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雷恩裝作一個尿遁歸來的獵荒者，很輕松地就混入了這支雜牌獵荒隊。
稍微一打聽，還真讓他猜中了。
這隊伍領頭的是羅薩斯家族現任家族的長子，哈珀·羅薩斯，也就是前夜領頭圍剿雷恩他們那個綠毛青年的堂兄。
不過，那家伙現在的頭銜是“王子”。
光輝城立國，出現了大量的新晉貴族，感覺什么阿貓阿狗都成了王子。雷恩沒覺得半點高貴，腦子里只想到了三個字——暴發戶。
稍微聽了一下，他就弄清楚了，這支隊伍還真是去往那金字塔密集的區域。
聽這些小型獵荒團的獵荒者們說，羅薩斯家族的人在那里發下了一處非常大的地宮，緊缺探索的人手。
他們被招募來參與發掘，每天有三千里索的基本報酬。而且，遺跡里發掘所有獲也是屬于他們自己的。
唯一要求是，他們從遺跡中找到的寶物，必須優先賣給羅薩斯家族。
這聽上去像是天降餡餅。
雷恩覺得這事情可能貓膩。
因為昨天他才從那邊過來，那里的遺跡被封鎖了，根本不允許除了效忠領主府以外的其他獵荒者參與發掘。
現在卻弄了這一萬多人來，感覺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隊伍不急不緩地朝著西北方前行，臨時拼團的隊伍人多嘴雜，亂糟糟的像是菜市場。
蓋伊被關在鐵籠子，渾身是都是血肉外翻的傷口，像是受過折磨。
他坐在囚車里，耷拉著腦袋，一頭蓬亂的頭發遮掩了整張臉，看上去沒死，但情況也不太樂觀。
囚車在前方那些王族騎士隊伍里，雷恩沒著急上前，而是隔著老遠先觀察了一番。
畢竟他聽說了，這“哈珀王子”的支隊伍里，有一個四階的紅袍大法師的宮廷供奉。雖然那種家伙打起來不好說能不能打得過，但一心要走，對方是肯定留不住他的。
雷恩打算找人打聽一下情況，便在隊伍里轉悠。
他也沒想到，居然還這么巧，碰到了“山羚獵荒團”故人。
這就是當初他和卡諾莎幾人一起去光輝之城，雇傭的負責當向導的那個小型獵荒團。
現在依舊叫“山羚團”，不過當初的成員基本都沒看到了了，只有巴特團長和修女帕莎兩張熟面孔。
其余的，看上去都很臉生。
雷恩對他們的印象不錯，便靠了過去。
他直接打招呼道：“嘿巴特團長，好久不見！”
巴特自然認不出雷恩易容后的臉，何況還帶著防毒面具：“你是...”
雷恩隨口道：“幾年前去光輝城，雇傭我的商會找你們當過向導，我們還一起喝過酒。不過，時間太久了，大概你也忘記了。我是尼古拉斯...”
“哦？”
巴特顯然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眼里閃過了一抹努力回憶的表情。
不過這種老牌獵荒者走南闖北，應付各種情況自然都滴水不漏的。他故作一臉記得的表情，笑道：“尼古拉斯兄弟啊...好久不見。”
雷恩也不在意，問道：“咦...怎么就只看到了你和帕莎小姐？杰克、克萊恩，還有蓋倫他們呢？”
巴特一聽，臉色微微有些異色。
能說出這些老團員的名字，他自然相信眼前這是一個真和他們有交集的故人，立刻就沒了防備心。
他聳了聳肩，露出了一抹悲傷，卻又習以為常的苦澀神情，道：“他們都死了，死在半年前的一次的獵荒中。現在，我又帶了幾個新人，重新了組建了獵荒團...”
說著，他撈起了皮甲，露出了腹部一個大大的傷疤：“喏，那次我也差點死掉了。幸虧有帕莎...”
聽到這話，雷恩心里并不意外，卻也有些感慨：“噢，抱歉。”
獵荒團減員，九成都是這個原因。能賺夠錢回家養老的，少之又少。
巴特搖搖頭，并不介意被提及自己的傷疤。
對于獵荒者來說，生死早就看淡了。
他跳過了這個話題，咧口笑道：“尼古拉斯兄弟，最近你在哪兒發財呢？”
雷恩隨口說出了一個編造的故事，“我的團在前兩天遇到了沙蟲，大戰了了一場，然后又遇到了沙塵暴，大家走散了。因為我是醫生，帶了些解毒藥劑，這才僥幸沒死...”
