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蔡云漢的帶領,花小滿很順利的便進賀府。
不得不說,賀府真是大呀,和她之前在蘇州逛的幾大園林不相上下,關鍵府里到處是伺候的伙計婆子,收拾的各處都妥帖干凈。
不得不說賀老夫人管家有方。
不過,唯一奇怪的地方是,賀湄為何沒來?
按照她小白文里的描述,賀湄在門房這里是有眼線的,只要蔡云漢一踏進賀家,她便立刻能得到消息,然后瞬間便能出現在蔡云漢跟前,制造偶遇、邂逅云云。
這一次,花小滿跟在蔡云漢身后,都坐進花廳里了,也沒見賀湄出來迎接。
賀老出門會友去了,府里便是賀老夫人當家,很快她便被兩個丫頭扶著走了出來,正是素英、青英。
“云漢,今日怎么有空過來?”
賀老夫人對蔡云漢一直不錯,除了為他高超的醫術,還為了他這個人。
賀老和她都希望他能迎娶賀湄為妻。
賀湄是賀老長子的嫡女,她一出生,親生母親便去了,父親緊接著再娶新婦,她便到了賀老夫妻身邊,由賀老夫人一手帶大。
在小白文里,賀老夫人因為沒有自己的孩子,是把賀湄當親生骨肉看待的,所以對賀湄的婚事極為上心。
她和賀老不約而同的看上了蔡云漢,一來蔡云漢知根知底,人品靠的過,二來離家近,也好就近照看。
這系統雖然給她安了一個親生的女兒,可看她和賀湄的樣子,情分還是很深的。
“云漢此來,是有要事與您相商。”
他這話一出,賀老夫人頓時心里一喜,這是要說他和賀湄的親事了?
怪不得她叫人去請賀湄過來,賀湄怎么也不肯呢。
原來這二人是說好了的?
賀老夫人促狹的笑了,“怪不得今日湄兒怎么都不肯過來呢,原來……哈哈哈,你們呀,真是一對妙人!”
這誤會!
花小滿臉色忍不住沉了沉,忍不住暗罵這臭老太太。
臭老太太笑吟吟的看著蔡云漢,繼續道,“云漢要商量的事今日看來事商量不成了,你今日來的不巧,湄兒祖父一大早便出門訪友去了,這一時半會的控怕回不來。”
她扼腕嘆道,“早知道你今日過來,湄兒祖父無論如何都不舍得出門去!”
蔡云漢等她講完了,淡淡一笑,“云漢今日要和您商量的事和賀老沒什么關系,而且,和賀家大小姐更沒什么關系。”
“哦?那”
賀老夫人不解的看著他,“云漢是要與我,一個人商量?”
“正是。”
老太太點點頭,“我雖然只是一內宅夫人,可只要云漢說出來,我定然鼎力想幫。”
“云漢謝過老夫人。”
蔡云漢起身行了一禮。
“坐下說,你我二人可用不著這么客套。”
“是。”
蔡云漢重新又坐下,掃視了一圈,見屋里只有素英和青英兩個丫頭,便從懷里掏出花小滿畫的那張紙遞了過去。
終于要她登場了嗎?
花小滿心頭急跳。
“賀老夫人可認識這個?”
賀老夫人瞇眼看了看,她眼睛有點花了,看不清楚下面備注的小字,可只看著這墨色樹葉,心頭已經緊了又緊。
“這是?”
她指著下面那一行小字,問身后的素英,“這,這寫的是什么?我瞧的不太清楚。”
素英輕聲道:“胎記,左腰。”
老太太的身子忍不住一僵,眼眶一紅,手便肉眼可見的抖了起來。
果然是親生的,她這反應給花小滿吃了一顆定心丸。
她一個疾步沖了出去,撲通跪在老太太腳下,顫著聲音道,“外祖母……”
可惜,眼淚這東西不是說有就有,沒哭出來。
賀老夫人震撼的看著她,聲音也透出一股顫抖,“你你,你叫我什么?”
花小滿擠了擠眼睛,想擠出兩滴眼淚來,失敗。
便抬頭孺慕的看著她,“外祖母,我是梓之啊,賀梓之!”
老太太眼眶越發紅,眼淚在里頭打轉,卻始終沒落下來。
花小滿又加了一劑藥,“我娘說,我便是‘梓澤春草菲,河陽亂華飛’的梓,是‘之乎者也’的之,她說,我只要和您說……“
蔡云漢清了清嗓子,打斷了花小滿略帶浮夸表演。
“老夫人,她之前找過我看病,我當時便覺得眼熟,后來幾次路過賀府,都能見到她在門前轉悠,更覺得奇怪。”
他忽然臉紅了起來,“剛剛在客棧遇到,陰差陽錯,叫我,不小心看到了她腰間的肌膚……說來也巧,正好是有胎記的那一邊。”
花小滿震驚的看著他,這一會兒功夫,已經編出這么一大套故事來?
牛叉。
“許是,這就是血緣至親的緣分,云漢一直知道老夫人在尋找外孫女,也一直幫忙留意,誰曾想竟然在街上碰到了。”
蔡云漢的話圓的很完美,賀老夫人靜靜的聽著,眼里風云變幻,不知在想些什么。
“來,你跟我來。”
她顫抖著手拉住花小滿的,“我們去里屋。”
這是要檢查她的胎記了。
花小滿乖巧的配合。
“是,是我孫兒的胎記……“
老太太伸手撫摸著她的胎記,再也忍不住淚水,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嗚咽著,滿是縱橫的臉上濕漉漉一片,聽的花小滿也一陣心酸,跟著哭了起來。
祖孫二人抱頭痛哭,哭的素英和青英也跟著抹眼淚,看老太太哭的要喘不上氣了,才出言安慰。
找到表小姐是開心的事
這么哭下去要哭壞身子了。
老太爺回來瞧見該擔心了。
“老太爺”三個字一出,老太太立刻一個愣怔,眨眼便止住了眼淚,取了帕子給花小滿擦眼淚。
“來,和外祖母說說,這么些年,你和你母親發生了什么事?”
花小滿早想好了說辭。
首先,她沒見過賀景天,便只能讓她英年早逝。
其次,她為何這么大才來尋親人,也要有個合理的理由。
前面鐘家落魄,鐘山夔游湖殺人不必多說,只從她娘倆落湖開始說。
她娘倆順游而下,暈在岸上,被一農夫所救。
賀景天本想帶她回來,卻不想又遇到鐘山夔的追兵,她們只好又躲回了那農家。
后來,賀景天生了一場大病,農夫花了家里所有的積蓄,仍然沒救活她。
賀景天生前把孩子托付給這農夫養大。
年前,養父死了,死之前才告訴她事情的真相。
所以,她為了給親娘報仇,才跋山涉水一路來了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