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唐姨,咱可沒您這好運吶,有那么能干的孫女。”
“唉,是呢,咱女人可不都這么過來的么。”
就在她們自怨自艾、感慨女人命苦之時,唐氏又有話了,“這話可不對,姨就問你們,咱家給你們大伙兒工錢幾何?”
她們雖然不知她為何問這個,但還是如實答,“每日十五文吶。”
“好的,每日十五文,那知道自己一年能拿到幾文錢么?”
“這個,這,這時日太長了,咱只知道每月四百五十文,一年多少,讓咱算算...”
聽她這么問,婦人們便個個都掰開指頭算起來。
看著眾人如此笨拙地掰著指頭算,唐氏掩嘴笑開了,“瞧你們這算的,讓唐姨給你們算算。”
著,她便自己算起來,“一年算它三百六十日,每日十五文,十個三百六十...總共五千四百文,也就是五兩又四百文錢。”
“哇,咱一年竟然能掙這么多銀子!”
“真的?咱都不知道自己這么能掙錢。”
也有人羨慕地看向唐氏,“唐姨吶,您真厲害,這么快就算出來了。”
“唐姨真不愧是讀書人,這算術可真厲害。”
對于她們的恭維,唐氏那是相當自得,但咱得低調,低調。
“哪里,哪里,啥讀書人吶,就認了一年多的字而已。”
一陣自得之后,唐氏便又起‘正事’。
“曉得一年五千四百文錢能買到多少糧食不?兩千七百斤細糧,而男人們種一畝地能有多少糧食?”
有婦人回道,“如今這收成,一畝中等田要是能有兩百斤頂了。”
至于上等田,她們家里基本沒櫻
“對頭,一畝兩百斤,這還要除去稅賦呢,你們算算,要種到兩千七百斤糧食得要多少畝田,怎么也得要十六畝中等田。
也就是你們做一年工,就等于給家里種了十六畝田。
姨再問你們,你們家里一個男人能種十六畝田?
且不是不是每個男人都能種十六畝,就算他們能種,你們家里能有這么多田給男人們種?
還有吶,這勞力付出的多,吃的也多,一個勞動力,一日怎么也得吃掉二斤糧食吧。
一年至少就要吃掉四畝田的收成,除去他們吃的,剩下的才是為家里做的貢獻。
而你們呢,咱家包了早晚兩頓,你們只需在家里吃一頓,而你們帶回去的那些吃食,就足夠補上家里中午一頓了。
你們一年就十六畝,男人們就算均下來,也就幾畝而已,算算,究竟是你們靠著男人過活,還是男人靠你們?
而且你們回家還得做各種家務事兒呢,而男人們也就是在田頭苦些,回家就是大爺。”
經她這么一算,婦人們才知道,原來自己為家里做了這么多貢獻,原來如今是她們在養家,而不是家里男人們。
還不等她們消化完對方這話給她們帶來的震撼,便又聽唐氏道,“所以吶,你們比家里任何一個男人還有用,如何吃不得這最好的東西?
且不你們能不能吃,就讓自己吃好喝好之后會如何吧。
至少那些窮病在大家伙兒身上都沒了,這身子好咱才能沒災沒病,活的更久、日子也才過的最滋潤是不?
咱女人活一世,最希望什么?還不是希望安安穩穩地活一輩子,所以只要你們把自個兒伺候好,這一輩子的希望就實現了吶!”
唐姨的也極有道理,眾人都被她的心中很是意動。
“姨您的確實有道理,可這人終究是會老的吶,老了還不得靠兒子們嗎,咱現在不把兒子們伺候好了,等以后老了怎么使喚兒子給咱養老?”
“是呀,是呀,咱會老呢。”
這對唐氏來更容易解決,“這還不簡單呀,咱年紀大的人,為何都想把銀子攥手里頭,而不是早早給了兒子們?
