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張若琳丟一下一句話,腳下加快了速度。
“駕!”
陳大兵拿著趕牛的棍子,抽了一下水牛,對著張若琳喊道:“張小若,你去那相親啊!我們幫你掌一掌眼,省得到時候又被別人坑了,去人家給人家當牛做馬?”
張若琳瞥了他一眼,頓時一頭黑線,“陳大兵。”
“考慮好了?”
“陳大兵,我問你一下,有沒有跟你說你投錯胎了?”
陳大兵不解的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你不應該投胎成為男人,應該成為女人才對,只有女人才話多,喜歡八卦。”
陳大兵聞言頓時滿臉漲紅了起來,氣得渾身直哆嗦。
趙建國嘴角露出絲絲笑意來。
“你簡直就不可理喻,哥這叫做好心腸。”
“我謝謝你,謝謝你全家。”
“謝我就行了,用不著謝我全家。”
張若琳抽了抽嘴角。
“行了。”趙建國淡淡地說道,“你去縣里面?”
張若琳瞥了一眼趙建國,也懶得矯情,鎮子都這么遠,誰知道縣里面有多少路?更別說如今這年代,肯定沒有通往縣城的汽車,趕路基本靠走,通訊基本上都是靠吼,要是沒有汽車,到時候難道走路去縣城?微微“嗯”了一聲。
“上來吧,剛好順便。”
趙若琳看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我靠,張小若,你不會去縣城里面相親吧!感情這是要成為城里面的人啊!”
張若琳坐到牛車上面,看著目瞪口呆的陳大兵,微微吐了一口氣,恨不得一棍子將他敲暈,話真不是一般的多,而且還沒臉沒皮。
“你就話少一點吧!”趙建國搖了搖頭說道。
“妹子,哥,給你唱首歌吧!”
趙若琳瞥了一眼陳大兵,轉過頭,看著眼前的綠水青山。
“二月里來好春光,
家家戶戶種田忙。
指望著收成好,
多捐些五谷充軍糧。
二月里來好春光,
家家戶戶種田忙。
種瓜的得瓜,種豆的收豆,
誰種下的仇恨他自己遭殃!
加緊生產喲加緊生產,
努力苦干喲努力苦干……”
張若琳看著坐在牛車一邊趕著牛車,一邊唱著歌,扭動著身體,唱一句還“嘿嘿”的陳大兵,差點笑噴了,這家伙也太有意思了。
“嘿嘿!怎么樣,張小若,哥唱得不錯吧!”陳大兵轉過頭來,滿臉嘚瑟的說道。
張若琳笑著點了點頭。
“你也給哥唱一個,就唱那個長城謠。”
“不會。”
“你還騙哥,你小時候還唱過呢。”
“真不會。”
趙建國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張若琳,“唱一個,反正趕路也無聊。”
張若琳瞪了一眼,“你怎么不唱。”
“我五音不全。”趙建國回道。
“張小若,唱一個唄,二哥都說了,我面子不給,起碼也給二哥一個面子,你說對不對?”
張若琳搖了搖頭。
“唱一個,唱不好沒有關系。”趙建國面帶笑意的說道。
張若琳頓時一頭黑線。
“來,讓我們已熱烈的掌聲歡迎張小若唱一首長城謠。”說完陳大兵放下趕牛的棍子,滿臉激動的拍起手來。
“你很無聊?”張若琳無語的說道。
陳大兵點了點頭,“對啊!對啊!來一個嘛!”
“唱一個,唱不好沒有關系。”
張若琳搖了搖頭。
“你也真是的,既然不唱,能不能說一說,到底是咋回事?怎么從老趙家出來了,趙二柱那家伙不是回來了,按理來說他回來你應該享福了,怎么出了呢?”
“他在外邊結婚了。”張若琳淡淡地說道,反正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估計等今天回去,周邊幾個村子都能夠傳遍了,也省得這家伙不停的嘮叨。
陳大兵“我艸”了一聲,轉過頭看著張若琳,“趙二柱那家伙在外邊成親?他在外邊成親了,所以就將你給休掉了?”
“是。”
“你在老趙家當牛做馬這么多年,他就這樣休掉你,沒給你一個交代?他還以為如今是沒有解放前呢?”
“我要他交代什么?當初我嫁給他,本來就是欠著他家錢,用來抵債的,現在他在外成家了,我在老趙家這么多年,算是將債還掉了。”
陳大兵再次轉過頭來,“你這丫頭真不是一般的傻,你娘家呢?他們難道沒為你伸頭?”
