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被這群人吵得實在是頭疼,便喝道,“怎么回事,一群大老爺們哭成這樣,也不嫌丟人,究竟是何人將你們打傷,說來便是!”
“是他們...”
“是這群匪徒將我們打傷的...”
“我被他們用菜刀劃破了胳膊...”
這縣令大致聽清楚了是那蹲著抱頭的一群人將他們打傷,并且那堆‘武器’便是他們行兇的工具。
但這好幾十人,一人一句的,聽著著實煩人,他都不好問清案情,而且邊上似乎還有不同的聲音。
“推個人出來,仔細將案情原委與本官說個明白,否則,本官換人審問”,縣令威嚴道。
“我,我,草民,草民來說”,其中一人趕緊舉起了手。
其他人頻頻點頭。
“他說,讓他說...”
“他來...”
縣令點了那人,“你且將事情仔細說來。”
這人整了整自己被撕破的衣裳,朝縣令做了個揖,“大人,事情是這樣的。”
說著,他指了指一側的書院,“今日咱正在路上走著,突然聽這邊傳來極為好聽的琴聲,就被吸引而來。
到時才發現,竟然是那山長與武師在彈琴舞劍,兩人配合的當真是極好吶,很快就吸引了好些百姓過來圍觀,把...”
“說重點!”縣令面色有些不渝,顯然不想聽他說與案情無關的廢話。
“是,是,話說咱正聽得入迷間,突然就聽見遠處傳來大量的腳步聲,待他們走近一看,發現竟是一群兇神惡煞的壯漢,他們個個都舉著武器朝咱們跑來啊。”
說道此,他又指了指那堆積如山的‘武器’,“就是這些兇器,那么多拿著武器的匪徒朝咱們跑來,簡直嚇死個人,當時草民嚇得腿都軟了。
大家伙兒也都被嚇得在那叫呢,就有被嚇壞的人請這位武藝高強的武師幫咱們打退這些匪徒。
而這武師也是英勇,直接以一敵百上去阻攔他們,可,可武師大人大概是太過講究俠義,只砍斷或是打落他們的‘兇器’,將他們擊倒而已,不想傷人。
這就有些畏手畏腳了啊,而且對方人那么多,好多人直接就越過她沖過來了,一來就要打咱們,好在咱們人多,奮力反擊,最后把來人全都拿下了。
捉了匪徒,咱就馬上找了亭長,亭長說涉及人數實在太大,而且還有這么兇器,他不敢隨意處理,就稟告了大人您呢。”
“沒錯,就是這樣...”
“對的...”
其他人跟著附和,不停地點頭。
聽他說完,縣令沉思了會兒,理了理頭緒,似乎明白了大致原委。
但畢竟是雙方打斗,他也不能聽一方的一面之詞,而且邊上還有人在叫‘不是,不是這樣的,大人您明察’之類的話。
他剛要把那幾人叫來問話,兩邊就又嗆開了。
“不是這樣,那是哪樣?”
“難不成你們一群大老爺們跑來看戲?”
“一個個的,手上拿著武器,連砍刀、菜刀都有,不是匪徒,那還是來做好事的?”
“就是,兇神惡煞的,還人手一把武器,好嚇人...”
“你們胡說,我們,我們...”
“停!”縣令再次怒喝。
兩邊的罵戰才停下。
雖然不能聽信這邊百姓的一面之詞,但那邊來者不善卻是真的。
如此,縣令對他們便沒甚好氣了。
他指著那堆抱頭蹲著的人問程家族老,“這些是不是你們的人?”
“是,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咱們不是惡人,咱是好人。”
“好人?”
“對,對。”
縣令又指著那些‘武器’問他們,“那這些,這些兇器,是不是你們帶來的。”
“是,是我們帶的,可是...”
“可是什么?”
“可,可是...”
他們總不能說自己是帶著人來搶奪族人的家產吧?
見這些人支支吾吾的,縣令對他們自是更加不信,頓時怒喝,“還不快從實招來。”
“我,我們,是來找族人商量事情的,并不是匪徒,沒想與他們打斗,是他...”
還不等他說完,那些受傷的百姓立馬反駁。
“找族人商量,用得著拿這么多武器,用得著拿刀,還氣勢洶洶的,一副殺人模樣?”
“咱是沒見過拿刀與族人商量事情的,還帶著百多個壯漢...”
縣令點頭同意,“說,找族人商量什么事!”
那極具威嚴的聲音,問話的又是一縣之長,給他們所帶來的威懾力就別提了,尤其是他們這事還不能明晃晃地說出來。
程族長只好小心地解釋,“商,商量她,她百年之后,家產繼承之事。”
“對,對,就是這個。”
“這是咱族內的事。”
“家事,家事。”
清官難斷家務事,只要是他們的家事,那縣令便不會摻和太多。
但是別人可不想他們把事情往家事上扯,不然自己怎么討回公道?
“呵呵,商量族人百年后家產的歸屬,需要你們帶著這么多人刀兵相見?”
“說的好聽,還商量呢,別人的家產要你們帶刀來管?我看吶,是想搶奪族人的家產吧”,這人正好知道事情的原委。
“既然商量,這人數和武器是怎么回事,給本官從實招來,否則,莫怪本官對你們用刑!”
縣令威嚴地說著,隨后又朝身后吩咐道,“來人吶,給本官上刑具。”
“是!”
衙役們便搬上了刑具。
一看這刑具,程族長心中也是有些慌,就琢磨著怎么把這事說得合理些,畢竟讓斷了香火的族人將名下產業歸為族里也是常有之事,只是須得你情我愿。
卻不想,這位縣令也不是吃素的,還沒等他想出合適的借口,就直接讓人從他那些蹲著的族人中拎出了一個,把人拉到刑具邊上。
“說吧,你們是來干嘛的!”
面對縣太爺的喝問,還有邊上那怒瞪著自己的衙役與粗厚的板子,這位族人就直接嚇得抖著身體,屎尿橫流了。
看著地下的一灘濕跡,縣令厭惡地退了幾步,但心中卻最是滿意這種一威脅就被嚇破膽的人,又威脅了幾句,這人自然便老老實實地招了。
“那,那程媛,一個女子,手下卻有萬貫家財、千畝良田,還,還擁有好幾件鋪子,這么大,大的書院,咱,咱卻啥都沒有,族,族長他們說,說...”
“說什么?”
居高臨下的威嚴聲繼續響起。
這人身體更是一抖,“說咱們帶人威脅她,讓她把,把這些產業都,都交出來,到時候咱,咱們所,所有人分了,讓大家都,都過上好日子。”
“原來看人家一個弱女子,想霸占她的財產吶!這不就是明晃晃的搶劫嗎?還說自己不是匪徒,那啥才算匪徒?只有攔路搶劫才算,上門的就不算?直接上門來搶,更加惡劣!”
“果然與咱們想的一樣,就是來搶劫的,那不就是匪徒嘍。”
“天吶,光天化日之下搶劫,還要搶這么多,這得判多少年的牢喲。”
“要來搶劫,所以才帶這么多人和武器,然后正巧看咱們這么多人待在這里,就以為咱們是人家的幫手,要連咱也一起收拾,這就說得通為啥一來就開打了。”
“唉,咱這真是受了無妄之災啊!”
“也不能這么說,這不是幸好有咱們在嗎,不然那弱女子不就被得逞了?咱雖然受了傷,但好歹也是英雄吶!”
“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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