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哪樣的貨色?”
靜安微微有些惱了,“師父既然這般看不上我,又何必夜夜要我作陪?你既然也喜歡靜曉那樣的,你何不留她在屋里伺候?”
“你自然是我喜歡的貨色。”
穗谷捏了捏她的下巴,昂頭用下巴看她,“我可以給你特權,給你綾羅綢緞,給你美食佳肴,前提是,你老實本分的待在我身邊,若你吃里扒外,想擺脫我而去,你的下場和靜曉那死丫頭沒有差別。”
靜安沒說話,臉上卻閃過一絲不服之色。
“怎么?你覺得靜曉那丫頭的下場很好?”
“有什么不好?能入得了博觀大師的房,難道大師還能薄待了她?”
靜安到底沒忍住,嘟囔了出來。
搭上了博觀大師那條大船,還有什么好怕的?
“哈哈哈!”
穗谷仰天大笑,輕輕打開了手里的瓷盒,兩只蠱蟲糾纏在一起,大點的那只扭著身子將小的那只緊緊壓住,小的那只卻在拼命掙扎。
她微微露出一絲疑惑,頓了頓,笑道,“看不出靜曉那丫頭還有些能耐,怪不得能入了博觀大師的眼。”
靜安不解的看著那一對惡心巴拉的蟲子,下意識的往后縮了縮。
“不用怕,他們是母蟲,不會再進你體內了。”
穗谷笑著看了她一眼,“你看,這條小的,便和你體內的那條一樣,可它竟然控制不了靜曉那丫頭,甚至,唉,這么騷氣的一條蟲,竟然被靜曉抑制住了下流的本性。”
靜安臉色一白。
她當然便是被這樣的蟲子控制,才失身給了這老尼姑……
“不過,又如何呢?大師撒起潑來,她一個小尼姑能擋的了什么?”
穗谷回頭往了一眼高聳入云的大明寺,冷哼一聲,“也許這就是天意,這夫蟲看著體型大,其實很是沒用,無法操控他人性命,可是這么沒用的夫蟲,卻調動了博觀那廝的本能,呵呵呵,一個和尚也是個男人呀!有意思!”
“那靜曉呢?她既然沒被蠱蟲控制,你能耐她何?”
靜安不服氣的道,“我是說,她如今是大師的人了,她就留在大明寺不回來,你能把她怎么樣?”
穗谷笑的眉眼彎彎,“要說,靜安你這點歹毒的心思,嘖嘖嘖。”
靜安臉色一紅,剛要反駁,就聽老尼姑繼續道,“真是對我胃口。”
“我沒有。”
穗谷道,“你知道一個家庭最重要的是什么嗎?”
靜安不解的看著她,完全不明白這個問題和她的問題之間有什么關系。
“是妻子。”
穗谷神在在的道,“一個妻子決定了整個家庭的未來,所以這個蟲能叫妻蟲,你就該知道她是致命的,不管她能不能控制你的本性,她都能咬死你的命門。”
“你的意思是,它能殺了靜曉?”
靜安沒來由的一陣解氣,又一陣后怕。
她的命也是握在了這老尼姑的手里。
“一切都不完美的剛剛好。”
老尼姑愜意的看了靜安一眼,眼神得意,“是時候了。”
說著,她從懷里又取出來一只瓷盒,輕輕打開,又是一只蟲,只是與前面兩只蠱蟲不同,這一只長了翅膀。
卜一見光,小蟲伸了伸觸角,抖了抖翅膀,蜂鳴一起,迎風而上,一頭扎進山路兩旁的密林里。
靜安臉上現出一絲敬畏之色,看著小蟲消失在林中,轉頭看著穗谷,略帶恭謹的道,“師父,現在我們該如何?”
“等。”
“等?”
靜安似是明白,又似是不懂,“等什么?”
穗谷神在在的看著她,忽然一把將她拖進懷里。
靜安下意識想掙脫,不知道為何,神色忽然一淡,又靠進了她懷里。
“等靜曉死,你不是最期待這一天?”
“沒有,我沒有。”靜安自然是不肯承認,悻悻的又道,“再說,她何德何能,要我惦記她的生死?”
穗谷但笑不語,一只胖乎乎的手從她尼姑袍的斜襟里探了進去。
靜安俏臉一紅,微微垂下頭,神色灰暗的道,“倒是師父,一直對靜曉另眼相看,若不是穗恒師叔攔著,怕不是師父早就將她收到房里了,你,你舍得她就這么死了?”
“穗恒自詡做的隱晦,可連你一個毛都沒長全的丫頭都看出來了,哈哈哈!”
穗谷哈哈大笑,“你倒是聰明了一回,只是,當初的你穗恒就沒護著你了?”
靜安冷哼了一聲,“我可沒這么福分,入不了穗恒師叔的法眼。”
穗谷搖頭,三角眼里閃過一絲精光。
“各人各有福緣,你的緣分便是我。”
夕陽掙扎著從云霞里探出頭來,天黑前最后的微光灑向殘云,頓時霞光漫天如炬,美不勝收。
只是,美景只是瞬間,眨眼夕陽沉入地平線,天色頓暗。
“師父,你還沒說呢,靜曉怎么都算的上禾遂庵第一美人,你竟舍得?”
靜安的聲音帶著微微的顫音,好似在隱忍什么。
“說可惜倒也是可惜的,可是這世上從來不缺美人,比如你,身段妖嬈,贏她十條街,比如靜心,乖巧聽話,勝她八條街,不過,”穗谷摸了一把靜安白皙的臉龐,“我向來不喜歡乖巧的,我喜歡挑戰和征服,像你這小辣椒一樣的性格,最得我的歡心。”
靜安靠在她懷里,淡淡的笑了一聲,“我像辣椒?辣椒哪有我毒?”
“說的也是,你更像山頭的烏頭,瞧著人畜無害,其實卻能致人于死地。”
穗谷低頭,看著少女布滿紅暈的臉,和微有情迷漸漸渙散的雙眸,唇角一勾,親了下去。
靜安眉頭微抖,沒有躲,也沒有迎合,只是認命的閉上眼。
情海生波。
有人已經到達彼岸,有人還在海上沉浮。
林中蜂鳴一響,如指甲大的小蟲猛地竄了出來,穗谷神色一斂,推開懷里衣衫半褪的美人,伸手掏出那個瓷盒。
小蟲似收到什么召喚一般,緩緩飛了進去。
動作很慢,似乎很是疲累。
穗谷取出另外的瓷盒,手持銀針朝個頭小的妻蟲插了下去。
蠱蟲掙扎了幾下,伸縮了幾下,再也不動了。
“靜安,穿好衣裳,走了!”
靜安尚在迷糊掙扎,猛地被喝,頓時一個愣怔,仿佛從睡夢腫醒來。
大明寺內,俊和尚把著花小滿光頭,嘴角微翹,似乎情波尚有余味。
花小滿抬腳欲踹,猛地心頭一痛,抬手撫胸,才要說話,心口的痛楚猛地放大,宛如巨浪瞬間將她湮滅。
她來不及道一聲為何,便頭一歪,呼吸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