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蘇遠山的鎮定,萬永亮的聲音就太慌張了,完全不符合他遠芯資深總裁和亞視董事長的身份。
這表示,發生了天大的事。
“山總,山總,就在十分鐘前,北約……”
就在萬永亮幾乎語無倫次的表達中,蘇遠山閉上眼睛。
該來的,還是來了。
“鎮定一點,老萬,亞視的記者有受傷嗎?”
“受了點輕傷,他們就距離使館不遠。”
“……”蘇遠山微微松了口氣。
還好,最起碼……自己的人沒事。
“輕傷不下火線,如果能董,那就想辦法把第一手新聞直接播出來!讓世界好好看看。”
“嗯,我們正在進行衛星連線,馬上就可以看到了。”
“好,我馬上看電視。”
掛了電話,蘇遠山再次閉上眼睛,長長地呼了口氣,胸中一股火氣卻怎么也彌散不開。
……(炸館好像不能多寫。)
一周后。
民眾的情緒和憤怒已經漸漸平息。
對于絕大多數普通人而言,就算再憤怒,日子終究還是要繼續過下去,只是嘴里談及某些人時,會多罵幾句娘而已。
但那些看不見的改變卻在悄然進行著——就譬如,遠芯的實驗室里,驟然之間就多了一些合作團隊,特別是馬孟起的無人機實驗室,原本的三級保密等級一下子提到了一級。
“高師兄,明天我要去一趟hk。”
蘇遠山結束掉工作,走進高曉第的辦公室。后者正在一邊皺眉檢查代碼,一邊吞云吐霧,見狀后馬上起身,拉開窗戶。
“你去hk干嘛?”高曉第摁掉煙頭,走到一旁給蘇遠山倒了杯水,同時在會客區坐了下來。
蘇遠山見狀哭笑不得:“我只是來通知一下你,又不是和你聊天……你擺出這副架勢干啥?”
“那個……”高曉第見辦公室外無人,便嘆了口氣道:“小山,你說這次炸館,到底對我們和老美的關系影響有多大?”
“影響多大?”蘇遠山反問了一句,隨即笑道:“你問我,我問誰?”
“……我不問你還問誰?”
“好吧,沒太大影響。”蘇遠山順勢坐到沙發上,沉默了幾秒后道:“坦白說,克總的態度是有的。而且克總才和大老板簽了合約不久呢……根據小道消息,兩邊的老大都氣得半死。”
“那……”
“但這并不妨礙,我們要清醒地意識到,在西方眼中,如今的我們,是無足輕重的——貝爾格萊德是首都,必定有諸多的使領館,那么所有的借口都不能掩蓋掉了,他們并沒有把咱們放在眼里的事實。”
蘇遠山抿著嘴,慢慢道:“一周之前,企業部門開了次會。當時卡特懷疑西門子和ntt之間有商業賄賂,然后他順理成章地就表示,可以收集證據然后起訴——而我們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內,都沒有意識到,起訴這種事兒在老美那邊,其實是再尋常不過的行為。”
“原因很簡單,卡特是燈塔國人,他習慣了老美的長臂管轄。”
說著,蘇遠山再次沉默起來。
良久后,他長長地呼了口氣后站起了身:“看過一本書嗎?”
“什么書?”
“十年前,盛田昭夫和石原慎太郎寫的《日本可以說不》”
高曉第搖頭:“……沒看過,但我看過……兩年前的《中國可以說不》”
“嗯,現在再看,是不是覺得……這兩本書都很搞笑?”蘇遠山自嘲地一笑,起身走向辦公室門口:“加吧勁吧,高師兄。說不,不是說出來的,是干出來的。”
蘇遠山坐上中午的班機,直接前往hk。
負責接機的是萬永亮。
上車之后,他和萬永亮并沒有多聊,便直接前往了hk著名的療養院。
在一周前,爆炸的當然,亞視駐貝爾格萊德的記者陳方嘴里說著“受了小傷”,并且堅持著繼續播報,把炸館事件的畫面和場景源源不斷的傳到了整個亞視覆蓋的區域,并且以其專業和快速的職業操守成為了國內外諸多電視臺所引用的畫面。
這一下,就讓亞視這個原本只在粵語或者說繁體地區才稍稍有點名氣的三流電視臺一躍成為了“知名媒體”。
而陳方,也在堅持播報了四天之后終于頂不住了——他傷口感染了。
于是亞視方面緊急聯系了包機,送出去了新的同事之后把陳方給接了回來。
因為處理恰當,雖然有感染,但在hk的醫療條件下,陳方迅速進入了恢復期,然后住進了療養院。
對于這樣的英雄記者,蘇遠山這次到hk,自然要去看一眼的。
在療養院,蘇遠山代表遠芯給陳方贈送了鮮花,同時現場開出了一張一百萬港幣的支票,用以褒獎他的勇敢和盡職盡責。
隨后,他與萬永亮一道,來到了亞視的辦公室。
“山總,這次……”事件已經過去了一周,萬永亮也早就從當初的激動中恢復了過來。從而開始恢復了“商人”的本性。
他見蘇遠山一直有些皺眉,忍了幾下還是嘆道:“唉!hk舉行了好幾次游行了都。老美太欺負人。”
“嗯……先不說這個。”蘇遠山擺了擺手,隨即意識到可能自己的情緒影響到了萬永亮,當下一笑道:“說說現在的情況。”
“好!現在的情況就是……我們有些因禍得福。”萬永亮搓著手,也笑了起來:“在過去一周,亞視的收視率達到了巔峰。”
海書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