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但是考慮到事關重大,必須要召集各位巴拉佐大人聽取他們的意見,他們可不是軍營里的士兵,我沒有權利讓他們做任何事,只能從長計議。”席爾瓦將軍不耐煩的推脫道。
“將軍先生,我們需要組織……”盛葉云依然試圖勸說,不遠處突然傳來二聲清脆的槍響,嚇的希爾瓦將軍一縮脖子蹲了下來,膽小如鼠的本質暴露無遺。
“Oh,mygod,是誰在開槍?”
“報告將軍,是歡樂的人群中有人在開槍,應該是開槍慶祝吧!”
“真該死,子彈打到人怎么辦,萬一打碎了建筑玻璃也不好啊,趕緊派人去制止。”
“遵命,將軍閣下。”
席爾瓦將軍臉色一陣紅一陣青的站了起來,他剛才的表現在貴族圈中會被傳為笑話,天知道這些該死的平民在干什么,慶祝難道非要開槍嗎?
這時候,兩聲槍響仿佛提醒了其他人,歡樂的葡萄牙人紛紛拔出身上的槍朝天開火,“噼里啪啦”槍聲響成一片,煞是熱鬧。
這可把席爾瓦將軍嚇得不輕,兔子一樣的竄進了頭戴阿德里安船型鋼盔的侍衛兵人叢中,彎腰低著身子喊道;“快保護總督大人返回城堡,外面實在太危險了,這些賤民都瘋了。”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一干葡萄牙權貴在衛兵的保護下,迅速撤離混亂的現場,躲進了巨石砌成的要塞城堡里,只有一人逆流而上。
“盛爵士,您這是要到哪里去?”
“我想面見一下德國艦隊長官,有重要的事情當面陳述,請你幫我引薦一下。”
“對不起盛爵士,我正在為總督大人尋找西班牙火腿,如果晚宴上缺少了這道菜,我想總督大人會把我的腿切下來端上去,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沒關系的,要知道海軍可是貴族聚集的地方,德國軍艦上一定會有西班牙火腿。”
“如果這樣的話,那好吧!”
總督府待從帶著盛葉云剛剛登上了“黑森”號巡洋艦,就看到海因里希少將志得意滿的率領著一群德國軍官走過來,他們都穿著筆挺的海軍禮服,皮鞋擦得锃亮,準備接受葡萄牙人的歡呼和崇高禮遇。
別的沒什么,若是能夠再來一些黃金或者象牙饋贈就好了。
“尊貴的海因里希將軍先生,我是盛葉云爵士,請容許我代表荷屬東印度群島總督對您表示誠摯的敬意,感謝德國軍艦護送渴求的物資抵達,就像干旱的天氣迎來雨水,這是值得永遠銘記的珍貴幫助。”盛葉云搶先上前一步自我介紹。
好話人人愿意聽,海因里希少將自然也不例外,他停下了腳步,臉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說道;“謝謝你的美譽……盛爵士,這對我們來說都是很棒的一天,說實話,我對神秘東方的一切事情都感到好奇,有機會的話可以坐下來好好聊聊,這將會是……”
他的話音未落,黑暗的天際忽然傳來爆豆子般的轟鳴聲。
“轟轟轟,轟轟轟轟……”
在天空中飛舞的炮彈火紅的彈道交織成網,就這么劈頭蓋臉的砸了下來,簡直像火山爆發一樣勢不可擋,密密匝匝的落在了碼頭及附近的貨船上,瞬間炸成一片火海。
在一團團爆炸的火焰中,肢體與貨物殘骸飛舞到空中,綻放出血腥的火花,乍起乍滅,一團又一團的遠遠鋪展開,將碼頭和附近的空地全部籠罩在內。
火光沖天,爆炸聲不絕于耳
“敵襲,進入戰斗崗位。”不知道是誰撕聲裂肺的狂喊一聲,德國軍官們炸了窩一樣的跑向自己的戰斗崗位。
“黑森”號巡洋艦駐泊在偏僻一角,也不知道是敵人的炮火刻意回避還是沒有打著,巡洋艦的周邊并非重點攻擊區域,只有零零星星的十幾枚炮彈落下,最近的一發炮彈落在了舷梯旁,炸翻了幾名德國水兵。
“收起錨鏈,收起纜繩,鍋爐快速升壓,全艦倒入深水區域,所有人都快點,快點……”
“將軍閣下,縱火犯號該如何行動?”
