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明燁落落大方的一拱手,“對不住姑娘,微臣不懂推拿。”
拒絕了。
“呵呵,那便算了,那小女子送太醫出去吧。”
花小滿站起身,伸手一比劃,“請!”
“多謝姑娘。”
侯明燁頷首從她身邊走過,花小滿一個趔趄,假裝要摔倒,往他身上一撲,長手已經伸過去打算拍一拍他的臀部了。
哼,還拿不下一個寶箱?
眼看就要撲到,腰間猛地多了一只手,輕輕一拉,她頓時掉進一個硬邦邦的懷抱里。
侯明燁回身,立刻跪拜了下去,“微臣拜見皇上。”
花小滿伸手推開那個明黃色的身影,也跪了下去。
這狗皇帝不知道偷看了多久了。
他不是三更起五更朝,得到巳時才結束嗎?
花小滿瞥了一眼天色,這也差不多了吧。
一只手拉住她的胳膊,將她帶了起來。
“侯卿很好,下去吧。”
呵呵,好什么好?拒絕給花小滿按摩就好?
侯明燁拱手謝恩,退了出去。
花小滿后退兩步,“皇上……呵呵,又來尚食局了?這尚食局里……看來皇上很關注吃飯問題呀。”
拒絕皇帝,還真是不好開口。
“你可知侯明燁此人年初剛喪了偶?”
花小滿搖頭,干我屁事?
“侯卿年初喪偶,不足三月便迎娶了七個姨娘,更有一個姨娘是抱著半歲男童進的門,據說是跟了侯卿多年的外室,一直以來不容于原配夫人……”
他神秘兮兮的一笑,“侯卿醫術高明,奈何卻治不好原配的風寒,原配一去,眾姨娘進門,以這外室最尊,雖不是正妻,卻儼然一副侯府女主子的做派。”
這意思是侯明燁故意殺了自己妻子給人騰位子,可真夠惡心的。
“你說這侯府原配夫人死的冤不冤?”
冤不冤的都死了,還能有什么辦法?
說到底,這皇上還是在套路她給替他出頭干靖泰王呀。
他咋這么看得起自己呢?
花小滿一邊腹誹,一邊木訥的道,“民女不知。”
“說起來,他的原配和你一樣,不過,你因為遇見朕逃過了一劫,而她,死在了夫君和外室的期望里。”
花小滿不接話,只是頭低的更甚,一副縮頭烏龜的模樣。
皇帝眼里閃過一絲惱火,“今日,靖泰王與朕說了你要死的事,因你是夏侯國送來和親的,為體現北地對‘你’的寬厚,朕打算親自帶太醫去看一看。”
你去就去吧,特意過來和我說一聲是幾個意思?
“你隨朕一起去。”
花小滿……
她好歹是嫁過靖泰王的,就算王府里眾人不認識,那個曾經的白癡老公總該認識吧?
搞笑呢?
“你放心,朕那王弟當日滿心滿眼里都是你那四妹,他未曾踏足與你的婚房,想來,他應該不認識你。”
結過婚了還不認識新娘子?
好吧,這靖泰王是個人才。
“今日,你便是朕紫宸宮的第一宮女,來人,給她換衣裳。”
一通梳妝打扮,花小滿對鏡自照。
作為宮女,這打扮也有點太招燒了。
衣裳雖然顏色素凈,卻是上好的流光芙蓉錦,走起路來水波蕩漾,好似身上鍍了一層金,嗯,她是把女主光環穿身上了。
頭發梳的倒是宮女常見的發髻,不過簪的這些東西著實太多了些,什么流蘇步搖、翡翠簪的一股腦的往頭上招呼,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個受寵的小妖精。
“太,太丑了。”
花小滿劈里啪啦一通摘,最后頭上只留了一只通體碧色的翡翠簪子——這貨要是放在現實中,估計大五位數的級別,這是直接帶了三線城市一套房子在頭上。
衣裳沒的換了,總不能穿著之前的舊衣裳去——那可是從靖泰王府里出來的呢。
可這樣看著著實扎眼,花小滿瞧了瞧伺候她穿衣的宮女,直接從她身上拔下來一件長褙子套在身上。這下好了,成了低調的奢華了。
皇帝看到她這副打扮,雖然眉頭皺了皺,到底也沒說什么。
不過,他似乎也換了一身衣裳,衣裳的樣子有點眼熟,花小滿一撇,好家伙,他和何晏穿的一樣了。
“今日你是主角,朕是你的跟班。”
皇帝扮太監?
花小滿登時便要下跪,“民女不敢……”
“你是朕身邊的第一宮女,你要自稱本宮。”
本宮個鬼啊,第一宮女也是個宮女,應該自稱奴婢吧。
花小滿眉頭皺了又皺,最煩自稱奴婢了。
靖泰王府離皇宮不遠,乘馬車有半個多時辰的路程,花小滿縮在馬車角落,盡量避開皇帝的氣場余波。
“怎么?朕身上的味道還是難聞?”
“不是,不是,是我,民女的味道不好聞。”
她不但衣裳被熏了香,就連臉上的粉也是香氣撲鼻的。
“你喜歡朕如今身上的味道?朕已經不讓她們用龍涎香了,你聞的味道是朕的體香。”
還能再油膩一點嗎?
“你身上的味道……朕覺得好聞。”
皇帝說著,還往她身邊靠了靠。
臥槽!
花小滿一頭黑線,更往角落里縮了縮。
她是無論如何沒有興趣和那么多女人共享一個男人的,皇帝再這么整,她就得上梁山了。
簡直想罵娘。
一路上連呼吸都是收著的,好不容易才熬到了靖泰王府,馬車一路開進后院,皇帝忽然靠過來,道:“瞧,外頭領著眾人迎接你的是誰?”
花小滿透過馬車簾的縫隙看了一眼,一個淺綠短襖配深綠馬面裙的少婦盈盈站在外頭,一頭烏發隨意挽成圓髻,未戴任何釵簪,一張臉似乎未施任何粉黛,不過仔細一瞧,其實只是沒畫口紅而已。
看到馬車走進,她掛起一個得體的笑,只是笑意僅到嘴角,眉眼里透出三分愁緒。
這是誰?
“不知道你這四妹妹看到你是什么反應,朕有點期待了。”
原來是花雪芝。
馬車停穩,何晏打著簾子,皇帝當前走了出去,踩著奴才已放好的腳踏,站在一邊朝馬車伸出一只手。
“滿姑姑,請下車。”
花雪芝沒見過皇帝,瞥了一眼,心里還惋惜了一下,這么高這么帥的男子,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太監。
接著,花小滿低著頭從馬車里走了出來。
隔著這么老遠,就能聽到花雪芝倒抽氣的聲音。
呵呵,見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