因為是舊識的關系，雷恩的話并沒有引起人的懷疑，也沒人在意。
一路上加入的零散獵荒團不少，多一個也不多。
“哦...”
巴特一聽雷恩是個醫生，也來了拉人興趣。
當團長的都有這職業習慣，他提議道：“尼古拉斯兄弟你現在是一個人，要么暫時跟我們‘山羚團’一起？到時候進入遺跡，也好相互有個照應？”
醫生在哪兒都不愁“組隊”的。
“好啊。”
雷恩一聽，自然欣然應允。
他原本就想弄個不被人懷疑的身份，這下正好。
而兩人聊得熟了之后，雷恩也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道：“嘿，巴特團長，你們就不覺得這次發掘任務有不對勁么？這么好的事兒，會輪到咱們這些小團？”
巴特笑著搖搖頭道：“能有什么問題？不外乎就是有危險，那些貴族老爺們不敢拿命去冒險探查，這才讓咱們去趟雷嘛...”
顯然，獵荒者們對這種事情已經見慣不怪。
以前還叫光輝城的時候，大家都是獵荒者，遇到遺跡所有人沒有高低貴賤，所有人都自己親自上。但“五大家族”已經開始有了這種特權跡象。
現在城里的王國，這一切只是公開化罷了。
那些貴族老爺們只用插旗說占領，這片遺跡就屬于他們了。
然后再找些人去探索，不用自己冒險，寶貝卻依舊是他們的。
雖然會給獵荒者支付一部分傭金和報仇。但絕大部分財富，又會變成吃、穿、住、行的各種稅收，回到貴族的手里。
黑潮給了那些貴族剝削最好的便利。
獵荒者們都不傻，他們自然都看出了這次招募行動肯定很危險。
說道這里，巴特卻很淡然，又道：“能值得那些貴族老爺們弄這么大的動靜，那遺跡的規模肯定小不了。畢竟，這一萬多人那么什么都不干，一天都要消耗幾千萬里索的傭金。”
這時候，山羚團的一個隊員也插口說道：“嘿，反正我們獵荒者的命賤，去哪兒冒險不是冒險？能讓羅薩斯家族一個王子親自來，肯定是有優質遺跡的。風險也肯定不小，但只要能活下來，收獲鐵定不少...”
再一看，所有獵荒者的神情中都滿是不以為意的樂觀，也有對“暴富”的期待。
對于底層獵荒者來說，能拿性命去搏一把“一夜暴富”，很多人都愿意如此的。
聽到這番話，雷恩聽著也沒再多說。
像是“神力結晶”那種太高端的寶貝，低階超凡甚至都沒聽說過，也根本用不上。反正都是要賣個好價錢的，賣誰不是賣？
而聊著聊著，雷恩又把話題聊到了蓋伊身上。
他好奇地問道：“巴特團長，前面那個鐵籠里關的是誰啊？怎么獵荒還帶這么一個人來啊？”
“你還不知道？”
巴特說著，眼里也略微有些感慨：“那個是個大人物...希德帝國曾經的大人物呢。”
雷恩一副來了興趣的表情：“哦？”
巴特說道：“那是希德SSS通緝犯，蓋伊·維利亞斯。”
他這一說，“山羚團”的其他幾人也興致勃勃地討論了進來。
“那可是二十多年前的大人物啊...”
“在黑風領賭檔的時候，我還見過那家伙呢。早知道那走路都站不穩的‘賭鬼蓋伊’就是那個正義之劍蓋伊，這筆賞金怎么都不能讓別人賺取了。哎...錯失了二十億啊！”
“可不是。聽說抓的時候，這家伙連刀都拿不起來了，半點都沒反抗。還有比這更容易抓的SSS通緝犯？簡直就像是白撿的錢。”
“可是...我覺得蓋伊的這家伙，除了爛賭，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惡人啊...”