張若琳搖了搖頭。
“你大哥和二哥以前還不錯,自從娶了那么兩個媳婦,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姑娘在婆家受了委屈,兩個孫子竟然裝孫子。不過話說回來了,趙二柱這小子從小老子就知道不是個東西,二哥,你說我說得對吧?”
趙建國點了點頭。
“小時候就看那孫子不是個玩意,小時候整天跟在馬地主家兒子馬小兵的身后,溜須拍馬,一副狗奴才的樣子,后來部隊來了,打地主,這孫子可是第一個站出來告發馬地主,才被推薦到部隊里面。說實在的話,馬家世世代代為人還真是不錯,外邊租子一半,要不然都高達六成往上,他家呢一直都是三分五。村子里面那家實在是困難,只要開口了,人家馬地主從來都不會拒絕,盡量幫助鄉親們。我還記得有一年干旱,顆粒無收,要不是馬地主,咱們這邊幾個村子起碼要餓死不少人,就算是到現在,問一問那家不欠著馬地主家人情。”陳大兵滿臉譏諷地說道。
“噠噠噠!!!”
張若琳轉過頭,看著后面急速行駛過來的馬車,瞥了一眼轉過頭去。
陳大兵轉過頭瞥了一眼,“是你以前的小叔子,那后面坐著的是趙二柱,好家伙這么多年沒有見到,簡直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趙建國看著張若琳,低聲道:“往上坐坐,路不好,別顛下去了。”
張若琳點了點頭,挪了挪屁股。
“大兵哥,你們這是去那啊!”
陳大兵瞥了一眼追了過來的趙五柱,“送趙建國和你前二嫂,去縣里面領結婚證去,現在那啥不是什么法頒布了嘛!這結婚要打結婚證才行,要不然到時候被人拋棄了,想要找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張若琳頓時臉色黑了下來。
“二嫂?”趙五柱看了看,看著牛車上面就坐著一個女人,可是看著也就是一點點相似而已,指著趙若琳,“你說她是我二嫂?怎么可能呢?她怎么可能是我二嫂呢?我二嫂可沒有她這么白,也沒有這么漂亮。”
換上衣服,畫了一個淡妝,只要不將手漏出來,張若琳的模樣確實有很大的變化。
趙二柱坐在牛車上面,面色冰冷的盯著張若琳看著,他真是沒有想到這個鄉下村婦,做事這么絕,昨天才離開他家,今天就嫁人,到時候他老趙家不是成為幾個村子的笑柄。
看到趙建國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微微楞了一下,面色變了變,變得非常難堪了起來,“是你。”
寧曉曼的面色也有些不太好,她也完全就難以置信,昨兒黑女人,不過才過去十來個小時而已,轉眼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換了一身衣服,稍微化個妝,坐在那里渾身都充斥著書香氣息,不用不去比,她也知道她落了一個下成。
一個鄉下村婦,寧曉曼實在是不明白,為什么給她有非常有學問的感覺?簡直就是見了鬼。
“好久不見。”趙建國淡淡地說道,伸手抓住張若琳的胳膊,“跟你說往上坐一點,別掉下去了。”
張若琳看了一眼趙建國,微微點了點頭。
“二……二嫂。”趙五柱瞪大著眼睛看著張若琳,滿臉都是難以置信之色,他真是沒有想到他二嫂打扮起來這么好看?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跟著臉色瞬間漲紅了起來,支支吾吾地道:“二嫂,我沒有那個意思,昨兒爹才和我說的,我也挺突然的,從來都沒有想過,不過這樣也好,祝你幸福。”
張若琳微微點了點頭。
“五柱,走。”趙二柱陰沉著一張臉冷聲說道。
“這小子是什么意思?”陳大兵不解的轉過頭看著張若琳問道。
張若琳白了一眼。
“那位就是趙二柱娶的媳婦?真不是一般的丑,老子就不明白了,這家伙難道腦門壞掉了?”陳大兵望著繼續奔馳快要消失的馬車,笑著說道。
“是他領導的閨女,二婚。”趙建國淡淡地說道。
“原來是攀高枝啊!二婚?二婚是什么意思?”陳大兵一臉糊涂的問道。
“結果一次婚,被人休了。”
陳大兵瞪大著眼睛,“你說趙二柱媳婦接過婚,被人休了?”看著趙建國點了點頭,“我艸,老子真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了,這攀高枝,也用不著這樣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