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云漢在小桌上擺好了早餐,等不來花小滿,便出門折了一支不知名的小野花,用陶罐插了,擺在餐桌一邊。
一抬頭,正看見花小滿顛顛的跑過來,洗了臉,整個人容光煥發,正如他桌上放的那支蓬勃的野花。
他笑了,笑的花小滿心下不由犯了嘀咕。
咋,她的妝容太好笑了?
銅鏡看不清楚,莫不是畫成年畫娃娃了吧?
“你笑啥?”
“看見你心情好,自然就笑了。”
花小滿:“……掌柜的,你是參考了什么撩妹秘籍?”
蔡云漢心頭一動,一邊剝雞蛋,一邊抬頭看她,“還有這種東西?”
“呵呵,興許有吧。掌柜的,我就是一個普通丫頭,而且我喜歡女人,您呀,別在我身上施展您的這個甜言蜜語大法,對牛彈琴。”
“我不過實話實說,便是甜言蜜語了?原來甜言蜜語這么簡單。”
男人似乎有所感嘆,把剝好的雞蛋遞過去,“牛肉青菜粥,也趁熱喝,一會兒涼了會有腥味。”
“多謝掌柜的。”
花小滿吃的嘴巴心滿意足,心頭卻略有忐忑。
她肯定不會接受這禽獸的心意,別說她心里有要找的人,就是沒有,這個惦記自家侄女的禽獸,她也是一絲旖旎的心思也沒有的。
以前,他專心撩侄女,至少還落個專情人設。
如今左右開工,整個一海王八。
可她就這樣收著他的殷勤,也怪怪的。
唉,趕緊摸寶箱,得了寶貝,還債走人得了。
這么想著,她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早餐。
“掌柜的,您去忙吧,我來收拾。”
蔡云漢卻搖頭,“沒什么好忙的,我們一起吧。”
說著,他站了起來,笑著看了一眼呆滯的花小滿,“算了,這里熱,你出去等我吧。”
這禽獸扮演起貼心男友的角色來,這么賣力的嗎?
花小滿心底越發忐忑,“掌柜的,我,我是奴婢,這活不是應該我來干?”
“我樂意替你干。”
“……那我那賣身契?”
你干脆給我得了,我還當什么丫頭奴婢呀?
男人笑,“得寸進尺是吧?你是我蔡云漢的人,我才愿意慣著你。”
“嗯?當你的奴婢也算是你的人?掌柜的,你別這樣呀,你知道我,我可是喜歡女人的,我不喜歡男人的,你這樣強求就沒意思了啊。要不,你還是不要慣著我的好。”
“行了,你都出汗了,出去等著吧。”
蔡云漢利落的洗碗刷鍋,不再看她,睫毛遮住了一雙沉靜的眸子。
花小滿轉身出去,不就是海王在灑魚餌嗎?
我就吃餌不上鉤,能咋滴?
臉皮厚一點。
蔡云漢收拾妥了臨時小廚房,回房換了一身深灰色寬松夏袍,“走吧,我今日要帶你去拜訪一個長輩。”
“帶我去?你的意思是我是個丫鬟,伺候著你去,是吧?”
“你也可以這么理解。”
男人瞥了一眼一臉謹慎的小姑娘,嘴角微勾。
二人一前一后從書房小院里出了門,正趕上郎中們在晨練,頓時都朝他們看過來,眼里盡是曖昧。
吳永壽站在人群后,臉色沉沉。
“上車。”
蔡云漢在馬車旁邊站定,抬手示意要扶花小滿。
花小滿做了個鬼臉,“不用扶,我就是個漢子啊,我喜歡——”
“知道你喜歡什么,不用一直宣揚,這世道能接受的人可不多。”
男人打斷了她的話。
“我管他們接受不接受呢,我自己樂意就行。”
花小滿三兩步便跳上馬車,自覺地的坐到孫祥旁邊。
“坐里頭去。”
孫祥一臉緊張,拼命的給她使眼色。
“我一向是坐在這外頭的,里頭又熱又悶的,有什么好。”
花小滿話音才落,便被人一手圈住了腰肢,身子一輕,便落入一個熱呼拉的懷抱里,眨眼便被托進馬車里頭,穩穩的放在車窗前。
“……你。”
真是不知道說他什么好。
蔡云漢沖她笑了笑,“我提前在馬車里放了冰格子,既不熱也不悶。”
“呵呵,掌柜的,咱倆不合適,你這么對我著實浪費心力了。”
花小滿不自在的擰了擰腰,心里默念,“對不住獵戶,你的腰被旁人摸了。”
“怎么這么說?我也沒使什么心力,怎么就浪費了?”
蔡云漢一副不肯承認的樣子。
“哪有主子這么抱,抱著奴婢進馬車的?”
“你腿上有傷,大熱天的,可不能發炎了。”
“傷?”
自從逃跑那天,她已經不再裝瘸子了。
晃了晃活動自如的腿,“我好了,沒傷了,我還是出去和孫祥坐外頭去吧,自在。”
她才轉身,后衣領便被薅住了。
“賀梓之,別逼我逼你坐我腿上。”
花小滿輕輕扯開被薅住的衣領,“……你贏了。”
過了好一會兒,馬車里只剩車轱轆碾過石子路的聲音。
花小滿撩開簾子,朝外看起來。
初夏的清晨,太陽還不那么毒,樹葉和綠草上猶帶著未褪卻的露珠,一切都美好的剛剛好——如果背后沒有這么個禽獸海王用一雙沖了電的眼睛在焊她的話。
這赤果的目光讓她有中如坐針氈的感覺。
唉,以前他對蔡花枝也這樣?
那蔡花枝得多傻才感受不到自己二叔惦記自己?
有時候傻一點好。
“你的腿真的好了?”
蔡云漢忽然開口問道,隨著話音,大手已經摸向她的小腿。
“真的好了。”
花小滿往后縮了縮,伸手擋開了他的魔爪。
“不要諱疾忌醫,叫我摸摸。”
男人是會功夫的手,豈是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能擋開的?
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
花小滿躲無可躲,一根小腿已經落在男人的魔爪里。
修長的手指拖著她的小腿肚,指腹在她的脛骨輕輕滑過,落在膝蓋上,揉捏了兩下,又向上摸向大腿。
“掌柜的!”
花小滿輕喝一聲,“我大腿可沒受過傷!”
她晶晶亮的眸子里閃著警告,你再往上可就是耍流氓了!
“的確是長好了。”
男人笑了笑,手指又滑下來,揉捏著她的小腿。
“上次你斷腿是我接的,的的確確是斷了的,這才幾天,你竟然完全長好了?這不合常理。”
呃,這要怎么解釋?
花小滿一時不知怎么回答,竟然忘記抽回自己的腿,任他揉捏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