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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含山道人


更新時間:2020年12月24日  作者:青山羨有思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夫人她不是善茬 | 青山羨有思 | 卿卿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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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復默認

作者:青山羨有思

更新時間:20110916:35


緊接而來的消息便是耶律梁云向皇帝討了個美人做世子妃,就在大家都在浩氣耶律梁云看上了那家貴女的時候,下午便有旨意到了長平侯府,袁穎封了上元郡主,和親北遼。

而耶律賀文公主,則許給了李懷,婚事于四月初二舉行。

除此之外,皇帝還賜下一門婚事,便是將靜文郡主指給了應大爺的長子。

這倒是與將應家二房長女許給李懷有為側妃著異曲同工之妙。

應側妃入了秦王府,未必能影響應二爺的立場,可應側妃的痛苦和掙扎會慢慢變成怨恨,這股恨意卻是能夠攪動一切事情的變化。

就比如,今番祥瑞一事。

同歸于盡,遠要比“掣肘”更有殺傷力。

靜文郡主雖身份高貴,可應家人又哪個不是人精?元郡王想有動作,就得顧及這個長女的處境了。

這也算是皇帝對李懷和李銳的一個警告了。

灼華坐在案前捧著茶盞看著案上的四張木牌:工部尚書趙禹,禮部尚書藍奐,兵部侍郎趙匡禮,吏部侍郎張成敏。

藍奐和趙禹,占著尚書的位子,若是打下他們,李懷也便沒什么能力再有動作了,另外兩個也不用她動手,自己也會另擇主人了。灼華收起了趙匡禮和張成敏的木牌,出門時將它們扔進了燒著水的小火爐里。

和親一事是早早就定下的,是以婚禮所需的一切禮部也已經備妥,只要圣旨一下,在選定的皇子府邸布置上就行了。

一般來說,女子出嫁都有未嫁的帕交送嫁,從閨房一路送去男方家的新房門口,人數為雙數。

賀文是異國公主,自然不會有帕交過來,于是李郯和靜文郡主變成了送嫁貴女,一路從鴻臚寺出發來到秦王府。

灼華對觀禮沒什么興趣,一堆人嘈雜的很,便去了人少的小花園躲清凈。

不過顯然,除非她待在家中哪里都不去,否則清靜是不大可能的了,她剛在西跨院的小花園坐下,靜王李銳便尋了過來。

“郡主不去觀禮么?”

灼華回頭看了一眼,緩緩一笑:“太吵了。”

“難怪,尋常宴席都不見郡主身影。”李銳一撩袍子,在石桌的另一邊坐下,自己瀉了杯茶一口飲盡,武人的豪邁之氣盡顯。

灼華靜靜聽著春風吹拂,淡淡一笑,沒有說話,李銳也不再說話。

園子里的槐花開的極好,一串串從樹枝垂下,攏攏簇簇,潔白如玉,四月的空氣里已經沒有凌冽之氣,習習一陣風,微暖中帶著芬芳,不甚濃烈,沁人心脾,花朵零星飛舞,掉落在地上、桌上、發梢,點綴著春意。

未時的晨光正好,右手支著額角,灼華合上眼簾假寐,衣袖微微滑落,露出一段凝脂般雪白皮膚,在陽光下泛著潤澤的光華。

李銳好奇的打量著她,明知他找她定是有話要說的,他不說話,她也無所謂,無有緊張局促,無有害怕逃離,仿佛他不存在一般的假寐。

從來世家女子見到他這個殺人無數的王爺時,都是害怕的、緊張的或者害羞的,如她一般視若無睹的,袁穎之后,也便是她了。

李銳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她,也看不透她。仿佛沒什么能使得她害怕失措,一雙淺色的眸子深不見底,好似一旦瞧進去,一切秘密便會無所遁形。

經過這一回,他是相信了袁穎的話了,這個丫頭的心計城府是極深的。

明明還是個未及笄的孩子,一舉手一投足間全然的優雅貴氣,無論什么的算計、刺殺,永遠都是一副沉靜淡然的樣子,卻又盡顯了殺伐果決,殺人時毫不怯弱。說她老成持重么,仿佛這幾個字也同她并不匹配,可也無法從她的沉靜和慵懶中尋出半分刻意的痕跡,仿佛一切都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天生的。

