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大學。
從頒獎臺上一路攜手走下來,薄孤城便沒有松開過席祖兒的手。
雪軟的小手仿若無骨,總讓他擔心一松開就再也抓不住似的,他也不管旁人探究八卦的眼光,坦坦蕩蕩牽著她往觀眾席走。
男人步速開闊而快,席祖兒慢悠悠的,但奇怪的是,她總能不緊不慢跟上他的步伐,素白長裙拖著一道白影淺淺迤邐。
接下來還有些游戲項目和學長學姐們準備的迎新慶賀節目,席祖兒本無甚興趣,但挨不住伍千漫和席如寶兩個活寶軟磨硬泡,央求她一道觀看。
她想了想,從前參加西王母的蟠桃宴會,聽小仙們吹水八卦,酒后呢也有新晉的女仙男仙踴躍獻藝,倒是看得乏了,如今看看小泥人們怎么迎新的倒也不錯。
剛要落座,意識到手還被男小孩緊緊地握著……
唔,真是孝心可嘉,其實祖宗可以自己走,不用扶著的。
她心情很好地,手指在薄孤城掌心勾了勾,淺聲提醒道:“小城兒,你來帝國大學,不是為了找人么。”
電影院里打斷他們的那通電話,很急,他特意先陪她來解決伍千漫和席如寶分數的事,倒是把他自己的急事擱后了,祖宗怎么過意的去呢。
薄孤城掌心一酥,喉結緊了緊,凝視著那雙水漾的點漆墨瞳,緩聲道:“那祖兒姑娘先看著節目,我去去便回。”
“嗯啊。”
男人走后。
邢玥家中有急事也和保鏢先離開,騰了位置出來,讓伍千漫和席如寶湊過來一左一右陪著席祖兒。
場中熱熱鬧鬧地玩著游戲、演著節目,逗得伍千漫席如寶不時哈哈大笑:“姐,你看,你快看呀哈哈哈!”
席祖兒單手支著下巴,眼皮兒慵懶,瞧著這些小泥人耍寶逗趣的套路,和新晉的女仙男仙好像也沒甚么大的分別,也沒甚么新意思。
無非就是自貶自損自丑逗得他人短暫開心。
果然人與仙總歸是一脈相承、殊途同歸……
悵然片刻,忽然覺得另一只手,有點空空的不習慣?
她看了一眼和平常也沒甚么分別的雪軟小手,一時有些怔忪。
薄孤城離開席祖兒后,想到要找薄歡喜那件事,臉色變漸漸陰沉了下來。
此前他從未想到,薄家人竟然參與了政局爭斗,居然用那么下三濫的路數,偽造老總統的簽名,來陷害他的兄弟們。
根據線報,薄歡喜此刻便在帝國大學。
他匆匆在觀眾席間行走,眼風瞥過后方幾個跟著他移動的影子,冷嗤了聲:哪來的蒼蠅還敢盯著爺?
他加快腳步,在回廊穿行,不過十幾秒便甩掉了南宮墨派來盯梢的探子。
在男洗手間,他逮住了薄歡喜。
此刻薄歡喜正和一個妹子在洗手臺上這樣那樣不可描述,被薄孤城一腳踢開門,嚇得差點沒萎了。
薄歡喜以為他是來抓他黑歷史去老爺子面前告狀的,趕緊推著妹子離開,整理褲子:“人,人有三急,也有七情六欲,薄孤城你窺探我隱私是沒道理的……”
薄孤城冷瞥他一眼:“爺對你褲襠那點爛事沒興趣!”
什么?不是來偷拍抓包他勾學妹的事?
薄歡喜狐疑地上下打量,忽然一個哆嗦:“薄孤城,你這么死捏著拳,是要……趁沒人,揍我出氣嗎?”
那鋼拳,怕不是要把他打死的節奏?
薄孤城眉心一皺。
他順著薄歡喜驚恐的眼神看過去,這才發現,自己還像剛才緊緊捏著席祖兒小手的姿勢那樣,一直緊握著拳……
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