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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昭放下筆，緩緩起身間，臉上就有了春風般溫和的笑容。
“白老，您終于回來了。”
白老看了一眼鳳昭面前堆積成山的書文信件，只點了點頭：“你擔心的應該是鳳煦那孩子吧？”
鳳昭沒看到鳳煦跟著白老出現，心里也有些意動，卻沒有表現出來，反而云淡風輕：“阿煦也已長大，我擔心太多并無用。”
“你倒是真的與鳳浮沉一點也不像。”白老隨意走到一旁的太師椅坐下，臉上古井無波，鳳昭也看不出白老此時的心情。
鳳昭坐在白老對面，想讓鳳子暉上茶，卻被白老攔下來。
“事情說完我便走。你們人族的茶太苦，我喝不慣。”
鳳昭自然不敢說什么。
“事情有兩件，其一，北邊那個尊者已經羽化，元魂破碎，絕無復生可能。其二，鳳煦留在北邊盯著，你可自行與他聯系。這也算我答應你的事情，都辦完了。你可要記得你允諾的事情。”
白老從不說廢話，一番話說完，其中的信息量直接炸得鳳昭頭皮發麻。
鳳昭雖然沒有事先的心理準備，反應卻不是鳳煦那般慢半拍之人，直接就抓住了白老言語中的關鍵點。
“姬傾城羽化？這消息確實無誤？......元魂破碎，這世間除了白老您，鮫神尊者和梧桐尊者，竟然還有人可以讓一介元尊冤魂破碎，究竟是什么人......”
鳳昭自然知道白老說出口的話絕對不會有假，只是這個消息對于他來說實在太過突然，讓他也是要好好消化一陣才有了一句反問。
可反問過后，鳳昭的問題也讓白老沉默了下來。
“是魔陣。”良久之后，白老才似乎下了決斷回答鳳昭的問題：“我還年幼時，見過一次。”
也是因為感受到了魔陣的力量，白老才離開了雪城。
不是害怕，而是知道他能避世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原本離開藥王谷前往雪城不過是和鳳昭之間的一場交易，更多的也是抱著照拂鳳浮沉后代的心思。
將雪城城墻與城主府摧毀，為的是轉移雪城的注意力，讓鳳卿有足夠的時間可以逃離雪城的追捕。
按照計劃，白老在完成了阻攔的任務之后就應該第一時間帶著鳳煦離開雪城，可是他并沒有那么做。是白老感受到的那一股靈尊之力，竟然比他想象的還要弱上太多。
甚至對方弱得都無法感應到他的存在。
白老才留在了雪城。
他的存在是秘密，不能讓旁人知曉。但是在這個前提下，他若是能為藥王谷做些什么，也是可以順手一幫的。
直到那道元魂元魂破碎，那一股白老以為他已經忘記了，并且一生都不可能再感知到的魔陣之力同時出現，白老也終于有了些異樣。
是否是在藥王谷避世萬萬年，讓他沉迷于平淡的日子里，太不知居安思危了？
白老臉上閃過復雜地神色。
白老的思緒在凌亂，鳳昭未嘗不是一再因為白老的話而震動。
姬傾城的死，絕對是鳳昭沒有想到的意外，也是大事，一件足以改變四城七國大局的大事！
神農老祖羽化的消息，藥王谷就算隱而不發，也是瞞不住的。若非老祖提前為自己的羽化布下大局，藥王谷出世之后絕對不可能入今日一般順利。
就算這樣，藥王谷的地位也是大幅度降低。
而雪城呢。
雪城這些年的所作所為不說天怒人怨，至少已經是怨聲載道。沒有了姬傾城這位清玉尊者的存在，雪城動蕩，是必然的結果。
鳳昭甚至在那一瞬間都想好要如何利用這一個消息，穩住南明國如今岌岌可危，已經幾乎被逼入死局的局面。
可是這個想法都還只是一閃而過，白老的卻用最簡短的語言，給了他最爆炸的信息。
“魔陣？魔族？”饒是鳳昭一貫以非比尋常的定力自居，這時候都免不了微微瞠目結舌：“魔族不是只存在于遠古大戰之前嗎？這怎么可能？”
“你竟然還知曉魔族？”白老多看了鳳昭一眼。
“不瞞白老。就是鳳昭對于魔族的事情也只是從古籍上意外了解了一些，只大約知道魔族乃是強大而暴戾的種族，只是在遠古眾神時代就已經被驅趕離開，徹底消失了。”鳳昭揉了揉眉間。
他總覺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一件一件，越發超出他的掌控了。
怎么會冒出一個本就不該存在于四城七國之間的“魔族”呢？
“你也不用想太多，應該只是魔陣而已，并非真的出現魔族。”白老放緩了語調，難得多解釋了兩句：“魔族已經被驅逐出天龍大陸，萬萬年不曾出現，若是魔族重新歸來，定然不會這般無聲無息。”
“那是何人使用了魔陣？”鳳昭聽懂了白老的話。
魔族要入侵定然是大舉而入，人族根本不是魔族的對手，更何況是如今連神尊都沒有一名的小小天龍大陸，魔族根本不會放在眼里。
若是這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使用了魔族的陣法。
“這些事，與我無關。接下來，我要閉關一段時間。沒有其他事，你勿要擾我。”
說罷，白老就消失在了鳳昭面前。
鳳昭皺了皺眉，卻也起身對著白老的作為行禮：“鳳昭恭送白老。”
他方才明明察覺到白老還有話要與他說，可不知為何，竟然沒有說出口。
重新站直身體之后，鳳昭對著外面輕喊了一聲：“子暉。”
鳳子暉推門而入，看到站在大廳中間，一臉憂色的鳳昭，有些擔心。
“二哥，方才是白老回來了？”
私底下只有兩人在的時候，鳳子暉還是喊鳳昭二哥，以示親近。只是有外人的時候才喊“二公子”，畢竟如今鳳昭代為掌管谷內事務，在人前必然是要有些威嚴的。
“你聽到了？”鳳昭在一旁坐下，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淡：“我讓你去森林之城入口處守著，你可照辦了？”
“已經辦好了。”鳳子暉給鳳昭倒了茶水遞過來：“少谷主只要一出現，必然將話帶到，相信少谷主會立刻趕回來的。”
“希望如此吧。這丫頭，當真是將甩手掌柜做得分外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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