流,著名學者,律師,司法高官等等,每年授出榮譽不超過30名,有資格躋身于上流社會。
中等的商人就是有錢,在行業內也很有影響力,但是影響力不夠,只能徘徊在上流社會的門檻外,賺錢再多也只是個暴發戶,社會地位遠遜于前者。
比如吳寶利少校的父親吳政廣,他是上市企業福廣記水泥公司董事長,家族的水泥廠已經有13家發展到17家,是紅河谷水泥行業協會副會長,家資巨萬。
但這樣一個商人,也僅僅是個中流的商人而已,產品僅限于紅河谷大都市及周邊地區,不具備全國性影響力。
若以財產計算的話,帝國水泥行業就有不下于30~40位這樣的建材業大亨,若是把整個建筑業也計算在內,那就得有兩三百人了,算不得稀罕。
所以,帝國表彰的榮譽還是很珍貴的,能被稱之為“爵士”的大商人至少要有全國性的影響力,聲譽卓著,熱心慈善公益事業,為商界表率。
再次一些的就是耿開平這樣的商人了,移居本土時間較長,在多年經商中積累了一些財富,能夠看到海外拓殖的機會博一把,令事業更上一層樓。
能夠走到這一步,就會發現社會地位成為制約走向商業大亨的致命短板。
若是突破不了,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機會從來就是留給有心人的,善于發現機會,把握機會,在任何時代都是成功的前提。
大洋帝國的社會結構形成,源自于古老華夏文化的封建制度與西方觀念的融合,局限于時代因素,既有陳腐的階級觀念也有很多積極的東西。
評判標準并非簡單的對與錯,任何脫離實際的夸夸其談都是耍流氓。
只能說社會運行有其自身規律,伴隨著社會的發展和新觀念的涌現,社會也在不停的進化,以適應新的形式。
評判社會制度是否合適,只能用一個標準;
那就是適不適應當今時代的經濟發展?能否為社會民眾謀福利,給社會公民帶來自尊,自強自信的國際地位,創造富裕美好生活。
“萊特公爵殿下駕到……”
一聲高喊,令酒會的紳士淑女們全都行動起來,紛紛的涌向大廳門口前去迎接。
這時候,李孝祖和段長江兩人也不再矜持了,快步的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