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卓站在原地。
閉著雙眼，似乎在沉思。
何超沒有催促他，無論陳卓選擇哪一條路，或者說即使任何一條路都不選擇，都很正常。
“生死鍛，不僅僅是他在鍛脈的時候，每時每秒都面臨生死煎熬。還有一個很關鍵的點：那就是只有在生死之間，才能讓生死鍛徹底成功。”
這句話，是校長高遠明告訴何超的。
但是這番話，何超不能告訴陳卓。
因為高遠明說，若是他將此話告訴了陳卓，就會讓陳卓心中有了旁人給他指引的路。而生死鍛，是沒有路的！
每一個選擇生死鍛的天才，全都是自己走出來的路。
你告訴他，就會影響他的路。
那是大忌！
不知道過了多久。
陳卓睜開了眼，沒有說出何超期待的話，而是平靜問道：“老師，黑暗俱樂部是什么？”
陳卓從未聽過這個組織。
何超笑道：“有光明就有黑暗。黑暗勢力是永遠無法消除的，就如同你在暗龍時，那些兇徒一直存在是一個道理。而黑暗俱樂部，就是隱藏在黑暗中的那些人創建的勢力。這個俱樂部在全世界都有著它的影子，實力足以顛覆一些國家。但它并不是鐵板一塊。畢竟誰都想做那個黑暗之王。
至于黑暗俱樂部，基本上囊括了所有地下紛爭、地下交易、地下搏斗。譬如：丹藥、兵器、功法……等等一切非法交易。一些社會武者，沒辦法從正規渠道弄到修煉資源，便會去找黑暗俱樂部。我剛剛說的生死擂臺，就是他們產業的一部分。甚至，他們跟我們國家一樣，也會培養天才，培養強者。
黑暗俱樂部的人，一般不會針對我們武道大學的學生，也不會故意去掀起腥風血雨。不過能夠進入里面的家伙，幾乎全都心狠手辣。以后你如果遇到他們，小心點即可。不主動招惹，但也無需墮了威風。”
陳卓有些明白了。
想了想。
他搖頭：“我來黃埔，就是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只想殺戮的機器。若是去地下打生死擂臺，雖然對我的精神意志有著很大幫助，但卻對我心境有很強的負面影響。”
生死擂臺。
殺性太大，每個人都是冷血武器的劊子手。
那地方，估計比東華學府所謂的殺戮還要強十倍、百倍。若是他去了那種地方，他懷疑自己性格都會變得扭曲。
“哦？”
何超笑了笑：“也就是說你會選擇第一條路或者第二條路？”
陳卓卻是沒有回答。
無論是第一條路，還是第二條路。
需要準備、醞釀的時間都太長！
區區不到一個月時間根本不夠！
因為他需要的不是一點點精神意志的提升，而是質的飛躍！
哪怕何超也無法猜到他的真正目的。要讓虛擬空間改變自己訓練的時間，他估計自己精神意志至少要提升到2赫、3赫或者更高！
而且第一、第二條路雖然粗暴簡單，可這樣等同于將整個華夏所有同境界的天才，以及所有武道大學全都得罪了。
雖然在武道之路上，要無所畏懼，一往直前。但這樣低情商的舉動，卻是得不償失！徒然為自己、為學校招惹麻煩。
自己還是一個準武者，有什么資格喊最強？
這不是自信，是狂妄。
當然，最強路、無敵擂臺的方法，以后可以走。譬如：當自己有一天要突破宗師的時候，或許可以借助這兩個辦法。那時候意義不一樣，一個宗師對華夏太重要了，估計許多武道高手都愿意助他一臂之力突破境界。
可現在，不行！
他實力太低，沒人買他的賬，只會得罪人。
“我……”
陳卓正想開口。
忽然何超的手機響起，他接通一聽，臉色變得凝重，快速對陳卓道：“你先在這里等我一下，學校幾名導師從禁區抓了一只雷紋烈虎準備給高年級幾名學生做教學用，現在人手不夠，我過去幫下忙，馬上就過來。”
陳卓眼皮猛跳。
雷紋烈虎？
六級妖獸！
實力相當于人類的六品武師！恐怕也只有三大最高學府有這個魄力，敢于去抓六級妖獸給學生教學用。
其他的武道學府，連個六品武師都夠嗆有。
在何超走之后，陳卓默默坐在辦公室，心中思索著自己應該利用什么辦法提升精神意志。若是再想不出來，那么自己只能放棄學校的獎勵，無緣禁區了。
大約一個小時后。
何超終于回來。