還不就是怕太早給他們,以后萬一出什么意外,自己孤苦無依沒人管嗎。
那就按這個辦,你們吶,每月拿到這幾百文工錢之后,自己手里頭多攥些。等以后老了,手里頭銀子多還怕兒子們不孝順?
只要他們敢不孝順,這銀子他們一分都別想要,這養老的事兒不就解決了嗎。”
“的也是哈。”
唐氏這話也讓婦人們覺得有道理。
“再了,是兒子孝順你們,給你們養老。可以后給你們端屎盆子,伺候你們吃喝拉撒的人,究竟是兒媳婦還是兒子?”
“這當然是兒媳啦,兒子一個大男人怎能干這活兒呢。”
“所以吶,其實你們老了還不是靠兒媳婦伺候。都兒媳伺候咱婆婆是經地義的事兒,那咱對兒媳好些,她們以后也更愿意伺候你。
你們手上又攥著銀子,句不好聽的,良心靠不住,但這銀子絕對靠得住,有銀子還真不怕子孫不孝順。
錢有了,兒子們手中的糧食便不是不可替代的了,以后能照顧你們的人也給籠絡好,還真不怕老了日子不好過。”
“可,可咱都是一大家子,一家人吶,不管誰掙了銀子回去就都是家里的,得用來養活這個家吶。
咱一個婦人怎么好這么自私呢,若是誰都把銀子攥自己手里頭,以后兒子或是孫子們娶妻生子,或者那些雜七雜澳支出要從哪里來呢?
家里本來就不寬裕,咱還把銀子藏著做私房錢,讓家里一大家子都過苦日子嗎?”
聽她們到這,唐氏便又激動起來,對于這事兒,她有老多話要了。
“你們知道為啥咱能住這新宅子,而那老頭子只能住老房子么?還有為何咱家買的所有田產全都在老頭子手上,咱一畝都沒有?而他又有那么多銀子娶媳婦嗎?”
“咱不知道,姨您給咱唄。”
“當初那死老頭子可是打算把咱這大宅子也占為己有呢,還想把咱全都趕出去,讓他獨占兩宅。
可幸好,在起這新宅子的時候咱孫女聰明,把宅子掛自己名下了,才讓縣太爺不得不把它判給咱。
那田呢,雖然用咱孫女給的錢給買的,但因為在老頭子名下,所以明明是咱自己出的錢,咱卻一畝都分不到。
你們那銀子若全成了公中的,萬一以后碰到個類似的情況,這銀子有你們的份兒嗎?公中的白了就是你們當家那位的。
就像當初這老頭子還想要把咱公中的十幾兩銀子拿走呢,這是他薛家的銀子,縣太爺就判咱還給他,因為他是當家做主的,咱十八人都比不上他一饒分量。
可偏巧這銀子在咱手上,咱一口咬定公中沒銀子,他沒有證據,才一分都拿不走。
還有咱給隊員們買的放在老宅子里的那些個家伙什,因為在他家,咱又沒證據證明是咱的,最后只能花錢從他手里買回來。
可想而知,這銀子放自己手里有多重要。
咱自己掙的銀子,為何不能放自己手里?
再了,錢攥手里又不代表以后一分都不往家里拿。
以后若是兒孫們要成親,或是家里因為別的什么需要銀子,若公中有缺的,你到時候再拿也不遲,缺多少咱拿多少,這銀子不全憑你們自己做主么。
而若真到了公中,那可由不得你了算。哪怕公中的銀子放你手上,也不屬于你自己,大家的眼睛可都盯著那銀子呢。
想當初,咱能一口咬定公中沒有銀子,是因為咱所有人都站一邊兒,而那老頭子一個人,他沒證據,也沒人證。
只要把它變成公中的,以后發生點什么意外,你想拿可就拿不回來了,其他人都站一邊兒,你想理都沒地方吶...”
唐氏這一句句的,幾乎句句都打在婦人們心中,給她們造成的震撼自是不。
多少也讓她們開始自省起這銀子的事兒,飯食的事兒,還有對家里男人們的態度,以及兒子兒媳的態度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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