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葉妄川沒忍住低吸了口氣，她卻像沒聽見，挖了一大塊藥膏在掌心搓開，帶著涼意的指腹狠狠按在傷口上，反復碾磨著讓藥汁滲進去。
她指尖沾著血和藥膏，混在一起黏膩不堪，臉上卻依舊是冰封般的冷，只有鴉黑的睫毛泄露了幾分壓抑的情緒。
“葉老為什么打你。”
她連葉茂山的渭稱都不叫了，叫的是更疏離的稱呼。可見她正在氣頭上，連帶著對葉茂山都有了情緒。
喬念抬眼，黑眸清醒不容敷衍：“你做什么了他動手打你。”
她只是頓了頓，就問：“和我有關？”
葉茂山不是傳統封建主義的大家長，相反對葉妄川要求高，卻管束的并不嚴厲。
他能叫葉茂山動手，絕不是小事。
他從不會做這類的事，除非…和她有關。
葉妄川望著她緊繃的側臉，那截線條冷硬的下頜繃得像塊礁石，連低頭時垂落的睫毛都帶著股不容錯辨的執拗。
他喉間溢出一聲悠長的嘆息，輕得像風拂過湖面。
“輕點。”
他抬手，指尖極輕地碰了碰她的發梢，聲音放得溫軟，“再揉，傷口該被你搓爛了。”
喬念把藥膏丟在桌上，聲音沒什么起伏：“先回答我剛才的話。”
他指尖捏著那管沒被碰過的藥膏轉了半圈，眼底帶著點縱容的無奈：“行，合著只許你問到底，不許我緩口氣？這么霸道還讓人怎么躲。”
喬念不為所動，抬起眼：“那就不要躲。”
葉妄川心想怎么不躲，看她反應，活像是馬上要飛回國找老頭子算賬。
“不是為了你。”他抬手勾住她的胳膊往回一帶，動作干脆利落，將人拉到跟前。
他目光沉沉鎖著喬念，聲線壓得很低，帶著點被她逼出來的啞意：“行了，怕了你了。”
他簡單說了下國內關于袁永琴的輿情，以及他遏制輿情不得已封掉的詞條，還有葉茂山動手的原因。
“他老人家一輩子公正廉明，從沒動用過手里的權勢為自己謀私事，所以他不能接受其他人這么做……”
喬念難得沒沉住氣，眉頭一蹙：“那也不該動手。”
葉妄川一時不知該怎么解釋，仰頭時喉結滾了滾，突然拽過她在唇角輕啄了下，右手緊圈著她的后腰，聲線啞得像蒙了層砂：“我真沒事。”
那觸碰像羽毛掃過唇角，喬念閉了閉眼再睜開，別過臉時下頜線繃得很緊，聲音里帶著點沒壓下去的繃勁：“下次這種事換我來做。”
“江老就不會找你麻煩了？”葉妄川噙起嘴角。
喬念目光落在他剛拉上衣服的后背，又收回視線，冷冷冽冽道：“起碼不會動手打我。”
葉茂山如果在這里聽見了，只怕要哭出來了。他哪兒是非要動手揍人，還不是某人骨頭太硬了，一開始什么也不肯說，等到抽完三鞭子家法，自己連蒙帶猜猜到涉及喬念……
葉妄川圈住她手腕，指腹沿著血管輕輕摩挲，沒說話，但眼底的情緒快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