此刻的何超衣服有些凌亂，手臂上有著兩條猙獰的傷痕。
陳卓連忙站起問道：“老師，您受傷了？”
何超淡淡一笑：“皮外傷，沒事。這雷紋烈虎不愧是六級妖獸，我和其他三名六品導師一起出手鎮壓，居然還是受了輕傷。尤其是它的嘶吼聲，對我們的靈魂沖擊很大。若是在禁區，我真不一定是它對手。”
妖獸天生就要比人類強大。
同境界的妖獸，幾乎都要碾壓同境界的人類。
“對了，你想好結果了沒？”
何超眼里有著期待。
“我準備……”
陳卓剛想說出放棄任何一條路的話，忽然他僵住了，他心跳加快，問道：“老師，您剛才說雷紋烈虎的吼聲，有著很大的靈魂沖擊？”
“沒錯，就算是普通老虎發出一聲巨吼，都有可能嚇破許多人的膽，更何況是六級雷紋烈虎？它的吼叫相當恐怖，哪怕是最普通的嘶吼，也有著靈魂震撼的效果，令人不寒而栗。它若是它有意攻擊人類，一聲吼叫，即使四品武師都得崩潰。”
何超說話的時候，并沒有注意到陳卓的眼睛越來越亮。
最后陳卓甚至激動得微微顫抖。
他馬上道：“老師，三條路我都放棄。”
“全部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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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超一愣。
便見到陳卓繼續說道：“這三條路的確有極大可能提升我的精神意志，但是我覺得短時間內依然無法達到我的目標。所以我在想：既然老師您說雷紋烈虎的吼聲有著類似人類精神意志攻擊的效果。那老師您能不能安排我去關押雷紋烈虎的附近？
我想借助它的吼聲，來鍛煉自己的精神意志。”
“什么？”
何超差點跳了起來，眼神驚疑不定。
他第一反應就是陳卓瘋了。
借助雷紋烈虎來鍛煉精神意志，他想都不敢想。
“不行！”
何超嚴詞拒絕，“你才是準武者，連一品武者都不是。連我在面對雷紋烈虎的吼叫時都不敢大意。若是你敢正面聽到它暴怒的吼叫，跟我精神意志全力一擊沒有什么區別。你會在瞬間意識崩潰，精神被它的吼叫摧毀，成為白癡。”
“我知道，但我剛開始不一定要去跟它正面硬抗。只需要隔著一段距離就行。”陳卓道，“老師，我覺得只有面對高等級妖獸的壓迫，我才能時刻利用精神意志去抗衡，在這樣的環境下，才有迅速提升精神意志的可能性。”
有壓迫，才有進步。
在陳卓看來，一頭六級雷紋烈虎，絕對會給他足夠的精神壓迫。
何超道：“你太想當然了。你說的這種辦法，并不是沒人想到過。但是妖獸天生就有著很大的氣勢壓迫，而且它的吼叫不是固定的，不確定因素太大。稍有不慎，就是災難。
更何況，你和雷紋烈虎之間，相差了足足六個境界。你可知道這是什么概念？
一個境界，就是不可逾越的距離。
六個境界，等同于天和地之間的差別。
而且這六個境界之間，還有著從準武者到武者，以及武者到武師，兩個大境界。
不行，不行。
你還不如來我這里，我每天抽出一個小時給你進行精神意志的壓迫訓練。這樣效果絕對比你去面對雷紋烈虎要好，而且安全可靠。”
每天抽出一個小時，已經是何超的極限。
首先，他沒那么多時間。
其次，持續一個小時的精神意志壓迫，即使何超是六品巔峰武師，也是一個不小的精神負擔。
可陳卓思索了片刻，便搖頭。
一個小時？
依然遠遠不夠。
他要24小時連續不斷的精神壓迫。
他目光中透露出認真和執著：“老師，讓我試試吧，您剛才說我短時間內要提升精神意志只有三條路可選擇。或許我就踏出了第四條路呢？”
第四條路？
何超心顫抖了一下，他再次想起高遠明說過的話：
陳卓有著他自己的路。
你無法干預。
也不能干預。
眼里閃過復雜的神色，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后開口：“好，我給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