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長
成長
“律!律!”
高大的安達盧西亞戰馬,發出痛苦的嘶鳴,像是神話生物的咆哮!長矛刺中了它柔軟的腹部,像是開了一道血口,流出和人相同的鮮紅,顯得分外詭異。只是這一切,卻并沒有動搖紅發犬裔們,殺它的決心!
戰馬狂躁的踢踏著,亂跑著,讓紅發米奎一時無法靠近。直到它痛的撞上了草場的柵欄,米奎才再次沖鋒而至,手中換成了青銅斧,用力揮砍而下!
“蠢牛馬!吃我一斧!”
兇猛的一斧,再次砍中刺破的戰馬腹部,拉出一條長長的傷口,然后又是一斧!腸子與鮮血,一同噴涌而出。這頭強壯的“四足騎獸”,這才發出人一樣恐懼的嘶叫,轟然跌倒在地。
“哈哈!第一頭!這牛馬比起野牛,要脆多了!”
“嘶!律!”
邪魔據點的火光升騰著,扭曲著。各種各樣的喊叫凄厲著,狂熱著。而東側的馬廄與草場中,紅發的犬裔四處追逐,戳刺長矛。邪魔的戰馬到處亂跑,完全是一片血色的混亂!
“該死!這什么牛馬,這么皮厚…追的我夠嗆!”
紅發米奎氣喘吁吁,看了眼被人聲沸騰的村莊營地,又看了眼地上猶自未死的四足騎獸,破口大罵。
“死牛馬…不行,我得換個辦法來對付他們!對了,砍馬腿!”
“哈哈!我米奎真是聰明!比黑狼元帥還要聰明!”
紅發米奎大笑著,再次奔向第二匹戰馬。然后這一次,他沒有再砍馬身,而是深吸口氣,竭盡所有的力氣,砍向第二匹馬細長的前蹄!
“著!”
“律!!”
利斧驟然砍中馬腿,那馬慘嘶一聲,奮力躍出兩步,直接把米奎手中的斧頭帶走!然而,它奔跑的關節已經被砍斷一半,還沒繼續奔跑,就咔嚓一聲,被自己的重力折斷了整條腿,像是撞錘一樣撞到了泥地里!
“嘶…律!…”
“砰!…”
“斧頭!我的斧頭!”
紅發米奎狂飆而來,把掉落的金色斧頭撿起。然后,他看著自己的杰作,看著地上撲騰的戰馬,興奮的哈哈大笑,對所有追著馬砍刺的犬裔喊道。
“一群蠢貨,都聽我的!這玩意的弱點在腿上!砍它的長腿!砍一下就不用管了,它會自己弄斷腿的!…”
“明白了!頭兒!”
一切的變故是如此突然。駐守馬廄的七八個教會武裝,大多數都已經往南邊廝殺的地方支援而去。東邊的馬廄中,只留下三個看馬的扈從,出現了短暫的防衛空白。
“哈哈!我們這一隊,殺了三個邪魔!”
在五十名紅發犬裔的突襲下,這三個扈從不過抵達了片刻,殺了兩名犬裔,就被亂矛刺死,扎成了血葫蘆!然后,所有的犬裔,就開始拼命的追著馬砍起來。
“上主啊!南邊怎么回事?!”
“有土人偷襲放火!很兇猛!是野蠻人!”
“該死!快,快披甲!披甲支援!…”
“不,我要守護神父和教堂,等著天亮!”
“蠢驢!那我自己去!”
局勢一片紛亂,夜色是最好的掩護。沒有人知道,來了多少偷襲的土人,又該如何應對。此時此刻,在十字教堂中的大隊守軍,完全憑著各自的判斷,或是守衛教堂神父,或者去往不同的方向。
“咦?什么聲音?”
“是馬!是馬叫!這叫聲怎么這么狂躁?…”
“不好!有土人在殺馬!我們的馬,我們最寶貴的戰馬!!”
幾個披甲的步行騎士,原本正在奔行向南。可當聽到喊殺聲中嘶鳴的馬叫,他們就是猛地一頓。數息后,他們毫不猶豫,再也不管南邊的情形,立刻就往東邊的草場奔去。
“不!不!圣母啊!我的戰馬!我的艾瑪利亞!!…”
教會騎士加西亞·德·桑佩羅全副披甲,帶著兩個扈從,第一個趕到草場。殘酷的畫面瞬間展開,十來匹萬里迢迢運來的戰馬,都流著血,倒在馬廄各處。而加西亞只是望了兩眼,就發現了自己倒地垂死的戰馬,頓時發出痛徹心扉的喊叫!
“艾瑪利亞!我的寶貝,艾瑪利亞!”
“啊啊!我都不舍得騎,這些野蠻人竟然用斧頭砍?…”
“該死的!該死!他們是誰?是哪里來的野蠻人?!”
這一刻,騎士加西亞瞪大了通紅眼睛,借著燃燒的火光,就看到一群無恥的、卑劣的、殘忍的、野蠻的紅發土人!這些土人的個頭,明顯比島上的泰諾人要小,但那兇狠殘酷的勁頭,卻要高出五倍,不,十倍!
圣胡安島上的泰諾土人,只會在他們高大的戰馬前匍匐下跪、恐懼求饒!可是,這些紅發土人,竟然敢追著馬砍,甚至現在還在砍!
“野蠻人!我要殺了你們!把你們剁成碎末,丟去喂豬!”
很快,痛苦變成憤怒,憤怒變成殺意。騎士加西亞紅著眼,猛地拔出騎士長劍!他穿著頭盔、板甲與鐵靴,像是笨拙又猙獰的鐵皮罐頭,發狂地沖殺向紅發的犬裔們!
“?!這是什么玩意?怎么是個石頭鐵人,還會動?”
