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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整個人天旋地轉。
等她穩住身體，她和重淵的位置已然對調了過來。
重淵俯身，將她未完的話語全部吞沒在唇齒之間，不留一絲間隙。
蘇沁舞：“……”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以后再也不相信他了！
重淵親了親她的臉，認真道：“不要甩了我，以后我不會讓你難過，我只會虐我自己。”
蘇沁舞一時莫名：“什么？”
她疑惑地對上重淵深邃的雙眸。
重淵卻沒有解釋。
他這句話，是為萬里九洲這個靈體而說的。
靈體的封印被破之前，萬里九洲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每天面對蘇沁舞的心情都形同失戀，以至于記憶封印解除之后，出現強烈的反彈——
他總想和她能夠像本尊和她一樣親密無間。
這本來沒有問題。
但她不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
所以，當她發現自己對萬里九洲產生別樣的心思時，她以為是自己的錯，她覺得是她背叛了他。
他可以允許自己綠自己，但他不允許她因為這種事情而痛苦難受。
他本意是想幫她。
如果幫她變成害她痛苦，那這個靈體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總之，他寧愿虐自己，也不愿意讓她痛苦。
所以，重淵走出恒宮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封印萬里九洲的記憶，讓萬里九洲這個靈體自己繼續享受形同失戀的感覺。
本尊熱戀，靈體失戀，他可以。
其實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把萬里九洲是他靈體的事情告訴蘇沁舞。
他卻不打算怎么做。
讓蘇沁舞知道一切對靈體和對蘇沁舞都是兩全其美，但對他這個至高神本尊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每隔萬年他必須用五個分身到下域體驗人生這事兒并不是玩玩而已。
它是有意義的。
神祇長期居于神域，既高高在上又清心寡欲，即使對世間萬物有悲憫，也是一種高高在上的恩賜，時間長了，連眼神都會變得冷然。
他需要體驗世人的生活，體驗世人的喜怒哀樂和七情六欲，才能讓他保持對世間萬物的悲憫不是一紙空談，也才不會踏上舊神的覆滅之路。
而他想要體驗到這些情緒，必須做一點，那就是融于世。
想要融于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封印本尊的記憶。
否則，即使他身在凡域，內心里依然是高高在上的主神，世間萬物都入不了他的內心。
第二是不泄露自己的身份。
身份泄露引起世人追捧，會蒙蔽他的雙眼。
他之所以把尨礪這個靈體告訴他，是因為她已有所察覺，遲早會知道。
這是他主動泄露的第一個靈體。
他也希望，這是最后一個。
對現在的他來說，隱瞞靈體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意義，那就是瞞住天道。
天道知道他的靈體會定期到下域體驗人生，卻不清楚他在下域的時間和身份。
他想要扳倒天道，必然不能讓所有的一切在天道面前會變成透明。
蘇沁舞發現自己的神識又飆升了。
她站在自己所住的小樓上，將神識施展到極致，不但輕松覆蓋了承安城祈福殿的整個轄區，還能清晰地看到虛空裂隙的魔氣溢出狀況。
這還是在修為桎梏的前提下。
如果沒有修為桎梏——
蘇沁舞搖了搖頭，想這個還是太遙遠了。
她眼前亟待解決的是，盡快把修為提升到劍靈，盡量減少修為和神識的失衡。
她收回神識，剛準備回去修煉，就見萬里九洲推開窗子遙遙朝她看了過來。
饒是隔著百米的距離，蘇沁舞依然能清晰地看到他眸中似乎極澀又極黯然的情緒，平日里紅寶石般鮮亮耀眼的眸色都失去了光彩。
他這是怎么了？
蘇沁舞念頭一閃而過，立刻就被她打住了。
想要和一個異性保持距離的最好方式是——不好奇不打探。
她必須硬下心來。
于是，她當作沒看到他，目不斜視地進了小樓。
萬里九洲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面前，搭在窗上的手微微收緊，那木制的窗欞發出不堪重負的崩裂之聲。
就如他此刻的心。
蘇沁舞回到小拾空間開始修煉。
她已是九星大劍師，距離劍靈只有一步之遙，但這一步想跨過去卻不容易，她努力了一天發現未遂，便沒有繼續。
畢竟，她還有朋友需要招待。
正好她測試神識極致時發現了一座適合探險的山脈，干脆和他們一起到山脈中探險。
一行四人從萬里九洲住處前方的回廊經過時，蘇沁舞發現，萬里九洲又在樓上看著她。
他一身白衣似雪，整個人清凌凌地站在那里，雙眸好像潛藏著無數情緒，欲說還休，好像一池揉碎了的春水。
蘇沁舞莫名煩躁，但她著實有點怕再和他接觸，便繼續當作沒看到。
卓星翎卻不知道她的心思。
他覺得萬里九洲比他過去認識的丹皇都要厲害，他想趁著這段時間多學點東西，特意抬頭去看萬里九洲在不在，見他站在窗邊，便問道：“我們要不要約丹皇前輩一起啊？”
蘇沁舞：“……”
上官玨無所謂：“好啊。”
卓星翎見蘇沁舞沒有開口，便又問：“沁舞姐姐，你覺得呢？”
謝硯一點兒不想讓萬里九洲和蘇沁舞近距離接觸。
他覺得對方對蘇沁舞居心不良。
昨天那事兒雖然蘇沁舞說沒事，但他還是敏感地覺得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
萬里九洲是丹皇，如果他真想做什么，他們四人根本不是對手。
敬而遠之是最好的。
但是，這些話他無法說出來。
他剛想找個理由拒絕，就聽蘇沁舞淡淡道：“他今天估計有事要忙，下次吧。”
卓星翎有些失望：“好吧。”
四人邊說邊走遠了。
萬里九洲站在窗邊定定地看著她的背影走遠，蒼白的手再次收緊。
嘩啦嘭！
整扇窗欞都掉了下來。
遠離了萬里九洲之后，蘇沁舞和上官玨他們在外面玩得很開心。
他們到承安城的目的是給她幫忙，但她不需要，他們本來想提前回去，但聽說域面修復團過幾天就會抵達承安城，他們都想見識見識修復域面的盛景，便都留了下來。
當然，蘇沁舞覺得最重要的是，在承安城不會影響他們修煉。
有謝硯帶來的菜品補充靈氣，又有萬里九洲的蓄靈丹幫忙儲存靈氣，他們隨時想修煉都有足夠的靈氣提供，如果不是住處比較破舊，他們完全過得比在十八域還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