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貳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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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岐聽著白老的話，瞳孔就是一縮。
因為鳳浮沉對鳳卿的不同，讓鳳岐開始有了疑惑，重新思考十八年前老祖讓他出谷渡劫的真正原有。
可真的得到這個答案，鳳岐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白老你方才分明說，老祖無窺探旁人運脈之能。”而十八年前，鳳卿根本就還未存在更別說是窺探運脈了。
顯然，鳳岐是問到了點子上了
白老似乎在考慮怎么訴說當年的事情，于是喝了一口酒，緩了一下才繼續開口。
“我一向也不愛多管世間這些閑事，所以當年也只是與鳳浮沉下棋，聽他說了兩句。”白老想到了那臭棋簍子輸棋就撒潑的性子，臉上也帶氣了幾分笑意：“鳳浮沉確實是你們鳳氏族人在遠古之后，最頂尖的天才，你可知，其實他已經一只手摸到了天道。”
鳳岐聽到這，一臉的震驚。
老祖的實力一向深不可測，就是鳳岐也不敢窺視。此時聽白老這么說起，鳳岐才明白老祖的實力竟然已經距離那一步萬分接近了。
“如我這樣懶散懈怠，對修煉最是沒興趣之人，雖然實力也不錯，比他終究還是差了些。當年他與我說，他窺視到了天機，我也是如你這般表情。”
鳳浮沉下棋是臭了些，可實力是真的強。
他這個活了萬萬年的老家伙，還比不上他一個活了千年的臭棋簍子。
白老心里嘆了一口氣，又順心接受了自己的不足。
他其實不如鳳浮沉的，還遠不止實力這一點。
“而他當年所窺視到的天機，便是一道機緣。”
眾生尋常，能窺視天機已經不易，鳳浮沉自然很是重視他感受到的這一道天機。
“這整片天龍大陸，如你所看，其實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我們，最后終將面對的可能是不弱于遠古諸神之戰那般的滔天之難。是生是死，尚不可說。而鳳浮沉當年，因為這一道天機，便下斷言，這便是往后這場滔天之難的唯一一次機緣。”
“天龍大陸，是生是死，就看這一道機緣。”
白老看著鳳岐。
“當時，我雖知窺視天機不易，卻不覺鳳浮沉能改變整個天龍大陸之運。”
對于天龍大陸日漸稀薄的靈氣，白老其實才是最真切的見證者。他當年因為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以妖獸之身，寄存于神農鼎之內，并未與妖獸一族一起前往其他位面。所以他才是真正在這世間活了萬萬年的人，他才是真的歷經遠古至今所有日子的人。
玄武只是在昊天塔中就可以看出天龍大陸的危機，白老怎么可能看不出來。
只是玄武有救世之心，就算只剩下一絲魂魄，也愿意奉獻自己，以自己被封印無限歲月的代價壓制魔淵之眼。而白老則選擇獨善其身，一人生則生，一人死則死。世事與他無關，他不參與，只做旁觀者。
白老自認他無救世之能，大難來時，有能力他便繼續活著，沒有能力就隨著大難而去。所以他更不覺得，鳳浮沉與他實力相差不多，就有救世之能。
在之前很長一段時間，白老甚至覺得鳳浮沉因為這道天機而做出的某些選擇，實在不值。
想到這些，白老長嘆了一口氣。
“鳳浮沉一向性子執拗，比我更甚。他做下的決定，自然無人可以動搖，除非他自己愿意。所以，也就是這道道不清說不明的機緣，他讓你出谷了。”白老看著鳳岐：“因為他窺視的這道機緣，最初是在你身上的。”
鳳岐入鬢長眉緊緊皺了起來。
“我？”
“你降生那一日，谷中風云變化，也正是他第一次窺視到了天機。他便認為，你就是這道機緣，于是親自給你取名，為你啟靈。但是在你降生之后的數十年，這道天機卻再也沒有出現過，鳳浮沉其實也懷疑過，是否是錯覺。”
“知道十八年前，他再次從你身上感知到了這道天機。而當時，他便引你出谷，用的渡劫之由。我猜測，其實當年他也不確定這道天機究竟代表什么，又指引什么。只是落在你身上的機緣，與天龍大陸之運息息相關，于是他便讓你出谷，面對整個天龍大陸。當年，你回谷之后，那道機緣又再次消失了。”
“而后來在你身上消失的機緣，竟然明明白白出現在了鳳卿身上。若非看到鳳卿，鳳浮沉自己也不能肯定那道機緣究竟是什么，而看到鳳卿的那一刻，他就明白，鳳卿就是機緣。”
原來如此。
原來當年他降生，引來老祖親自現身，并為自己取名的真正原由是這般！
原來老祖傳音讓卿兒入谷，并收下卿兒為徒，竟然當真不是巧合！
“看到鳳卿的一瞬間，鳳浮沉便認為他的選擇沒有錯。因為機緣已經徹底應了天道，并且這道天道，有他一份力。于是他開始做其他的安排.......”
“什么安排？”
“原本以鳳浮沉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眼見著千年壽命燃盡，而坐以待斃。我記得，當時他其實已經準備最后強行破境，突破人之界限，成為神尊。可是，在感知到你身上這道機緣的同時，他便下定決心，不在強突。而是以他為基，為這道機緣鋪路。”
“只是一道機緣，老祖就毅然決定用自己的性命來鋪路。還為此放棄了突破？”
鳳岐無法接受。
以他看來，命運是在自己手中的。什么天道，什么機緣，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就因為這所謂的機緣，而放棄自己的一條性命，簡直荒謬！
可那人是他最敬服的老祖，鳳岐又無法將心里這種荒謬感宣泄出來。
白老從鳳岐的表情就可以猜出了鳳岐的想法。
這是實力與眼界不同而產生的差異。
白老能理解鳳浮沉的想法，是因為白老和鳳浮沉是同一級別的存在。白老深知天機難窺，機緣便是神跡。但是鳳岐不明白，因為他如今還未破靈尊之境。
也正是鳳岐不明白，才未能破靈尊之境。
“你以為，鳳浮沉不曾嘗試過破境？”
鳳岐一噎。
“在你降生之前，數百年的時間，他便已經嘗試過數以萬次，盡皆失敗。鳳岐，你以為四尊者中，鳳浮沉都不能破境，渡過千年之劫，還有誰能做到？或者換句話來說，天龍大陸，還有誰能做到？”
鳳浮沉那般人物都無法破境，世間就再也沒有人能做到了！
白老非常肯定這一點。
若是天龍大陸還有一絲成神的機會，必然要落在鳳浮沉的身上。
但是鳳浮沉都無法成神，就說明，天龍大陸，已無成神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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