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卡芙不解地回頭看馬程饒。
馬程饒卻只是沖她打了個眼色搖頭，什么都沒說。
萬俟卡芙瞬間明白過來，不由得雙手死死捂住嘴，難過得蹲下身去：
是啊！
她再難過，她也只能是一個與姬鳳鳴相處不久的朋友而已。
姬鳳瑤潮紅著眼睛，不敢掉眼淚。
她不敢哭，怕自己一哭，自己所看到的和所想到的就成了一致的現實。
“哥哥……”
姬鳳瑤極小聲地輕輕又喚了一聲，并略略向前走了一步，像是怕驚擾到姬鳳鳴睡覺。
“小媳婦兒……”商熹夜擔心地牽著小女匪手，沒放開。
小女匪回頭祈求又無助地看著商熹夜，卻什么都說不出來，她倔強而輕地往回抽著手。
商熹夜不敢刺激她，慢慢放開。
“哥哥，你……一定又在逗我玩兒了吧，是不是只要我走到你身邊，你就會笑著坐起來嚇我”姬鳳瑤哽咽地笑著，拖著哭腔用平日里與姬鳳鳴玩笑的語氣與他說話。
看著姬鳳瑤像個失魂的木偶，一步一步，又害怕又倔強地走向一動不動的姬鳳鳴。
黑梟垂在身側的手握了又握，緊了又緊，往前追了兩步又止住：“小瑤兒，不要……”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是求她不要上前去證實姬鳳鳴是真的死了，還是祈求上蒼不要對自己這么殘忍？
兩世！
如果他兩世都要眼看著他在自己面前死去，而他卻毫無辦法，他真的承受不住！
就算他跟著他去赴死，他都覺得無法彌補自己的罪責。
“黑梟，堅強些，這里環境特殊，或許……”商熹夜心里也很不好受，這是他第一次用這種不確定的假設性的語氣說話：“或許這又是另一場幻境也不一定，或許，其實鳳鳴根本就沒事，只是幻境想要以此來摧毀我們的意志，引我們上當。”
聽了商熹夜的話，黑梟嚴重失焦的眸子重新聚集了些許希望：“會嗎……？”
商熹夜從未見過黑梟這般萬念俱灰的模樣。
就算是當年黑梟最為頹廢的時候，商熹夜也沒從他眼神中讀到這種類似于死人的灰暗。
商熹夜暗自心驚：
如果姬鳳鳴真的死了，恐怕他往后余生，也會徹底失去黑梟這個兄弟。
心急將黑梟從死亡的灰暗里拉出來，商熹夜情急之下說了他這一世從未說過的瞎話：“會的，黑梟，你想，鳳鳴那臭屁的德性，就是閻王爺也不耐煩收他。俗話說得好，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像鳳鳴這種到處招貓逗狗的禍害，不活個千年萬年，沒哪個墳頭埋得下他。”
極焰暗自腹誹：
嘖嘖，還以為小陌陌轉了生，當真轉了性；
看來，他這嘴還是和以前一樣損。
我要是臺上躺著的那小子，我非得氣活了不可！
但經商熹夜這一通損，黑梟反倒是有了些生氣，三兩步追上前面的小女匪，與她一同來到白玉臺旁邊，近距離看著躺在白玉臺上的，了無生息、毫無生氣的姬鳳鳴。
“鳳、鳳鳴……”黑梟緩緩伸手，顫抖著，小心翼翼地，學著他往日拍自己的樣子，在姬鳳鳴肩膀上輕輕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