難怪了,老六想要娶她。

眉目精致,身段高挑,肌膚勝雪,是個沉靜如水的沒有侵略性的美人,可以想見再過兩年會是何等的出挑。

可惜了,是老六的人。

過了許久,溫暖的日頭西行,就在灼華以為他的耐性好的不打算說話的時候,便聽到他問道:“郡主當初識破他北遼奸細的身份,年前獻計大敗北遼十六萬兵馬,本王以為耶律梁云是想殺你的,起碼也是要將你帶走的,到不想,你還能同他合作了。”

灼華緩緩睜了睜眼,淺笑道:“他有足夠的野心,我有足夠的條件,便沒什么達不成的合作。”

李銳的聲音里淡淡的凌厲,莎莎作響的枝葉間,顯出幾分刀鋒般的厲,“郡主真的叫人好奇,你小小年紀,怎會有如此手腕,讓那么多人為你披荊斬棘。欽天監、太醫院甚至宮里都有你的人,甚至含山道人,也替你辦事。”

還以為不問了,到底還是問了。

收回了手,灼華理了理大袖,葡萄纏枝的紋路在風中輕輕歡動似乎有了生命,不知要伸向何處,緩緩道:“欽天監的袁策,李懷以他在巡防營的兒子做威脅,我下手比他更狠一些,我把他的老母親握在了手里。”

李銳了然一挑眉:“我以為郡主是個柔善之人。”

灼華微微一側首,不客氣的頷首認下了,“我確實是。”

李銳一時間的失語,頓了頓,又道,“降香?”

幽深的眸子淡淡睇了他一眼,灼華慢條斯理道:“蘇美人讓宮女出宮來采買降香,那宮女倒是聰明的,選了在小巷子里的黑醫手里買,后又安排了人去滅口。可蘇美人忘了,有人認識他身邊的人。蘇美人氣性兒高,卻忘了并不是誰都肯放棄安穩生活,日日尋思這報仇的。”

李銳抿了抿唇,意識到他們的計劃其實破綻百出:“那含山道人?”

灼華的目色在悠然的陽光下有了茫然與嗤笑之意:“二十年前江西雪災,含山的兒子病的快死了,妻子又將臨盆,沒有吃的,沒有銀子,不堪重負,他跑了,丟下妻兒跑了。在他走后第三日,兒子死了,妻子產下女兒也死了。”

李銳眸光一閃,“女兒?”

灼華的笑意凝在嘴角,在柔暖的光線里顯得那么不可捉摸:“村子里那時候早已經不剩幾個人了,你們未曾查到此事也正常。后來,一個流浪過去的老人家救了小嬰兒,背著她一路流浪到了揚州。揚州富庶,二人靠著乞討活了下來,小姑娘一日一日的長大,雖一身臟污,卻難掩漂亮容貌。一家大戶人家的主人將她們收留了下來,照顧她、培養她。不錯,那家人家的主人,專門做的瘦馬的營生。老人家死后,她便被賣出去,輾轉飄零,來到了京城。”

“含山道人,如今功成名就了,曉得自己還有一個女兒在世,想扮一扮慈父了。當初不想承擔重負,拋妻棄子,這同他懸壺濟世的形象而言,簡直就是笑話。所以,不論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女兒,還是為了保住如今名位,他自會配合我,說該說的話,做該做的戲。”

李銳眸光沉沉,“無極觀有我的人,從未有人靠近過,你怎么同他聯系?”

灼華撥了撥耳畔的耳墜,夕陽微紅的光線下,晃出一抹金紅色的悲哀,“當年他是做教書先生的,無有生計煩難的時候也曾敬愛妻子,自己畫了圖,給他妻子打了一副耳飾。老人家帶走了小嬰兒,帶走了她母親的一些貼身之物,其中就包括了縫在腰帶里的那副耳飾。”

“他看到了,自然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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