紅發米奎疑惑的瞪大了眼睛,看到一個舉著鐵劍的鐵皮人,氣勢洶洶的向自己沖鋒!而鐵皮人的兩側,還有兩個露臉的、穿著胸甲的扈從,也一起護衛著鐵皮人殺來。
“這玩意,應該很硬吧?能直接打嗎?…”
紅發米奎思量了下,覺得這鐵皮人有點邪乎。他沒敢直接上去,而是轉頭就跑。他敏捷的后退著,邊跑邊取下背后的弓箭。然后,他轉過頭,立刻就是一箭!
“嗖!”
“砰!”
對面的紅發野蠻人向他射箭,但騎士加西亞毫不理會,只是舉著長劍追趕。他一邊追,還一邊發狂喊道。
“野蠻人!給我停下!以騎士的名義,我要與你單挑!單挑!”
“嗖嗖嗖!.”
“砰砰砰!…”
周圍的七八個犬裔,都發現了這醒目的“鐵皮人”,一齊向這家伙射箭!然而,所有人的箭矢,都毫無作用,連那板甲的皮都破不了,直接被彈了開來。
看到這一幕,紅發米奎倒吸一口涼氣!渾身上下箭矢不入,這邪魔可真是詭異!這下怎么辦?
“不管他!不管那個鐵皮的家伙!來幾個人,先把那兩個邪魔武士射死!其他人,趕緊去殺馬,砍馬腿!給我把所有的馬都砍倒,一個都不留!…”
天色已經微微蒙亮,晨曦從東方射來,照亮燃燒與廝殺的村莊。紅發米奎逃到小坡上,猛然停下回身。隨后,他瞇著眼,瞄準了一個扈從的頭頸,驟然松手!
“嗖!”
“嗖嗖!”
好幾支箭矢,從不同的方向襲來,帶來呼嘯的死亡。那扈從猛然舉起鐵盾,就把箭矢擋住了大半。可還有一支箭,精準的射中了他的臉頰!他頓時慘叫一聲,搖晃著跌倒在地,猶自舉著盾牌。而兩個紅發犬裔看到機會,立刻撲上前來,拼命往他的頭頸處戳刺!
“啊!啊!…呃…”
幾矛過去,這扈從當場身死。騎士加西亞怒目圓瞪,掉頭又往這邊沖!而另一個扈從已經揮舞著騎士劍,奔跑著沖殺過來。他一劍刺死一名犬裔,又揮動盾牌,把另一名犬裔打翻。那犬裔立刻拼命在地上翻滾,就像打滾的地鼠。而扈從猙獰一笑,把騎士劍狠狠刺下!
“死!”
騎士劍兇狠刺下,刺入犬裔掙扎的身體,再貫入泥土中,濺出一片血紅。那扈從臉上得意的獰笑,還未散開,連續七八支箭矢,就同時射來!
“中!”
其中一支直接貫穿了他的脖頸,讓他渾身一僵,不可置信的低了低頭。只見在他的嘴巴下面,已經露出一根箭矢的箭羽,猶自搖晃…
“圣母…啊…我…中箭…死?…”
說著,扈從栽倒在地,與他殺死的兩名犬裔疊在一起。而犬裔下,又疊著另一名扈從。四具尸體交疊在一塊,讓氣喘吁吁、沖鋒而來的騎士加西亞,也腳步頓住。這一刻,他突然發現,自己的扈從竟然都死了?!
“上主啊!不好!沒有扈從的騎士,再強大也會出現致命的弱點!…”
騎士加西亞的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他心中明白,騎士的板甲不是萬能的,最大的弱點就是視野與移動!若是沒有扈從的掩護,又不在馬背上,那一旦以一敵多,被側后靠近的敵人偷襲…
“哈哈!圍住他,圍住這鐵皮人!讓他轉圈!對,就像對付野牛!”
“刺他背后!刺他背后!…”
“好!好!不能等了!西邊還有鐵皮人在趕過來…”
很快,七八個紅發犬裔,就把騎士加西亞團團圍住,就像圍住野牛的灰狼。他們虛晃著手中的長矛,不斷上前挑刺,或者偷襲戳擊騎士的后背。而騎士加西亞笨拙的轉了幾圈后,不再遲疑。他直接往馬廄的角落奔去,要借助角落,保護住自己的后背…
“鐵片人要逃了!一齊沖!把這鐵皮人放倒!…”
“抱住他!放倒他!”
七八個犬裔齊齊上前,刺出手中的青銅矛,尤其刺向騎士加西亞的腿部。騎士加西亞大吼一聲,猛然反沖一步,揮砍下手中的騎士劍!
“上主庇佑!”
這一劍,幾乎發揮出了他一生的騎士武藝,直接把一名犬裔橫肩砍死!然而,他最后的掙扎,也就到此為止了!剩下的六七人同時使勁,踢腿絆摔拉扯,用力把他拉倒在地!
“砰!”
鐵皮的騎士重重倒地,渾身的板甲根本無法站起。接著,他手中染血的騎士劍,就被一名犬裔奪走,興高采烈的喊道。
“這把亮堂的大長條斧,是我的了!是我的了!”
“他還有把反光的匕首!這匕首是我發現的,歸我了!”
“主神啊!那我要他的甲!”
“該死!你個蠢貨!頭兒說了,不許拿甲,甲太重了!”
“那…這頭盔也不錯,我要他的頭!”
說做就做,幾個紅發犬裔喜笑顏開,一起使勁,完全無視了正在趕來的幾個邪魔鐵皮人。在金色的晨曦下,他們一個按住騎士加西亞的腦袋,三四個按住他的身子,另外一個舉起青銅斧,就使勁往騎士的鋼護頸砍去!
“鐺!砰!咚!…”
等會有一章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