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公子,這是主子給您準備的衣裳,奴婢服侍您穿吧?”
“給我。”
從門里伸出一只肌肉崩起的蜜色手臂。
丫鬟略一猶豫,便將衣裳遞了過去。
蔡長孺才系好衣裳,便聽另一側角門“吱呦”一聲,門開了。
十六姨娘側身閃了進來,不同于剛剛的妖嬈風情,這時候的她面色淡淡,反而有一絲冷艷。
蔡長孺面上沒有絲毫意外。
“你該給麗嬪娘娘送年貨了。”
“這么點事,還值得您親自上門通知?”
婦人挑眉看著他,“您是特意陪金姑娘來的?”
“你無需過問。”
婦人平靜的眸色終于撕開一絲裂紋,“你動情了?”
“與你無關。”
蔡長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十六,你逾越了。”
“哪里逾越了?是偷看你換衣服,還是推金小滿下水?”
蔡長孺面色沉靜,“都有。”
“我以前經常偷看你換衣服,你那時候怎么不說我逾越?”
婦人苦笑,“所以,你介意的是我推金小滿下水?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嗎?”
“不信。”
蔡長孺眉梢吊起,“你叫人阻攔我上岸,故意叫她多受凍——十六,你不該。”
十六姨娘面上頓時有一絲猙獰,“我怎么不該?她若真的治好了裴胖子,我便保不住我的貞潔,我,我殺了她的心都有。”
蔡長孺臉色頓時陰沉了幾分,一雙眸子變做鷹眼緊緊鎖著婦人的兩只杏眼,只鎖的她有些心慌意亂,眼神亂飄,想躲閃開他的直視,卻好似被關到牢籠的小鼠,無處躲藏。
他沉沉開口,“她是我的人。”
婦人苦笑一聲,“我怎敢真的殺她,我說笑罷了。”
頓了頓,她又道,“她真的能治好裴胖子嗎?”
蔡長孺點頭,“能。”
婦人陰狠的,“你知道我不能失了貞潔!”
“他還不是死的時候,十六,你要記住你的身份。”
婦人垂頭,“是。”
蔡長孺轉頭往門口走去,忽聽背后傳來一陣低泣,他頓住腳。
“十六,你竟然哭了?”
“死士就不能哭嗎?死士就不能有自己的感情嗎?死士就非得像死了一樣嗎?”
十六姨娘抬起一雙淚眼,“那你呢?你不還是對那個丑丫頭動了心思?殿下知道嗎?”
“我的事,你無權過問。”
蔡長孺冷冷的回頭,“如果這任務你完不成,我換人。”
他眉眼具是冷漠,“你知道死士臨陣換人的下場。”
說完,推門出去,門口的小丫鬟嚇了一跳,撲通跪在地上。
“好好輔佐你主子,她完了,你也沒有好下場。”
“是!”
丫鬟匍匐在地,蔡長孺陰著臉揚長而去,熟悉的穿過前后院之間的角門,看起來對這院子熟悉的很。
到了花小滿換衣裳的小院,他又換上一副憨厚模樣。
“金姑娘換好衣裳了嘛?”
丫鬟簡單屈了屈膝,垂頭,“換好了,姨娘叫人熬了姜湯,正在喝呢。”
蔡長孺心頭一動,“林少爺呢?”
“在里面。”
他的神色頓時一松,點頭走了進去。
丫鬟抬起頭,嘴角掛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
“林白,你個沒眼光的,膚淺的,咋,我這皮囊不好看?”
還沒到門口,就聽到花小滿的聲音好似喝醉了一般。
“呸!等我有美顏膏了,我就變好看了,美不死你!”
蔡長孺心頭頓時一緊,林白不是天下名醫,怎么他在場,還能讓那傻丫頭中招?
怪不得刀山火海走過來都沒掉一滴眼淚的十六竟然哭了,那不過是她耍花招拖延住他罷了。
男人心頭似有火燒,快走兩步,一腳踹開門。
林白躺在地上,花小滿雙眼發紅,一腳踩著他的胸膛。
“你看我那時候理不理你!”
“呸,我現在也懶得理你!”
林白轉頭看向蔡長孺,眸子通紅,似起了一層迷霧。
花小滿也抬起頭看了過去,雙眼立刻變成小星星,朝男人奔了過去,“啊,蔡長孺!”
她穿了一件不太合身的襦裙,裙擺太長,被自己踩到,頓時一個趔趄,摔了過去。
蔡長孺長手一伸,將女人圈進懷里,低頭問道,“怎么回事?”
“有人給我下藥了。”
女人的聲音軟軟糯糯,似撒嬌似夢囈。
蔡長孺瞥一眼林白不正常的紅臉頰,“林少爺精通醫術竟也被下藥?”
林白哆哆嗦嗦的從懷里掏出一包銀針,對著自己劈里啪啦扎了幾針,頓時整個人如掉水里一般,出了一身急汗。
“姜湯里不過加了一味復明籽,有活血化瘀、驅寒散風之效,本是無礙,只是他們趁我們喝湯,又暗戳戳送了一陣清荷香來,清荷遇上復明,便有了縱情之意。”
林白羅里吧嗦的解釋,花小滿早已不耐,“行了,明白了,你出去。”
“你,不要我解毒?”
“要你解毒?”
花小滿眼睛一彎,笑吟吟的轉頭看著蔡長孺,“美的你,我有相公,何須你來解毒?”
少女一臉挑釁,蔡長孺面露難色。
“你不是已經給我解過一次了?駕輕就熟。”
蔡長孺不說話,只沉沉的看著她。
林白看看這個,看看那個,選擇了閉嘴,隱身在一旁。
少女臉色慢慢沉了下來,一巴掌呼在蔡長孺臉上,“滾!”
蔡長孺扭頭就走。
林白舉著銀針從陰暗里走出來,“還是我來幫你解吧。”
“滾!”
花小滿一腳踢向他屁股,林白往前一跳,想逃,被她一把抓住衣領,狠狠的踢了幾腳。
寶箱到手,她一腳把林白踹了出去。
大門一關,她取出一顆萬能解毒丸,憑她,這還解不了縱情的毒?
“媽的,為了藥效這么差的一點毒,值得浪費這個?”
“不值得。”
她滾回床上,蓋上被子,回手朝自己摸去。
對一個看多了日本愛情動作片的gi
l,沒有男人,想把自己弄丟了去,不是小兒科一樣簡單?
有了縱情的助興,一切都來的特別簡單。
蔡長孺站在門口,聽著里頭傳來的細微的聲響,眉頭緊鎖,耳根微紅。
花小滿足足的睡了一個多時辰,直睡到天色昏暗,才睜開了眼睛,伸個懶腰坐了起來。
“有人嗎?”
屋外凍成僵尸一般的蔡長孺微微一動,側耳聽著里頭的動靜。
“連個丫鬟也沒在嗎?”
花小滿嘟囔著下床,往外走去。
出的門口,余光瞥到守門的男人,裝作看不見的繼續往前走去。
“烤羊肉?”
似乎是后院的小宴廳里傳來的一陣陣煙火氣。
花小滿拔腿就往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