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如蛟:
楊修勝拿到沈浩遞過來的一份方略時,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而在他身邊上首位置坐著的皇帝束此時此刻正喝著茶,看似淡然,可拿著茶杯的那只手卻在微微的顫抖。
這份方略是早上的時候送進宮里的。而皇帝在看完之后立即就讓人傳訊給了楊修勝,后者連忙趕過來如今也被方略上的內容嚇得不輕。
楊修勝將沒多少字的方略反復看了三遍之后,又是沉默許久。
“你說沈浩在這上面說的都是真的嗎?”楊束似乎不習慣長久的沉默,放下手里的茶杯,
用調整好的平淡語氣忍不住先開口詢問。
沒有了“赤”,也拋開了皇室宗祠長老會的掣肘,楊束如今算是終于嘗到了當皇帝的樂趣。。那種大權在握,天下萬物予取予求的掌控感讓他著迷。人說心寬體胖,楊束現在已經又胖了一圈。
可再好的心情也抵不住沈浩這一份詭異駭人的方略。
居然想要跟各大宗門一起合力滅掉萬卷書山和明山宗?!
若是光這樣也就罷了,楊束大不了罵一句“腦子有坑”。可后面方略里還列出來利弊,并且還給了一個“可行”的原因。
“沈浩雖然喜歡劍走偏鋒,但向來不會弄虛作假。既然上面說了有人相助那多半不會有假。因為這根本不可能瞞得住。”
聽到楊修勝如此回答,楊束一下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屋里來回的踱步。似乎在琢磨什么。不一會兒,
他又開口問道:“你說青赤會不會就是被這個人給滅掉的?”
按照沈浩在方略里的說法,他之所以覺得答應各大宗門的聯手請求是因為他之前在地宮里隱瞞下來的一段內情。而如今地宮真相大白,正如外面人猜測的那樣,沈浩逆天機緣的背后是一名實力超絕的強者。而如今這個強者從地宮里出來了!并且應下了沈浩的請求,愿意出手幫沈浩除掉萬卷書山和明山宗里最有威脅的敵人。
可這對于皇帝束來說算是好事嗎?好不容易沒了“赤”,現在又跑出來一個更狠的,還要不要人舒舒服服的過日子了?
皇帝嘛,誰希望自己頭上還有觸及不到的地方呢?更何況還是一個不知深淺的絕世強者。
楊修勝也琢磨過皇帝問的那個問題。從結果上看的話,“赤”的死,應該是與沈浩方略里提到的那位脫不了干系。
“極有可能。甚至應該就是那人殺了赤,從赤身上得到了某種好處,之后這人才得以從地宮里脫身出來。”
楊束聽楊修勝同意他的這個想法,頓時臉上布滿愁容。
“其實陛下不用太過焦心。這世間的強者脾氣各異,從這人愿意幫沈浩的忙來看也是一個講恩怨的人。我們靖舊朝與對方無冤無仇,即便不能交好也是不會為敵的。
況且沈浩在方略里其實也分析得很透徹了。目前單靠宗門圈子內部廝打的話,結果很可能并不能保住國朝的長久安寧。必須借機打破宗門圈子固有的格局,滅掉那兩家超級宗門,
這樣才能開創新的局面,也能讓國朝在眼下實力衰弱后獲得一個平穩的環境。
我是很贊同沈浩的這個辦法的。若是真能借力滅掉明山宗和萬卷書山的話,對靖舊朝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當然,那人到底如何,我會親自過去試試看的。”
楊修勝很明白皇帝在擔心什么。他從皇帝直接撂下宗祠長老會不管的舉動就看得出來,此時的皇帝屬于脫韁的馬,要跑一陣才能重新收心了。而且難得自由之后,最怕的自然就是再次被拴上韁繩。甚至如今都有些過于敏感了。
谷綮
“你去的時候記得叫上兩位老祖。最好將兩極錐也帶上以防萬一。”
“好。”
事情緊迫楊修勝不敢怠慢,在和皇帝商量出一個結果之后便立即離去。他會先回楓紅山莊將這件事當面告知兩位老祖,然后在與兩位老祖一起到沈浩府上一探究竟。
等楊修勝離開之后。皇帝獨自一人坐在椅子上,端起手邊的茶杯,還未送到嘴邊又放下,從自己的儲物袋里拿了一壺陳釀的五糧液出來,還有一只精美的酒杯。
如今沒了“赤”的管束,楊束以往愛喝酒的喜好又撿了起來。特別是想事情的事情總喜歡來一小杯慢慢品。
別人品茶,楊束品酒。
“我記得沈浩的親戚是在辛良城里對吧?是他大伯?”楊束突然開口發問。
邊上一個角落里站在的那名宦官聞言立馬跪下,回答說:“是的陛下。沈大人的大伯叫沈文田,在辛良城有三家鋪子,規模都不大,靠著格美空調做一些配套的活計。一大家子倒也安穩,沒出過什么事情。”
楊束點了點頭,繼續道:“沈家里的人誰與沈浩走得近?”
“回陛下的話,都差不多。正常往來都有,真正與沈浩說得上話而且不怕他的也就沈家大伯沈文田了。”
“他們沈家有人在公門里的嗎?”
“沒有。”
“官學里的呢?”
“這倒是有。不過都是沈家的小輩。”
楊束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吧嗒了一口,說:“想辦法讓沈家人往公門里靠。然后沈浩的岳父不是靖北官學祭酒嗎?提一下,讓他到皇城里來......”
一連串的命令從楊束的口中竄出來,然后被跪伏在地的宦官一字不落的記下。之后就需要一點不打折扣的去執行。
乍一看,楊束這是要給沈浩身邊的人施以恩惠。但細想一下卻又不只是恩惠,也是一道道繩子,將沈浩身邊的人更緊密的綁在靖舊朝的這條船上。而楊束作為船長,自然也就能更好的掌握住這些人,間接的就有更多的抓手可以拿捏沈浩。
為何如此?
因為楊束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那員福將如今似乎已經讓他有些抓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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