“那是惡人老了，！你沒聽說曾經他一人屠殺了整座城池數萬人惡跡么？當初，聽說連嬰兒都沒放過，真正的血流成河...放眼前后幾百年，怕是都沒這么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魔頭了。”
眾人對蓋伊的認知要么是那個“爛賭鬼”，要么就是傳說中的那個通緝犯。
卻只有雷恩一人聽說了，蓋伊那家伙親口說出的故事，一柄魔劍引起的殺戮。
不過，他也沒多說。
轉念一想，這家伙被人認出來，抓去換賞金也是預料之中的。
可現在蓋伊這副鬼樣子，還有人能認出來？
轉眼，雷恩看著渾身是傷的蓋伊，又疑惑道：“可是...既然是懸賞犯，殺了拿人頭去換賞金就好了。為什么還關起來，用刑了？”
聽到這話，巴特眸光中掠過了一抹異色，他小聲說道：“這個...和抓他的人有關系了。”
雷恩一臉靜候下文的認真表情：“哦？”
巴特壓低了聲音，說道：“認出抓住蓋伊的人，不是別人，而就是這‘哈珀王子’的未婚妻，那個‘尤克子爵’的干女兒月美人瑪莉提絲！”
雷恩聽到這話，疑惑道：“啊？”
他一聽什么“大美人”，心中便猜到，難道是什么情債？
那家伙年輕的時候號稱“天下第一美男”，招惹的女人可不少。因愛生恨也不少，最終中毒就是栽在女人肚皮上的。
不過，顯然不是情債，而是血仇。
巴特的語氣里也有些不屑，說道：“那個‘尤克子爵’在希德可是大名鼎鼎的怪盜首領，因為在光輝立國的第一時間率領上萬部眾來投奔，被封了個子爵。搖身一變，變成了貴族老爺...”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還因為他那個傾國傾城容貌的干女兒瑪莉提絲被‘哈珀王子’看上了，現在更隱隱有成了光輝國炙手可熱的大貴族跡象了...”
雷恩一聽這才明白了。
原來這“尤克子爵”是二十多年前希德第一怪盜團“九頭梟怪盜團”九個首領之一。
當年，這個怪盜團可是比巴澤爾的“白狼怪盜團”規模更大的頂級大團。
這個臭名昭著的怪盜團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屬下怪盜有超過十萬之眾，禍害一方。
當時的正義之劍蓋伊風頭正盛，又是希德第一賞金獵人，專以獵殺各種頂級怪盜為職業。
他仗著劍術高明，盯上了這個“九頭梟怪盜團”，專挑落單的“九梟”下手。
然后不到一年時間，九位高階超凡被他殺了八個。
誰當首領，他就繼續殺誰。
最后竟然靠“斬首”的方法，活生生地將這“希德第一怪盜團”給打散了。
那個“尤克子爵”就是僅存的一個首領，而那什么月美人瑪莉提絲就是當世“九頭梟怪盜團”被殺的一個首領的女兒。
自然有血海深仇。
雷恩也聽明白了。
巴特毫不掩飾自己對怪盜搖身一變成為貴族這事兒的鄙夷，卻又無可奈何。
他徐徐講述著自己的一些見聞，又道：“這月美人瑪莉提絲雖然人漂亮，可也不是善茬兒，畢竟是怪盜窩里出來的，聽說是個蛇蝎女人...”
這個超凡世界很殘酷，越是漂亮的女人，沒有本事必定只會是男人們的玩物，何況還是在怪盜團那種人性本惡的地方。
雷恩好奇道：“她有什么超凡能力么？”
巴特眉頭一皺：“超凡能力的話...沒聽說她有和誰戰斗的記錄。但傳聞是精神系的超凡，修煉媚功的。這不，那個‘哈珀王子’迷得神魂顛倒的，這都談婚論嫁了...”
雷恩聽著，若有所思。
雷恩和“山羚團”眾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也把大致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了。
大部隊行進的速度稍慢，大概要明天的時候，才能抵達遺跡區。
夜幕降臨的時候，這支隊伍開始生火扎營。
除了遇到了幾波小規模尸潮攻擊，一切都很正常。
而正在吃飯的時候，雷恩突然聽到了一陣像是槍響一樣的“啪啪”聲。
仔細一聽，那是鞭子聲。
再一問旁人，累呢就知道了，像是晚飯后的娛樂節目——“蓋伊的鞭刑”。
每天只有這時候，那些貴族騎士才不阻止獵荒者們前去圍觀，就是為了羞辱這個曾經的第一賞金獵人。
雷恩也混在人群里，走了過去。
營地里為此還搭建了一個臨時審判臺，蓋伊被鐵鏈所在十字架上一動不動。
火紅的篝火，映照出了一張張看熱鬧的臉。
行刑的人不是那些貴族騎士，而是普通獵荒者。
一個敞著上衣，露出大片胸毛的家伙正在賣力吆喝著。
“來，誰都可以來動手，一鞭子一千里索！”
“只要聽到響兒，立刻就能領取十枚銀幣喲”
“下一個...還有誰想試試？哈哈，這可是懸賞二十億的殺人大魔頭，你們不想為他刀下的冤魂來一鞭子嗎？”
“哈哈，麥格，你這十五鞭只聽到十聲響...不過，也白撿了一萬里索！下一個...”
