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繡坐在床上,腦子還有些昏昏沉沉的。
為什么一場高燒再醒來,自己又回到了十四歲那年?
她記得自己為了給哥哥報仇,和那個惡人同歸于盡,都應該是死在那場大火之中的。
怎么會突然又回到了過去?
“繡姐兒,你怎么還在這里坐著呢?快收拾一下,待會兒柳家村的人就來了,讓人看到你這邋遢的樣子,實在是不像話。”
蘇錦繡唔了一聲,這才慢悠悠地下床,然后去洗漱。
前幾天蘇錦繡去山腳下挖野菜,回來的時候淋了雨,接著便是一場高燒。
蘇錦繡記得前世也是如此,病好之后,柳家人就來提親了。
聽到剛剛大嫂說一會兒柳家村要來人,蘇錦繡的眼神閃了一下。
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上輩子也就是在這一天,自己跟那個宋二郎跑了,之后害得自己家人都跟著遭人指指點點,在村子里都抬不起頭來,在鎮上讀書的二哥,更是因此而抬不起頭來。
不管自己為何會重生,既然有機會再來一次,那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前世的悲劇重現。
她一定要讓自己的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再不受人欺凌。
蘇錦繡想到了上輩子自己和那宋二郎一起私奔時,先是在山上碰面,之后再趁著夜色才出了村子。
在山上躲避村人時,無意中發了一筆橫財。
蘇錦繡想到這個,不由得冷笑,上輩子宋二郎將那些銀錠子都收了起來,最后卻把這些銀錢都花在了那個賤人身上。
現在她重生了,也不知道那個瓦罐是否還在原處埋著。
換好了衣裳,蘇錦繡背上了竹簍,“娘,我去山上采些菇子回來。”
“別走遠了,回來的時候記得再打一些豬草。”
蘇楊氏知道她不喜這門親事,想著讓她避出去也好,眼不見心不煩。
“知道了。”
蘇錦繡順手又將一把小號的鐮刀拿在手上,這是大哥專門給她和阿嫂做的,上山時帶著可以防止被那些枝草劃傷。
蘇錦繡記得清楚,宋二郎和她約在東邊兒的梅子樹下相會,她這次循著記憶,卻走了西邊。
現在時間還早,大部分的人都還在自己家里清理院子或者是吃早飯,所以方錦繡一路上也沒遇到什么人。
進入林子之后,方錦繡的動作明顯就快了許多。
主要是擔心一會兒正晌時,上山的人多了,再發現她。
蘇錦繡按自己有些模糊的記憶,找到了那棵看起來很是茂盛的大樹,然后圍著轉了一圈之后,這才用力地推了一把樹根旁的大石頭。
石頭沒動,主要是蘇錦繡的力氣太小了。
正好手上有鐮刀,先挖了一邊的土,然后再用力一推,石頭還真地挪地方了。
蘇錦繡四處看看,然后又快速地開始挖土。
果然,露出了里面的一個瓦罐。
蘇錦繡打開蓋子,一眼看到了里面的銀子,頓時兩眼放光。
小心翼翼地將銀錠子都挪到了自己的竹簍里,然后又將這里原樣恢復好。
這里不能讓人看出痕跡,她還特意地撅了一截樹枝,把一些葉子給撥拉了一下。
蘇錦繡又順帶著采了一些菇子,放進簍子里,心里興奮的同時,又有那么一點點的緊張。
畢竟這些銀子不是她的,而且她一個小姑娘,真被人發現簍子里有這么多的銀子,那還有命在?
一路上,蘇錦繡都走地很快。
為了掩飾,還是特意地去打了豬草,將整個竹簍都塞地滿滿當當的。
蘇家這會兒可是人多熱鬧。
蘇錦繡訂親的對象是柳家村的柳承恩,在族里行四,人們都叫他一聲柳四郎。
村子里的規矩少,今日來下聘,那柳承恩也跟著一塊兒來了。
除了銀子之外,柳承恩還帶來了兩匹粗布,外加一對雞和一對鴨。
柳家給的聘禮是五兩,這在十里八村的,算是給地少的了。
畢竟,誰都知道蘇家的姑娘長地好看,便是在鎮子上,那是難得一見的好模樣。
之前因著她這張臉,前來求娶的不知道有多少家。
也就是蘇家人老實,早些年跟柳四郎的爹爹有過口頭之約,所以便一直沒有松口。
如今柳四郎家里落魄了,蘇保柱也覺得人無信而不立,不能因此就失信于人,堅持要將方錦繡給嫁過去。
“四郎快坐吧,你爹的傷勢如何了?可有請大夫?”
“多謝伯父惦記,已經好多了。”
“那就好,有什么難處就說話,咱們往后都是一家人,千萬不要客氣。”
“是,多謝伯父。”
正說著話,外頭一道女子的聲音很是突兀。“宋大娘,你一定要問清楚了,我相信繡姐兒絕對不是那等輕浮之人,她昨日雖與你家二郎在林子里碰了面,可也未必就是提前計劃好的。”
“這個天殺的呀!我家二郎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被這個狐貍精給迷了眼!”
蘇保柱的臉色一沉,煙袋在桌子腿兒上敲了敲,然后背著手就出去了。
柳四郎則是被方家大郎二郎拉住,讓他在屋子里坐著喝水。
蘇楊氏早就坐不住了,沖著方大娘就懟了回去,“這里是蘇家,不是你們宋家,要找你兒子,回去找!我家繡姐兒今天下聘,你是故意跟我們家過不去?”
懟完了還不算,眼睛尖刺刺地瞪著剛說話的小姑娘,“我說敏姐兒,平日里我家繡姐兒待你可不薄,你這當著大家伙的面兒來故意壞我女兒的名聲,你是想要做甚?”
被指責的,正是方敏。
方敏和蘇錦繡同年,住地又不遠,自小也算是要好。
蘇楊氏沒想到今天這樣重要的日子,這個小丫頭竟然故意來壞繡姐兒的名聲,當真是一肚子的壞水兒。
“三嬸子,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昨兒的確是有人看到繡姐兒和宋二郎去林子里頭幽會了,你怎地上來就怪我?”
方敏故意擺出怯怯懦懦的樣子,讓人對她不由得就多了幾分的同情。
蘇楊氏兩手叉腰,氣勢足足地,“有人看到了?行呀,那你說是哪個看到了?站出來咱們對質呀!”
話音一落,圍在這里正議論的鄉親們一下子都收了聲。
既然是幽會,又怎么會給人看見?
說到底,方敏不過是因為提前知情,所以才會這樣說。
如今要對質,哪里有人能站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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