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相處在一起,倒還不覺得有什么,如今這人突然要從她們身邊離開,隊員們還真是舍不得,雖然只是暫時的。
因此,整個隊伍的操練便在隊員們與薛瑯靜的互損或是互相調侃中度過。
吃過早飯,到了獵隊狩獵的時刻,隊員們難得地沒有準時出獵,而是與薛家眾人一起送薛瑯靜離家。
一起生活了這么多年的親人突然要離家,下次見面也不知是何時,薛家眾人心中不僅是萬分的不舍,一時間更是適應不了她的離開。
便見唐氏帶著兒媳婦孫女們將薛瑯靜圍在中間,與她訴說著各種不舍,又說讓她出門在外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吃飽穿暖云云。
一邊哭泣抹淚,一邊偷偷往她懷里塞銀票。
當然,這動作雖然在唐氏自己眼中已經是極為隱蔽,但看在文安眼里卻是一覽無余,最后只能在她委婉的提醒下,不舍地收起那一疊銀票。
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吶。
心中雖然明白文安這是為了小八好,但看著孫女身上除了那把劍以及一套弓箭之外,只有一個小包袱,心中還是極為不忍心吶。
自家如今好歹也算是富裕人家,卻還要孫女過這么寒酸的日子。
雖然銀票沒塞成,但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傳進薛瑯靜耳中的話語基本沒停過。
直到薛珠靜無奈地提醒她們,自己再不趕緊去鎮上,師傅都要上工去了,眾人才散開了些。
薛瑯靜便瞅準了時機‘逃出’眾人的包圍圈,兩人才一起上了牛車。
人已上車,那車也往前跑了一段,送行的眾人這才依依不舍地目送她們離開。
待那牛車漸漸遠離人群,就見薛瑯靜在眾人不舍的目光中站起身,揚著手中的長劍朝著眾人喊道,“待我學成歸來,必定打敗文安!”
看來她對于打敗某人很執著啊,勇氣可嘉。
“噗。”
“哈哈。”
“壞小八。”
“隊長太壞了。”
原本傷感的眾人,瞬間便被她這句豪言壯志給笑壞了,離別的情緒在那一刻也被沖淡。
這孩子!
唐氏怕小八這句話會惹得文安不高興,轉頭看向那人,便發現她嘴角勾笑,并無半點不高興的樣子,反而難得地朝著薛瑯靜離開的方向大聲回道,“我等著!”
結果那邊又回了句,“美人姐姐,別等我了,我注定要辜負你的,還是追尋姐姐你自己的幸福吧...”
此話終于換來文安臉上那無可奈何又哭笑不得的表情。
這似乎永遠都能維持理智,運籌帷幄的人難得一見的囧樣倒是讓眾人看了個稀奇。
隨著牛車漸漸消失在眾人眼中。
身為代理隊長的文安便帶著獵隊朝野林出發。
而薛家眾人自然是有事的忙事,無事的則繼續在這當望女石。
另一邊,當薛瑯靜幾人來到鎮上,張興原便先將薛珠靜送到她師傅家中,兩姐妹又是一番依依不舍,隨后才轉向鄭氏果鋪。
對于薛瑯靜的到來,鄭林楚似乎早有所料。
“來啦?”看著推門而入的人,鄭林楚放下手中的紙筆。
“嗯。”
薛瑯靜應了一聲,就見對方一邊招呼她過去,一邊從書案一側拿東西。
“瑯靜,過來看一下,我給你準備了些物件。”
待她走近細看,便發現最上頭是一封信件。
鄭林楚將信遞給她,“到武平城之后把這封信交給靈風獵隊的靈蕓,她自會替你安排一切,你往后安心待在獵隊便是。”
“好的”,薛瑯靜接過信件揣進懷里。
接著又見鄭林楚拿起一張折起的地圖遞給她,“這是去往武平城的地圖,你記得拿好,若是丟失便要自己找路了。”
薛瑯靜接過地圖,展開大致看了一番,主要便是查看此次去武平城沿途要經過的城池,好心中有個數,雖然這些城池名她可能聽都沒聽過。
收起地圖,她又看向書案,發現上面只有一張紙,心中有些不解,“林楚,不是說你幫我準備了些東西么,在哪里?”
就因為文安說林楚這邊幫自己準備好了一切,所以奶奶她們才放心地讓自己只拿個包袱走。
“哦,對了,是有給你準備。”
說著,鄭林楚便拿起書案上那張紙翻過來遞給她,又將那還沾染著墨汁的毛筆塞到她手中。
“這便是我給你準備的,簽了它便可以出發了。”
準備的東西就是契約?契約能算是什么準備?
薛瑯靜更是不解地拿起契約看了起來。
待看過它的內容,只見薛瑯靜一臉驚悚地看向對方,“林楚,你這是認真的?”
鄭林楚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點頭道,“自然。”
“我說,林楚啊,不讓我用異能者的能力掙銀子,甚至連通過狩獵填飽肚子都不行,那我的吃食住宿咋辦?我就兩套衣裳,能堅持到那邊嗎?還有,你真讓我靠兩條腿一路走去武平城?”
這就是林楚為她做的準備?
她可以不要這準備嗎?
對于她的三連問,鄭林楚反回道,“誰說不用異能力就不能掙銀子,那我們這些非能力者不得餓死?只要你想,做工的機會多得是,到時去碼頭扛麻袋、代寫書信、或是找些散工,總能養活自己。”
“不是,這與我歷練可有關系?”這樣真能達到歷練效果?
“自然,體驗人生百態,嘗盡人情冷暖,便是歷心的一種。”
額,太玄妙了,她聽不懂,但是,這是真的嗎?真的嗎?
她越來越懷疑這兩人都在虎自己。
但是,她們也沒有糊弄自己的理由啊!
就像林楚所說,她不信自己除了做與異能者相關的事之外,其他啥都做不了,怕啥!
懷著這種心情,薛瑯靜最后還是簽了那契約。
簽完字,薛瑯靜仍是‘垂死掙扎’地問了一句,“林楚,真沒其他東西了嗎?”
就見鄭林楚揚著笑臉對她搖搖頭,“沒有。”
“不過...”
正在薛瑯靜失望之際,又聽到對方的話。
不過?不過什么?
她期待地看向鄭林楚,等待對方的下文。
看著某人那亮晶晶的期待雙眼,鄭林楚極為溫柔地笑道,“不過我可以送你到門口。”
說著,她便將那份薛瑯靜剛簽過的契約收起。
然后將還未從‘打擊’中回神的薛瑯靜一路送到果鋪外。
都這樣了,她能怎么辦!怎么辦!
當然只能在鄭林楚的送別中,背著那唯一的資產——兩套衣裳離開。
站在鋪子外邊,看著薛瑯靜逐漸遠去的背影,鄭林楚心中輕嘆了一口氣,呢喃自語道,“希望你看過這世間百態之后,多少能明白些我的苦心,雖然,也不過只是虛假的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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