藥水槽里泡著幾條鞭子，不時有獵荒者上臺，拿起鞭子重重地劈在蓋伊身上，留下一條血肉外翻的鞭痕。
一聲響，就能得到十枚銀幣。
眾人抽的不亦樂乎。
雷恩鼻子嗅了嗅，藥水有腐蝕性氣味，聞上去有點像是沙鹽和番紫花汁液的味道，心中一聲輕咦：“痛苦藥劑？”
他現在對藥劑學已經算是精通，自然辨別出了這藥劑。
這是煉金術士配置出來，用于審訊的藥劑，能夠成倍放大疼痛。
鞭子浸泡了這種藥水，挨上一下，傷口會像是燒傷一樣，持續疼痛。這是正常人意志都很男堅持的劇痛。
不過，被捆綁在十字架上的蓋伊卻一聲不吭，任由鞭子抽打在身體上，仿佛完全沒有知覺一樣。
一鞭，又一鞭，直到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雖然有錢拿，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折磨人的愛好。
獵荒者們雖然覺得蓋伊該死，可終究上臺動手的是少數。
不過幾十個人上臺，輪了數百上千鞭子，蓋伊看上去已經奄奄一息了。
這場鞭刑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
十字架上的蓋伊已經變得很虛弱，鮮血流淌了一地。大概是再挨幾鞭，隨時都可能暴斃。
某位騎士傳了上頭的命令，宣布“今日戲份”結束之后，眾人這才散去。
身邊的獵荒者們都回帳篷休息去了，雷恩卻沒走。
他發現蓋伊的在藏在染血發絲后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如何認出他來的，但那一眼，對方肯定是認出來了。
雷恩大概猜到了蓋伊為什么要挨這一頓鞭子，這家伙就像是自虐的苦修士，一直用這種虐待自己的方式贖罪。
臺上的胸毛壯漢看著雷恩沒離開，問道：“嘿，你這家伙也想來兩鞭子么？可惜，今天已經活動結束了...”
雷恩聳了聳肩，指著臺上的蓋伊說道：“伙計，我是一個醫生。我想...你該給我幾枚銀幣，我幫你治好他。不然他可能熬不過今晚，明天就沒得玩兒了。”
聽到這說法，胸毛壯漢聽得哈哈一笑，“你這個醫生倒是找了個賺錢好點子啊...”
雷恩也訕笑一聲，不置可否。
而這時候，他耳蝸微微一動，早在那枚金幣落在腳下前，發現了身后有人走過來。
他沒動，而這時候身后傳來了一聲嬌媚的聲音：“不用治好，讓他別死就行了。”
雷恩扭頭一看，卻是一個長得十分妖艷的女人。
她穿著黑紗長裙，一雙修長的白腿在黑紗裙中若隱若現。上身更是清涼，像是比基尼一樣薄薄的布片遮掩了巴掌大的一些隱私部位，裸露了整個美背和纖細的腰肢。
她裊裊婷婷地走來，渾身上下都流露著一股讓人能讓人仿佛定睛就能看到春色的極致誘惑，撩的人心火大躁。
這是一個讓人看上去很妖艷，讓人覺得她不像是好人，但卻忍不住想要按在地上摩擦的漂亮女人。
而這時候，雷恩卻聽得系統一聲清響。
叮！精神力異常波動，你受到了‘魅惑術’侵蝕...
“媚術啊，果然是精神系的超凡...”
雷恩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超凡能力。
媚術并不是刻意為了他釋放，大概這女人為了增加自己的魅力，弄的這么一個時刻外放的“精神力光環”。
別看這能力有點上不得臺面，可是正統的“七十二神將”里的一脈“色欲法則”，七罪之一！
看到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雷恩自然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大概就是那個月美人瑪莉提絲。
他像是一個正常男人，也沒掩飾直勾勾的目光，毫不客氣地在她的身子上游動打量。
那個女人似乎對男人們對自己有這種目光早已習以為常，甚至沒正眼看雷恩一眼，走到了蓋伊身前，輕笑道：“蓋伊先生，現在才剛剛開始，你可別死太快了...”
