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薄云禮胳膊骨折后,蘇也就更新了他們天網賬號的防火墻。
一直到最近,她還會時常追蹤防火墻日志。
她發現從今年起,神秘程序攻擊他們賬號的頻率越來越少。
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那邊人覺得多次攻擊都沒成果,打了退堂鼓。
但就伊藤佐和江戚的性格,不會有這種事發生。
至于第二種可能……
蘇也掀起眼皮看向對面江郁:“你父親……經常去S洲?”
江郁略微愣了愣,卻也沒有特別驚訝:“前兩天回來一趟,跟叔叔他們一家吃了頓飯,第二天就回去了。”
他說的很仔細,與其說是同學間的閑聊,不如說是在回答警方問話。
蘇也更確信之前的那第二種可能了……
“你父親的事、你知道多少?”
江郁笑容溫和,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她的提問:“不多、暫時應該沒有你需要的。”
蘇也聽他都這樣說了,便也沒再墨跡,直接了當:“你知道我是誰?”
她問話的時候,石磊正好從男廁所出來,一頭霧水地看了看兩人。
她是誰?
她不是蘇也嗎?
不過他江哥好不容易有機會跟醫學系校花單獨相處,他也不敢當電燈泡,手都沒敢洗,趕緊溜了。
蘇也對面,江郁笑容沒有任何變化:“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
他自動給后面的那個英文字母消了音,只做了口型。
他說:‘Y’。
洗手池頂的黃光打下來,映在他臉上,有些高深莫測。
蘇也默了片刻,忽的笑了:“什么時候猜到的?”
江郁垂了下眸:“期末考試。”
計算機系的編程考試里,蘇也贏了他。
雖然教授和其他學生也很驚訝,但他們的驚訝僅限于蘇也一個幾乎沒怎么上過課的人,竟然能贏。
他們并不知道,在他全力以赴的情況下還能那樣碾壓他,到底意味著什么。
江郁回憶起那天的情景,勾唇笑了笑,繼續道:“不過真正確認,還是在剛才。”
程序是父親做的,而他的任務,就是每晚下課后,回宿舍對那兩個天網賬號進行攻擊破解。(這個前面有埋伏筆哦)
并將所有有效數據反饋給父親。
蘇也‘嘖’了一聲,偏頭看他。
難怪從今年開始,賬戶被攻擊的次數才減少了。
“另一個賬號,是你未婚夫的?”江郁笑容有些苦澀。
兩個人邊說邊往外走。
反正自己的賬號已經被她知道,蘇也也沒必要再瞞,點了下頭。
江郁腳步微微頓了頓,雖然之前也猜到了,但真正聽到答案還是挺震驚的。
那個賬號的權限,可是很恐怖的……
他知道自己沒法跟她未婚夫比。
雖然在外人眼里,江家也是京都金字塔頂的,但他……注定沒資格……
“小心!”
兩人走到樓梯口,一女生著急忙慌地從樓上下來,差點跟蘇也撞個正著,江郁把她拉到一邊:“小心看路。”
她總是不看路。
“抱歉抱歉,”那女生邊往下跑邊回頭道歉。
蘇也說沒事,視線落在江郁抓著她的手臂上。
他抬手的時候,袖子往后了一段,手臂上有一個很明顯的圓形燙傷,仔細看,其實是好幾個,但都燙在了同一個位置,疊加在一起,周圍起了不規則的水泡。
看起來就是前幾天的燙傷。
難道這是江戚前一陣子回來的杰作?
江郁察覺到她的視線,很自然地松開手,把胳膊順了下去,袖子垂落,遮住燙疤。
他臉上有淡淡的悲愴感,不明顯:“最近父親對我的表現很不滿意呢。”
蘇也抿了下唇。
難怪江戚會回來……
看來跟江景天他們吃飯只是幌子,其實是想檢查江郁的工作……
“你跟你父親……”
什么樣的人會對自己兒子這樣?
江郁聲音清冷:“我和他的關系,以后有機會告訴你。”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出計算機系大樓,江郁又將最開始的話問了一遍:“要不要一起吃飯?”
蘇也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不了,我去薄氏吃午飯。”
她手上的疤痕還剩一點,最近薄云禮都讓她去他那吃午飯,順便上藥。
江郁眼角彎了彎,很無奈又有些自嘲的弧度。
他并不知父親到底在做什么,幫助蘇也隱瞞身份是他自愿的,胳膊上的傷確實也是不小心被蘇也看到的,但剛剛那一刻,他確實有些卑鄙的希望蘇也因為他為她做的事,哪怕愿意陪他吃一頓飯。
但結果……
有時候,真希望她能渣一點。
江郁望著她的背影,不知想起什么:“小心些,父親還有其他幫手,不止我一個。”
“謝了,”蘇也停了幾秒,目光落向他手臂的位置:“下午別逃課,給你帶瓶藥。”
江郁說好。
他從來不逃課,即便那些課程他早就會了。
他怕錯過。
過錯蘇也來上課的時候……
站在通往頂層總裁辦公室的電梯里,蘇也還在思考江郁的話。
‘小心,父親還有其他幫手,不止我一個。’
這話聽著很怪,明明是父子,聽起來卻像毫無感情的雇傭關系。
到了辦公室門口,在她抬手敲門的同時,薄云禮將門拉開。
他聽到電梯聲了。
蘇也抬腳就要往里走,卻直接撞他胸膛上。
她看一眼擋在門口的男人,一臉莫名其妙:“?”
薄云禮挑一下眉頭:“一小時前你就下課了。”
言下之意,中間這么長時間干嘛去了?
醋壇子翻了。
蘇也擰起眉頭:“……肚子疼不行?”
薄云禮明顯是不信:“哦?”
不過他并沒深究,低笑一聲,讓開位置拉她進去。
午餐已經準備在茶幾上了,罩著透明的保溫罩,看起來很豐盛的亞子。
薄云禮給她倒一杯溫水,然后坐在一旁陪她一起吃。
靜謐悠閑的午后,總要來點什么破壞氣氛的。
兩個人吃得正香,辦公室門被敲了兩下。
薄云禮并不想應聲,但那人也只是象征性地敲敲,下一秒,直接推門而入。
一身blingbling的首飾反射著正午的光。
“禮……”哈雅聲音在進屋的瞬間戛然而止,沒有失望反而還很驚喜:“也?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