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糊涂:、、、、、、、、、
會談的地點定在蓋茨先生的家中。
此時的他雖然有了買塊地建豪宅的想法,但無奈事太多,而且微軟還談不上絕對的統治地位,是以他夢想中的城堡還只是個想法。
既然是地點定在家里,那就表示,這是一場非常私密的會面。或者這么說吧——可以給外界釋放信號,但具體內容就得全靠猜。
蘇遠山抵達時剛好下午三點。
“安迪先生還沒到嗎?”蘇遠山見到蓋茨站在門口,他遠遠下車便直接讓唐文杰先回去,自己一個人走向蓋茨先生。
“已經到了,正在二樓喝咖啡。”蓋茨笑呵呵地打趣道:“你不會認為他要來迎接你吧?”
“額……那我可不敢。”蘇遠山站上臺階,輕輕地呼了口氣。然后隨著蓋茨走進大門。
蓋茨在硅谷的也是一棟別墅,當走到快要到上二樓的樓梯時,蘇遠山突然停下,仿佛不經意地問道:“比爾,怎么樣?”
蓋茨微微一怔,他馬上意識到這是蘇遠山在問他昨天聊的星海基金的事。于是他也停下了腳步,下了一級臺階,含笑望著蘇遠山道:“不像遠芯,微軟不是我一個人的微軟。我就算愿意,也需要和公司交流溝通。”
“不,不是微軟。”蘇遠山也意識到蓋茨的心理是不認可星海體系,或者說有其他原因,于是他也馬上糾正道:“是你。”
“為什么是我?”
“因為……”蘇遠山視線下垂,似乎自嘲了一下:“因為人生在世,總得有幾個志同道合的朋友。”
蓋茨再次一怔。
他沉默了幾秒后笑著搖了搖頭,沒回答,也沒拒絕,只是不置可否地伸手引蘇遠山上樓。
樓梯很寬,完全可以供兩個人并肩走,但蓋茨還是讓蘇遠山先行一步——畢竟他是主人,待客之道如此。
因此,他能看到蘇遠山有些削瘦的背影。
昨天晚上,蓋茨失眠到很久。
正如他所言,微軟不是他一個人的微軟,在市值即將沖到兩千億美元的關口時,即便是他這個手握大權的創始人也無法做出如此重大的決定。
但就他個人而言,他的自由意志可以決定他的任何行為。
坦白說,蘇遠山的建議,他有點心動了。
那不是為了利益。
或者庸俗一點說,也不是為了讓世界“更美好”一點。而是為了能夠很隨心所欲地做一些那些自己認為堅持正確的事。
譬如蘇遠山說的,不計較匯報地在某些領域投資,讓那些貧窮的地方能吃飽飯——這些說起來是讓世界好了一點,但實際上,作為施恩者,何嘗也不是一種快樂。
他唯一不確定的就是,蘇遠山為什么要這么做。
蓋茨是很認真地分析過蘇遠山的——事實上,華爾街的大佬們早就分析過他了。得出的結論是這家伙是個徹頭徹尾的愛國者,而且還是那邊政權的擁護者,應該對他和遠芯加以限制。
在蓋茨看來,后面的建議無非是那些華爾街大佬們在遠芯這塊饞人的肥肉身上找不到下嘴的地方而氣急敗壞的結果罷了——要是遠芯真在紐交所上市,哪怕在hk上市,他們都會立馬把遠芯吹上天。
但前面的分析,蓋茨還是很認同的。
遠芯一直沒有上市的打算就不說了,而且一直扎根在內地,甚至在長達兩年的時間都不來硅谷,而是親自坐鎮遠芯——毫無疑問,蘇遠山的重心在大陸。
微軟是一家必定走向世界的企業,無論從商業角度,還是從他個人來說,都希望蘇遠山能夠跳出他目前的身份,把眼光放到全世界。
然后,昨天蘇遠山就告訴他,他的目光是全世界。
人的思想就是這么奇妙,當你希望一件事發生時,你會認為一旦發生就會很美好。但真到了它發生時,你卻又覺得有點遺憾,有點“這太假了”的感覺。
蓋茨先生現在就是這個心態,他認同蘇遠山的想法,但要確定這家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當蘇遠山走進書房時,安迪正捧著一本書在看,因為年齡的緣故,他不得不把書拿得較遠一點。
他在此時拿著書,顯然不是為了看書,而是為了讓心情平靜下來。
遠芯的cpu流片,他知道。遠芯的cpu和星海采用的架構是一樣的,他也知道。蘇遠山為何而來,他還是知道。
但他就不知道,蘇遠山用底牌來找自己。
“安迪先生,您好。”
“蘇,又見面了。”
安迪直到蘇遠山走近了身邊才放下書,然后站起身來伸出手:“我以為你會直接到我辦公室的。”
“我怕你們的保安打我。”
蘇遠山風趣地開著玩笑,同時也點名了今天的主題。
他是以一個“侵權者”的身份來的,希望能夠獲得主人的授權。
“安迪先生,蘇,你們聊,我給你們來點點心。”
蓋茨說完后便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蘇遠山抿了抿嘴,輕輕地呼了口氣的同時也正面望向安迪·格魯夫。
對方也回望著他。
蘇遠山微微一笑,直接開門見山:“安迪,遠芯希望要x86指令集的商業授權。”
“不能給你們。”安迪也回答得很干脆:“我們的敵人已經足夠多,而且大陸市場也是我們未來的市場,甚至是最重要的市場之一。”
“為什么?”蘇遠山倒是有點好奇起來,馬上補充了一句:“我指的是為什么是最重要的市場?”
“因為你這樣的人都對大陸有信心,我也應該有信心。而且……你有一句話說得沒錯,人口是未來。任何忽略十幾億人口的企業,都是目光短淺的笨蛋。”安迪·格魯夫毫不客氣地道。
蘇遠山便有些無語,這老頭不搞技術,成天研究自己干啥?
他那句話人口是未來好像還是在p大或者t大還是哪個學校演講的時候隨口說的來著……
說這句話,他一方面是為了給現場的學生打氣,其實也是為了配合國家進行對外起個宣傳提醒的作用。
卻不料,安迪倒是真聽進去了。
“意思就是,在公平情況下,您擔心競爭不過我們嗎?”蘇遠山望著安迪,很認真地道:“我指的是,從純粹的技術領域。”
安迪·格魯夫便盯著蘇遠山,片刻后哈哈一笑。
“我很欣賞你,但不表示能接受你的所有自大啊,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