欣賞了了一下蓋伊身上的傷口，她才滿意地離開了。
直到這女人走入了遠處的帳篷里，胸毛壯漢的目光這才收了回來。
他看著撿起了金幣的雷恩，帶著一抹潮紅的笑意：“嘿，伙計，你走運了。那可是瑪莉提絲小姐賞你的金幣。”
“噢，是的。它還帶著一股子體香呢...”
雷恩撿起了地上的金幣，嘴角微微一揚。
胸毛男一聽，更是一副上頭的表情，道：“真他娘的憋不住了。你好好治，老子要去找個娘們泄泄火...”
那家伙一走，這刑臺上就沒了什么人，隔得幾十米有幾個看上去無精打采的守衛。
雷恩走到了蓋伊面前，拿出了手術器械。
果然，蓋伊認出了他，笑著道：“醫生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雷恩雖然不知道這么嚴重的傷勢他如何能笑的出來，但眼前這家伙，就是在笑。
很平靜的笑意，讓人沒看出任何悲觀情緒。
“是啊。又見面了。”
雷恩癟了癟嘴，道：“可我卻沒想能在這情況下見你...”
他一邊說著，一邊檢查了一下蓋伊的傷勢，又自言自語道：“毒素已經解掉了，但恢復得不太好。你的身體很糟糕，需要補充營養...”
肌肉萎縮，想要復原，必定要大量的能量去填補。但現在蓋伊這身體，可之前沒什么區別。但一想也正常，都是階下囚了，能吃得好才怪了。
蓋伊聽到這話，目光中這才又了一些異樣的情緒波動，“謝謝你，醫生先生。”
雷恩眉頭微微一皺，道：“我給你解藥，可不是希望看到你傷成這樣。”
都是些皮外傷，除了折磨人，并不難處理。
為了不讓旁人看出些什么，他只用了一些常規的手術手法，清創、縫合...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我覺得，哪怕你這樣了，那個四階紅袍法也不該留得住你的。”
雷恩聽說了，這家伙被捕，甚至沒有任何反抗。
蓋伊很平靜地說道：“很遺憾，醫生先生，讓你看到我這糟糕的樣子了。不過，他們說的沒錯。我應該替我手下的冤魂贖罪，挨這一頓鞭子也是應該的...”
雷恩處理著傷勢，沒打算勸說什么。
心理那道坎，只有他自己走出來。
他問道：“娜蕾塔呢？”
蓋伊依舊很平靜：“被那些人抓走了。”
雷恩好奇道：“哦，還有人敢抓她？”
蓋伊：“咒族人血脈有很強的詛咒之力，但也是頂級的靈媒，能用它來破解詛咒。我聽說那些家伙發現了一處詛咒很強的地宮，有個‘詛咒序列’的大法師聽說了娜蕾塔，便把他抓去了。他的超凡階位和能力，能抑制血脈帶來的負面影響。畢竟娜蕾塔只是一個普通人...”
雷恩聽得也露出了恍然。
想想，他又問道：“那你準備做什么？被抓住，然后任由一個變成貴族的怪盜殺掉？”
“我覺得娜蕾塔死不了。但落在那個詛咒法師手里，我不放心。所以，打算過去看看。”
說道這里的時候，蓋伊又表露出他對生活的那樂觀：“這不，有人打算免費送我一趟，也省的我自己走了。”
“呵呵...”
雷恩輕笑了一聲，能把“囚車”當免費車的人，天下除了這家伙，大概也沒別人了。
但聽到這話，他就知道對方根本不用自己救。
而這回收，蓋伊罕見地問道：“你呢？”
雷恩：“我的朋友被可能被羅薩斯家族的人抓住了，又或者殺掉了。我打算去看看。或許，會殺幾個人...”
蓋伊平靜道：“哦。”
兩人說到這里，就再沒說話。
雷恩地給他清理了一下傷口的，但也沒完全治好，而是留下了一些看上去很恐怖的縫合疤痕。
處理好這一切，他又拿出了一支乳白藥劑，說道：“這是的強效營養藥劑，能幫你恢復一部分肌肉。但需要運轉斗氣才能吸收...”
雷恩想了想，覺得該給這總想著“自殘”大概不會停自己的建議。
他便又說道：“霜月劍豪卡洛·格雷西應該會在最近出現在‘黑風領’。我覺得，你現在的狀態，勸不了他...”
蓋伊聽到那個名字，沉默不語，眸光卻顫動了一瞬。
說完，做完。
雷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囚車。
像極了一個只圖粗糙錢財，粗糙縫合了一番的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