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還是靠小八知道那些律例,并且與縣令據理力爭才換來的,若讓大字不識一個的老百姓上去,當初這間大宅子還有幾十兩銀子大概也都保不住。
這李氏母女的事,唐氏等人就更加感同身受了,恨不得全天下都能如此。
自家的東西,憑啥要被別人明晃晃地霸占呢!
聽過信件的內容,知道自家小八在外面一切安好,而且日子看起來過得還不錯,眾人也安心了不少。
而當收到第二封,知道了匪寨之事后,唐氏她們更是將那群匪徒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個遍,這些個人簡直忒不是個東西。
隨后想想,又替小八自豪,這孫女就是厲害,才出去那么些時日,就給家里掙了這么多榮耀,還有莫大的功德。
薛家這忙碌又充實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十月三十,將將十月份的最后一日,近十五萬畝的番薯地終于扦插完成,而那些挖出的番薯不是挑下了山,便是埋在地里。
至于番薯藤,就算這個天氣,多放幾天也會壞,到時候損失的可是銀子。
因此,確定能在規定時間完成扦插任務之后,江芊月等人一合計,也不急著提早完成任務了,而是抽調了部分人手去處理番薯藤。
也好趁著它最新鮮的時候摘好晾干。
地種完之后,這接近九萬的勞力幾乎全都留了下來,多數都轉頭處理番薯藤去了。
只留下一小部分人給田里澆水。
好在現在這個天氣已經不用像上一季一樣澆那么多水。
留下澆水的人并不多,且也只是一小段時日。
雇工們處理番薯藤的速度完美地詮釋了什么叫人多力量大。
剩下的番薯藤,在這么多人的集中力量下,不到三日就摘了個干凈。
摘完之后,除了部分負責晾曬的,其他人幾乎是無縫連接地去磨番薯漿,洗番薯粉了。
可以說,只要他們想做工,在這段時間內,基本可以連續不斷地做。
越往后,越來越多百姓家中的農活兒干完了,知道薛家這邊還有活兒,仍然不斷過來。
現在薛家確實有活兒干,但干活兒的工具卻不夠。
那些村民們干脆就自帶打谷桶、木桶、細篩、竹席等工具上門做活。
家中,炮制番薯的適宜正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那么從程氏女院離開的薛瑯靜怎么樣了呢?
離開下口鎮之后,她幾乎一整日都在趕路,中途在華良縣吃了頓飯,酉時正刻(下午六點)順利進入海塘城。
好吧,說是趕路,也就是在沒有人煙的地方才趕趕,到了有人的地兒,基本就成閑逛了,一路上走走停停,聽聽趣事兒,給自己寫游記找些素材,倒是自在。
之后幾日,基本都這么度過。
這日傍晚,她來到了一座名為靈澤城的城池,找到一個客棧歇腳之后,她打算明日開始去做工。
幾天的吃食住宿,再加上買了一套衣裳,現在她兜里只剩下兩百四十九文錢,明日再不做工,就沒錢花了。
可是,跟店小二打聽了一番才知道。
如今農忙已過,大量的勞力也開始出來做工了。
現在找工的人多,像她這種臨時的,這工更難找。
聽完小二說的,薛瑯靜忍不住嘆口氣,人生真是艱難吶!
當然,這句話不是為她自己說的,而是普通百姓們,她又不是非得要干苦力活兒,文武全才的主兒,啥工作找不到啊!
哼,就是這么自信!
走,先去打聽打聽情況,看看有啥適合自己干的。
出來沒走幾步,就看到了一間書鋪。
嘿,有招工,抄錄書冊的。
這活兒她能干。
可惜工錢忒少,不夠她一日吃喝的。
若是干體力活兒,她能以一當十,可寫字,就是她實力再強,那寫字的速度也不可能提高十倍啊!
所以這份工,忽略吧。
繼續往前找。
有跑腿的,不適合她。
看到一個磨坊,進去了問了問,不招人。
再路過城內的碼頭,發現里面只有稀稀拉拉的二三十個人。
這就奇怪了,不是說做工的人多嗎?
一般這個時候,碼頭的人應該不少才對,可人怎么這么少呢?真是奇哉怪哉。
她得去問問。
剛來到那位管事面前,就見對方頭也不抬,不耐煩地朝她揮手,“不招人,不招人,明日請早。”
經過一個多月的磨礪,現在的薛瑯靜已經不會像剛開始時那養的‘臉皮薄心高氣傲’了,更不會因為別人的一兩句不耐煩而生氣。
仍然好言地問,“不是,管事的,咱不是來問這個的,咱是想問問,這里為何人這么少啊?”
一聽是姑娘的聲音,那管事抬頭看了眼,發現是位俊俏英氣的姑娘,身上還帶著兵器呢。
唉喲,對于姑娘,可不能像跟那些糙漢子一樣呼來喝去的,且還是武藝高強的女子,他也不敢得罪吶!
管事當即就好言給她解釋,“是這樣的,這幾日碼頭來往的商貨并不多,而做工的人多,好些人總是為那么幾袋子貨爭搶個不停,忒是煩人,反正現在貨少,咱干脆就讓大部分人先結賬走了,這么寫人就夠了。”
“哦”,原來如此,也不知明日的工好不好做。
這么想著,薛瑯靜又指著那些等著扛麻袋的漢子問,“那,管事的,這些苦力們現在每日的收入如何?”
“大概也就,三十文左右吧。”
聞言,薛瑯靜不由得皺眉道,“這縣城里,還是這樣的苦力活兒,三十文有些低了啊!”
“是啊,就這么湊合著干唄,別的更不行,主要是現在人多,活兒少”,那管事也跟著嘆氣。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算了算,一上午大概也就能掙一百多文錢,而且自己搶了那么多人的活兒,大概還會被人針對。
算了,還是先去別的地兒看看吧,若是沒有更好的,再考慮要不要來。
薛瑯靜謝過管事就離開了。
接著又逛了一路,都看不到什么能多掙些錢的招工,更沒有找護衛的。
不過想想也是,城里有鏢師和鏢局,誰會在外面找護衛啊。
劉元香她們這樣的情況是特例。
看來能選擇的工很少吶!
而且這邊還不能狩獵,否則她好歹也獵個幾百文呢。
在城里走了一圈,正往客棧走的薛瑯靜決定,明日去碼頭做半天,吃完午飯就離開。
第二日,她在客棧吃過早飯就與掌柜的結了賬走人。
走著走著,不遠處傳來了一個小女孩向自己父親撒嬌的聲音。
“爹爹,爹爹,你不要走,你走了,家里就剩我一人了,家寶害怕,爹爹...”
抬頭看去,只見一間院子的大門外,一個約莫四五歲的軟軟糯糯的小女孩正拉著一位瘦弱的年輕男子,似乎不想讓他離開。
那年輕男子嘆了口氣,把她抱起來,解釋道,“家寶啊,爹爹不出去做工,咱們就沒飯吃的啊,就是這租金都付不起呢。”
豈料小女孩馬上反駁他,“爹爹騙人,咱們前日剛交過一個月的租金,爹爹的包袱里還有好多銅板呢,還有一塊銀子,可以買好多吃的。”
就算沒看到男子的臉,薛瑯靜也能猜到,他現在的表情有多囧。
卻不想,那男子馬上回道,“好吧,吃飯住宿是夠得,可是爹爹得為家寶攢聘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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