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宓薇那小賤……”木芙蓉的話說到一半,抬眼觸到宓鋒回冷漠的眼神,滿心的亢奮霎時冷卻,花容月貌的臉上滑過一抹驚慌,連忙改口:“我是說,宓薇膽大包天,居然敢救走那魔物。夫君,咱們得馬上派人去追,否則她要真將那魔物放走了,等丹宗的人來,咱們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小賤人……原來她背地里,就是這么稱呼薇薇的。
宓鋒回看著木芙蓉那美麗的臉龐,突然感覺很是陌生,好像他從未了解過這個女人。
他自懂事起,知道自己有道讓人絕望的命批后,就感覺頭頂時時懸著一柄奪命的刀。
在隱宗的日子里,他無時無刻都在修煉、變強,只為躲過那致命的劫。
他從未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對,也從未覺得自己是個沒有生活內容的人。
但今天,他切切實實地感覺到了。
相比起宓薇的娘,相比起他與那個凡間女子相濡以沫的那十幾載歲月;
他與木芙蓉之間,確實如同虛度。
他以為他們是夫妻,以為他們之間,就像他和宓薇的娘之間是一樣的,都那么親密無間。
以為木芙蓉也和宓薇的娘一樣,至死心心念念的都只有他這個丈夫和他們的孩子。
但今天,他突然發現他錯了:將宓薇帶回來,是錯,將宓薇交給她,更錯。
看清了自己和木芙蓉的關系,宓鋒回的心也涼了。
可木芙蓉到底是宓曦的母親,也是他孩子的娘,本是自己的過錯,他不愿過多苛責于一個女人:“你回去吧,以后薇薇的事和宗門內的事,你都不要再插手了。”
“夫君……!”木芙蓉傻眼了。
她不過就是漏嘴在他面前叫了宓薇一句“小賤人”,怎么后果還這么嚴重了?
冷不丁地,他就要奪自己的權?
“從前我只知修練,忽略了對薇薇的教導,也忽略了宗門事務,這些事全都壓在你一個女人身上,你也是辛苦了”宓鋒回話說得很漂亮,但看著木芙蓉的眼神卻依然沒有多少感情,甚至更添了幾分理智與絕情:“往后薇薇的事和宗門的事,我會親自處理,以盡人父及宗主之責。”
說罷,宓鋒回也不管木芙蓉是什么表情。
他轉身吩咐宓鐋安將梨落嚴密封鎖,任何人不得出入,便親自去地洞前施法結陣了。
木芙蓉愣愣看著絕決轉身,嘴唇張合了好幾次,都不知道要為自己辯解些什么。
宓鋒回并沒有說一個怪她怨她的字,就只是這般平靜地奪了她的權。
她辯無可辯,退又會大權旁落,心里十分難受和不甘,卻也是無可奈何、無計可施。
木芙蓉怏怏地回到清荷苑,想起這一切的事都是自己那個闖禍精女兒捅出來的。
她本想過去罵宓曦幾句,再讓宓曦去宓鋒回面前撒個嬌,以便自己能順利獲掌大權。
誰知走進宓曦的房間一看,宓曦房間的地面上竟也有個新鮮的地洞。
那地洞里,還絲絲裊裊地往外冒著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