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字跡確實模仿的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看薛家眾人竟無一人懷疑就知道了。
只可惜,信紙上并無半點屬于薛瑯靜的氣息。
照理說,才不過幾日時間,一個接觸了信紙許久的人,其氣息不可能這么快就從上面徹底消散。
而且,那信紙上的痕跡也是佐證。
雖然江芊月說是不小心打翻了茶水,但若仔細對比,還是能發現被潑了水和滴入‘水珠’的區別。
以及她此時的表現,更是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不過,鄭林楚這家伙的模仿能力倒真是極強,單看字跡,她也完全看不出其中的真假。
那江芊月一個普通人是如何得知的?
文安忍不住陷入沉思。
以她在此處生活了這么長時間得出的結論看,薛家其他人倒還好,但江芊月、薛瑯靜兩人卻不可能不防著鄭林楚。
尤其是薛瑯靜,看起來似乎大大咧咧的,但實際上卻精得很,必然會防著外人。
既然這兩人都防著她,那必然會在信件上做些手腳。
料鄭林楚再會算計,也無法猜中她們做了怎樣的手腳吧?
思及此,文安的嘴角再次勾起,更是溫文爾雅地看著眾人,聽著他們的歡聲笑語。
只是,微笑過后,心中也是忍不住感慨,世事無常吶。
這人怕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三日后。
帶隊下山的文安說有些事要找鄭林楚,便坐著運送獵物的車輛去往鎮上。
來到鄭氏糧蔬鋪外,她抬頭看了眼頭頂的匾額,便負手走進鋪子。
鋪內那眼尖的小二一看到她便趕緊上前熱情相迎,“文姑娘,歡迎歡迎,請這邊來,掌柜說您這幾天便會到訪,讓咱注意著點呢,沒想到果然來了。”
說話間,便帶她來到后坊,走向鄭林楚的書房。
“咚咚。”
“掌柜的,文姑娘來了”,小二稟報道。
“請她進來。”
“是,掌柜。”
小二應聲稱是,隨后便轉身對長身而立的英氣女子做了個請的姿勢,“文姑娘,請。”
“嗯。”
文安頜首一笑,推門而入。
一個抬頭,一個走入。
四目對視。
兩人相視而笑。
“鄭姑娘。”
“殿下。”
聽到她的稱呼,文安輕聲一笑,“看來鄭姑娘早已知曉我的來意啊。”
對面的鄭林楚也是笑意不減,“并未,在下只是靈光一閃,不知哪來的一個念頭,覺得殿下可能會來看我而已,這叫第六感。”
“哦,是嗎?看來鄭姑娘的第六感還真精準無比,你看,我這不就來了嗎。”
“是啊,我與殿下,這叫心有靈犀一點通吶!”鄭林楚笑著感慨道。
“鄭姑娘若與我心有靈犀,豈會不知我的來意”,文安也笑著問。
鄭林楚搖搖頭,“那道未通到這個份上,我又不是殿下肚里的蛔蟲,自是不知殿下心中所想。”
“既然不知,那我便告知于你,如何?”
她似乎不再打算與對方打機鋒。
“愿聞其詳。”
“自然便是我們的合作,我與鄭姑娘合作的時日已經不短了吧?”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算起來,似乎已有五百余日,確實不短吶”,鄭林楚順勢道。
經她這么一說,文安似乎才反應過來,“原來有這么久了嗎?如此,鄭姑娘似乎不太夠意思啊,莫不是沒把文某當朋友?”
“殿下此話怎講?”鄭林楚不解。
“既是朋友,鄭姑娘為何與我八二分?”
鄭林楚并未回答她的問題,只反問,“那殿下覺得多少更合適?”
“都是朋友,五五分成豈不是更合適?”
她的話讓鄭林楚笑了,“殿下說笑了,殿下可別忘了,在下是商人,商人只講在商言商。友情歸友情,生意歸生意,這兩者如何能混為一談?
我想,分成如何并不影響我與殿下的友誼,殿下是多慮了。”
“鄭姑娘是商人,可我不是,姑娘既然把我當朋友,是否該考慮考慮我這個朋友的情緒?”
鄭林楚頓了頓,也道,“殿下的話不無道理,要不這樣,只要殿下借我一人,讓他幫我幾日,我們就七三分,如何?”
“既如此,我借你三人,不就可以五五分?”
此話真是...
“殿下您真是幽默,我也想多借幾人吶,可我這廟小,供不起這么多位大人物。”
“那真是遺憾。”
“確實。”
文安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姑娘還未說借人要做何事呢。”
鄭林楚看著她,笑道,“聽說,每一任魏皇身后都會跟著一位大宗師級的守護神,而一旦上一任魏皇仙逝,守護神便會轉而守護其繼任者,也就是下一任魏皇,再下想跟殿下借用一下這位守護神。”
“鄭姑娘真逗,你都說是下一任魏皇,為何找我要。”
聞言,對方搖搖頭,“殿下才是正統繼承人,守護神必然知曉誰才是真正的真龍天子,怎會認錯人?
再下聽聞,那位竊取了皇位的亂臣賊子身后似乎只有一位圓滿級宗師,且正在魏國上下聘請大能力者呢,若這位守護神真跟了他,他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鄭姑娘的消息當真是靈通,對我大魏似乎了如指掌吶!”
這手伸得可真長。
“哪里,只是碰巧知曉而已。”
“不知姑娘要他作何?”,文安更好奇這個,難道...
“自然是替殿下守住那三成收益,萬一這筆生意都做不下去了,那我們還談什么分成,殿下豈不是要一無所獲?”
所以她們其實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誰也跑不掉。
她拿此事威脅她,其實是在做無用功。
真要把這個消息捅出去,到時誰也討不到好。
也因此,鄭林楚才敢一口咬定分成,只愿讓出一成。
而且,就算這一成,也是看在文安愿意出力的份上。
對方這話,讓文安沉吟了會兒,又看向她,“鄭姑娘當真是好計算。”
“哪里,殿下這不也憑白多了近半的收入?哪像我,出人出力不說,還費時費錢,只為賺點辛苦錢。”
又是一陣唇槍舌戰。
隨后,文安又問,“所以,她那邊是出了什么情況,能讓你無計可施到如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