“發克魷,這還需要問嗎,趕緊打燈光信號通知他們撤退,現在已經打起來了,我們不趟這趟渾水了。”
“遵命,將軍閣下。”
海因里希少將臉色鐵青的隔著司令塔的玻璃看向碼頭,那里已經成為一片人間地獄,無數的炮彈暴雨般的狠狠砸下來,就像沸騰的油鍋里撒入一勺冷水一樣,炸開無數觸目驚心的大火團。
高爆彈藥引燃了大量的物資,靠在碼頭上的幾艘貨輪都被大火籠罩,濃重的黑煙升騰而起,旁邊的水手一個又一個尖叫著跳進海里,試圖在炮火蹂躪中尋得一絲生機。
這炮火太猛烈了,雖然只是小口徑野戰炮,但是機關槍一樣的高射速交織成密集火網,對碼頭上的貨輪和人群造成了極大的殺傷。
堆積如山的物資都燒成了大火球,碼頭上來不及跑的葡萄牙人都被卷了進去,火苗蔓延到附近街區,跑得慢的人直接火葬了。
貨輪上也燃起了沖天大火,火焰高達數10米,就像巨大無朋的火把一樣照得方圓幾公里一片透亮。
完了,沒救了。
海因里希少將心中浮起這個字眼,“黑森”號巡洋艦緩緩退入深水區域,盡量的遠離這個炮火蹂躪的人間地獄。
這些炮火來得快,來得猛,來得突如其來,就這么劈頭蓋臉不講道理的砸了下來,毀滅了碼頭上的一切。
短短三分鐘后戛然而止,夜色中刺眼的炮彈組成的火網消失不見了,爆豆子一樣的炮彈發射轟鳴聲徹底停歇了,陷入詭異的寂靜中,只有碼頭上“噼里啪啦”猛烈燃燒的貨物和貨輪告訴世人……
這一切不是噩夢,是殘酷的現實。
幾乎被嚇傻了的葡萄牙人反應遲鈍,岸炮反擊在十多分鐘之后才打出了第1發炮彈,然后其它岸炮陸續加入了反擊之中,對著大陸岸灘一陣猛轟,發泄著無盡怒火。
此時“黑森”號巡洋艦和“縱火犯”號鐵甲艦已經退入深水區,距離碼頭約有34公里遠,脫離了炮火覆蓋區域。
海軍官兵都是資深的炮術專家,聽著清脆響亮的炮火發射聲音就知道,轟炸碼頭的火炮口徑會高于60毫米,非常像百余門57毫米格魯森快炮一齊發射,否則鬧不出這么大的動靜。
中小口徑炮彈射擊距離有限,威脅不到退入深水區的德國戰艦。
一百余門57毫米格魯森快炮?
海因里希少將知道這絕不可能,這足夠裝備陸軍4個炮兵團了,即便在重大戰役中也是一股決定性的力量,怎么可能出現在貧瘠荒蕪的非洲?
這可能是采用液壓復進式的新型中口徑快炮,看天空中交織的火和同一時間發射密度可以判斷出,總數不超過30門,差不多一個炮兵團的全部力量。
只不過由于發射速率特別高,看起來非常嚇人罷了。
碼頭上靠泊的4艘貨輪已經燃起熊熊大火,其中一艘已經船體歪斜,隨時有可能沉沒在碼頭邊的深水區,停在外檔兩艘貨船受傷要輕一些,解開纜繩試圖脫離炮火殃及區。
就在這時
從另一片區域再次響起了密集的炮聲,鋪天蓋地的炮彈狠狠的砸向這兩艘貨輪,將其籠罩在炮火中,附近的海面被炸成了水柱森林,仿佛海水沸騰了。
又來了,還有完沒完?
海因里希少將的眼皮子明顯抽搐了下,他猜到對方斬盡殺絕的作戰意圖,這兩艘笨拙的德國貨輪已經被炮彈淹沒,在短短的兩分多鐘時間內每一艘都身中100多發炮彈,簡直被炸成了一堆破爛,在海面上熊熊的燃燒起來。
這是赤裸裸的打臉啊!
所有的榮光和自豪在炮火中都被炸得稀碎,海因里希少將臉色鐵青的命令道;“艦隊目標達累斯薩拉姆,即刻返回。”
“將軍閣下,那這些貨船……”
“中校先生,我們已經按照約定安全的將他們送到目的地,剩下的事情就不管我們的事了,最多是缺席東道主的一頓晚宴罷了,我想葡萄牙人現在也不會有心情招待我們。”
“明白了,艦隊返航。”
“報告將軍,我們在軍艦上還有兩個葡萄牙人代表,請問您該如何處置?”
海因里希少將轉過臉去,他的臉色在遠處火光的一閃一閃映襯下顯得陰冷可怕,一字一頓的說道;“這是德國軍艦而不是公園,我從來就沒看見過什么葡萄牙人代表,你明白嗎?”
“明白了,沒有葡萄牙人代表。”
“黑森”號巡洋艦在這個血腥的夜里毫不猶豫的調轉航向,迅速向北駛去,然后艦上“撲通撲通”掉下來兩個黑影,好像是被德國軍艦上的官兵一腳踹了下來的……
第2輪炮火襲擊持續了不到三分鐘,再次戛然而止。
等到莫桑比克島笨重的岸炮怒不可褐的調轉方向射擊,時間又過去了幾分鐘,碼頭上的6艘貨輪在二輪炮火襲擊中損失殆盡,堆積在碼頭上小山一樣的物資全都被大火焚燒,火焰蔓延到稻草之城,幾乎將這里能燒的全都點燃了。
門框窗戶,地板和凳子,桌子,一切能燒的都燃燒了起來,宛如煉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