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馨懷著不可言說的心思跑到求賢閣,卻撲了個空,找人一打聽,殷郁已經三天沒有回來了。
不說素馨如何失落,殷郁這會兒正在御王府大發雷霆,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龍舟的事。
三天前,殷郁從墨書口中得知,工部每年都會給在京的王爺和公主們打造一條上等的龍舟,用來參加龍舟賽,這里頭就有殷郁一份子。
因為殷郁向來不去參加龍舟賽,從不在意這回事,這次他打定主意要為李靈幽爭個第一,好讓公主府掌管今夏的凌陰,所以前天早上,他一回到御王府,就跟老家丞打了個招呼,讓他把御王府的龍舟送給公主府。
誰知老家丞竟告訴他,工部從來沒有給御王府送過龍舟,不止今年,去年、前年、大前年都沒有。
這下子就讓殷郁糊涂了,以為墨書弄錯了,就讓老家丞去工部打聽,他則去盯著三司會審的事,同刑部、大理寺和御史臺的人周旋了兩天才得空回來。
竟聽老家丞說,工部的確每年都會給在京的王爺和公主們打造龍舟,只是沒有他的份。
這下子可就惹惱了殷郁。
“憑什么沒有本王的份?難道本王這個先帝開了太廟,親封加典的一等王爵是當假的?”
殷郁氣的吹胡子瞪眼,他剛從外面回來,連假胡子都沒來得及摘,就聽說了這么個惱人的消息。
“工部解釋說,由于王爺您是異姓王爵,從前沒有舊例可循,再加上往年國庫虧空,為了節省開支,就沒造您的份。”
老家丞的臉色也不好看,要不是殷郁提起來,他壓根不知道工部短缺了御王府的份例。
早叫他知道,非得討回來不可,便是他們王府不用,拿出去換錢,一條也能賣個千八百兩銀子,補貼家用。
殷郁怒道:“既然國庫虧空,就該都省了,只省到本王一個人頭上,誰給他們的狗膽!”
往年他不計較,不過是沒空計較,如今羌國都滅了,公主也回來了,這群狗官還敢糊弄他,想害他輸掉龍舟賽,失信于公主,讓他失去親近她的機會,他豈能饒得了他們!
“去,傳本王的口諭,讓工部連夜給我造一條龍舟出來,造不好提頭來見!”殷郁一巴掌拍裂了桌案。
膽敢藐視一等王爵,他看他們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老家丞心疼地看著被殷郁拍壞的桌子,反倒是冷靜下來,好聲勸道:“王爺息怒,工部那些官員是混賬,年年花著您打仗得來的金銀,還敢克扣您的財物,真殺了都不可惜,但您叫他們一夜之間造出一條龍舟,怕是逼死他們也造不出來,即便造出來了,想必也是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兒,怎好拿給公主府去用呢?”
萬一在龍舟賽上沉了船,害永思公主丟人現眼,他家王爺恐怕再也沒臉去見公主殿下了。
殷郁犯了難,摘掉胡子丟到桌上,掐了掐眉心:“若再寬限他們幾日,我只怕來不及操練。”
賽龍舟和打水戰畢竟不是一回事,他麾下的水師再厲害,也不能帶著刀槍弓箭上陣,還是要上龍舟練一練,他估摸著,至少也得練個十天半個月,才有必勝的把握。
留給他的時間本來就不夠,哪能再耽擱下去。
老家丞聞言,眼轱轆一轉,抄著手嘿嘿笑道:“叫他們現在去造,肯定趕不上端陽節,可他們之前不是有造好的嗎?”
殷郁眼睛一亮:“你是說……”
老家丞收起笑臉,一本正經道:“工部今年不是沒有給王爺您造龍舟,而是造好了,被某位王爺公主錯拿了去,既然錯拿了,就得還回來,聽說備賽的龍舟都停在涇河岸邊,您不妨去找找。”
殷郁茅塞頓開,抓起胡子往耳朵上一掛,起身就往門外走:“走著,去涇河上找一找,哪一條是本王的龍舟!”
他這哪里是去找一找,分明是去挑一挑,看上哪條,就搶了哪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