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云自然識得斬仙飛刀的厲害。
他感應到背后重重殺氣,知道這一次是非出手不可了。
“檀君還有余力旁顧嗎?”,劉昶蔑笑著抬起了頭。
他雖未曾出劍,但渾身劍氣磅礴,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姜畢竟還是老的辣,僅僅就擺了這么一個架勢,就讓慶云如被萬芒所指,不敢稍動。
但元十三縣已經陷入死境,不能不救。
救,也只能他救。
以元純陀的武功,根本擠不進這個層次的爭斗。
而楊大眼雖然自保有余,傷害力也無限接近于零。
元十三縣是重要戰力,不容折損!
因此他拼上所有,也要救!
寒光閃,干嘗斷,慶云出劍!
“班門弄斧!”,劉昶怒斥,周身劍氣頓時合攏。
檀君的飛速崛起在江湖中已經是人盡皆知的神話,身為劍宗宗主,劉昶不可能沒有絲毫耳聞。事實上,他一直在密切注意著慶云的成長。
然而此時江湖,能入劉昶眼中者,唯華陽一人而已。
就連蘭若覺法也因缺乏有說服力的戰績,不在其所慮之列。
在他面前拔劍,哪怕是慶云,的確都算得上是班門弄斧。
更何況,慶云的這一劍疾略如風,大風!赫然是劍宗劍意!
而劉昶是劍宗宗主,對劍宗招式造詣最深的人!
他周遭劍氣澎湃,身體連動都沒有動一下。他絕不相信慶云會蠢到直接用劍宗劍法攻擊自己。
是的,這一點連慶云自己也不會信。
利劍罡風剛剛凝出了個形狀,忽而劍意斗轉,風地觀,觀我生進退!
“果然詭詐!”,劉昶暗自點評道,可是他仍然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檀宗劍法,他同樣爛熟于胸。
風地觀的劍意在觀望,在承前啟后,在后招的變化。
殺意沒有成形,他便沒有做出反饋的必要。
招式果然再變,風向一連三折,竟然是東宗的路子。
“多此一舉。”,劉昶對慶云逐漸失望。
傳言畢竟是傳言,都是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在實戰中能有什么用處。
遠處三神婆圍住元十三縣,再過片刻就要分出勝負,可愛的檀君還在自己眼前天秀?
是時候讓年輕人見識一下真正的技術了!
劉昶右臂一振,
劍來!
隨著一陣低啞的嗡鳴,劉昶腰間古劍破鞘飛出,直入其掌心。
劉昶握住劍柄,直接捅了出去,劍尖朝后,以劍鐔直指慶云。
這一招好不放浪,浪客劍鐔!
劍宗宗主早已擺脫了招式的限制,觸摸到了御劍的門檻。
這是劉昶自悟的劍道,螣蛇化龍,龍飛九天,是為——飛天御劍流。
慶云此前所有招式都是虛招,其實是在等著劉昶出手。
但是他沒想到對方完全不為自己的虛招所動,更沒想到對方的出手竟然如此怪異!
怪異歸怪異,怪招也是招。
只要是招,就有跡可循,就可以施展西宗截劍術。.bīǔge.℃ǒΜ
慶云橫劍斬向對方的劍鐔,以封為攻。
劉昶心頭暗笑,這毛頭小子學了些西宗三腳貓的功夫就敢在自己眼前賣弄?換了馬喆先來,都不敢如此托大。今天是時候讓你漲漲記性了!
劉昶的這一擊其實根本算不上是招,如果勉強算,也只是劍招的引子。他指尖輕帶,長劍倒轉。
亮劍,才是出招!
劍是一柄,劍氣卻分兩股,雙龍閃!
慶云敏銳地感覺到了對方招式的變化。
他手中的劍也只有一柄,他也沒有練到一劍化雙形的地步。
不過形雖然分不出兩道,但意勉強可以。
太極,分兩儀,其一陰,其一陽。
道宗,太極劍意。
劉昶的臉色終于凝重起來。
他早就聽說華陽先生搞出了這么一套允剛允柔的劍法,但卻始終無緣領教,沒想到年輕的檀君率先在他面前秀了一手。
雙龍閃直接破入了劍意之中,似乎并沒有受到什么阻力。
劉昶的眉頭微微一皺,華陽老鬼所創的劍招,怎會如此不堪一擊?
他感覺到有一些不妙,卻還沒有察覺到哪里不妙。
直到他看到一道罡風自慶云左手斬出!
罡風如皎月,月是圓的,刀是彎的。
圓月彎刀斬!
慶云,居然還會用刀?
不對,劉昶似乎終于明白了什么。
刀氣如虹,橫空斬出,驅動刀芒的力量竟有些像是自己剛才打出的那一記雙龍閃!
雙龍拽月!劍宗宗主的得意一擊竟然被慶云借走了!
太極劍意輪轉,貪婪地吸收著龍閃的攻勢……原來這一切本就是慶云的計劃,他故意秀了些華而不實的劍法,引起劉昶輕敵,隨后再利用太極劍意將劉昶漫不經心的還擊納為己用,御刀飛斬,為元十三縣解圍。
皮,是西域絕學圓月彎刀。
肉,是劉昶的獨創武學雙龍閃。
而承擔這一切的骨架,是慶云在董卓故宅繳獲的項王殺生刀!
試問天下,誰能接此一刀?
劉昶望著那一道刀光,心中也不免掂量,這一刀如果斬向他,他當如何攖其鋒芒?
這是劉昶考慮的問題,拓跋金星卻根本不會這么想,這完全不是她能夠考慮的問題。
就在慶云與劉昶在電光石火之間交鋒的剎那功夫,拓跋金星手中的斬仙飛刀也已經出手。
斬仙飛刀固然是可怕的殺氣,但是在飲過萬人項上血的項王寶刀面前,簡直就是不中用的玩具。
飛刀在空中炸裂成無數碎片,隨刀風倒卷!
拓跋金星知道自己一旦被卷入其中,也會如斬仙飛刀一般,兵解煙消。
廊道狹窄,無處躲避,金香玉隨手拉過受傷的刁不遇擋在她身前,自己則急速后退。
刁不遇若是體力全盛,倒也未必沒有可能接這一刀,但是以他現在的狀態就只能做一個替死的冤魂。
慘叫聲中,一蓬肉碎!
項王刀奪地一聲釘在地上。
拓跋金星賣了隊友,自己卻已經退出一丈開,外撞翻了五六人。
她明明已經躲開了彎刀的攻擊范圍,可還是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面色慘白跌坐在地上。
旁邊拓跋金烏,拓跋金蟾正要趕過來扶。
但是兩股罡風破空而至,分襲二人。
金烏金蟾一齊色變,不敢怠慢,急忙轉身應對。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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