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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蘭西亞,劍松城。
距離上次寒霜聯合的魔像軍團兵臨城下,已經過去近一年多了。如今這座山間城市早已大變樣。
灰白斑駁不一的高聳石墻將整個山谷封閉,下方的河流上有極粗的鋼鐵柵欄,阻擋敵人的前進。
一座座炮塔分布在要塞之上,有的還建在兩側的山頭上,俯瞰著下方的峽谷。
如今已經是2月初的時節,之前寧靜的山林峽谷早已被喧囂至極的戰爭打破。一具具金屬魔像,重重的踏在河邊的破碎鵝暖石上,將炮口對準那堅固而高聳的峽谷要塞,緋紅的魔力洪流如不要錢一般傾瀉而出。
臨近黃昏,一顆顆高度壓縮的魔力炮彈在空中急速奔涌,原本的球形也因壓縮沖擊,變形為橢圓的模樣,它們落在城墻之上,劇烈爆炸。
炸飛的石塊和聲浪向外擴散,掀起灰色的塵霧,然后在要塞上留下一個個丑陋的裂坑。
這次進攻劍松城的魔像可不像之前那種老舊的型號,這一具具在大地上咆哮著射出炮火的魔像最低也有序列4的水準,不少都是等同于序列5的精銳魔像。而后方還有一架序列7的高階巨型魔像正在督戰,沒有輕易出手。
劍松城內,要塞中隱蔽的指揮點。
數位參謀正移動著地圖上的各種標志,快速的商討著可能遇到的狀況和時機,敞開的門扉處,一位位傳令兵不時進來匯報當前的戰況和情況,在得到參謀和將軍們的回應后,又快速離開。
暫且結束討論后,一位穿著銀灰鎧甲的將軍拿著望遠鏡,觀察著前方的戰況,然后對身邊的等待的傳令兵下達新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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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兩側山頭的火炮準備,當中間的炮塔發出射擊信號后,一齊開火,爭取在最佳射程內大量殺傷敵方的魔像。”
“是,賽格將軍!”這位士兵立刻走出這個隱蔽的觀測點,向兩側山頭傳達命令。
這時,這位外表堅毅的將軍才放下手中的望遠鏡,他看向房間內的另一位衣著迥異的青年。
“圖格先生認為這次戰斗結果會如何呢?是和之前一樣打退敵人,還是我們不得不放棄這座要塞。”
這位靠在墻壁上青年法師正在閉目養神,他穿著深藍和白色相間的法師袍,胸口還有一枚徽章和金鏈。
聽到這位將軍的詢問后,圖格睜開眼睛,看向那遠處一具具移動的龐大魔像,嘆息一聲。
“這次不同之前了,看來寒霜玫瑰那邊是下定決心要打開戰局了。”
“你看。”他將手抬起,指向那河谷中不斷咆哮著噴射魔力洪流的高大魔像。
“那是‘憤恨3r’型魔像,這種高階的魔像,舍棄了實力炮彈,改用魔力灌注加工的沖擊洪流來射擊,使其對后勤的需求較低。不斷輪換序列5以上的法師搭乘,就可以做到不間斷攻擊。僅一架魔像就可娉美近10門火炮,而其防御也十分堅固。”
“即便是曾經的魯爾納,這種精銳且造價昂貴的魔像也不多,以前都是常駐在邊境,防御蒼翠的入侵。沒想到他們這次居然敢如此冒險,將這只軍團也調遣過來。”
“如果我們一直硬抗下去,恐怕整個要塞內的士兵都會死在其轟炸的熾熱洪流下。”
聽到這里賽格神色逐漸凝重,他開口問道:“那您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圖格敲了敲手指,停頓了數秒才繼續回答。
“倘若如今南方航路未封禁,我們還可以請那群霸空烈甲龍馳援,將這些魔像搗毀,但現在......我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如今我們能使用的力量太弱小了,不足以在猛烈的炮火下擊毀這些堅固的魔像。”
“所以,我還是建議,事先做好撤退的準備,盡量轉移要塞內的士兵,避免不必要的傷亡。”
“退,又TM退。”賽格憤恨的將拳頭砸在一旁的墻壁上,咬牙切齒的說道。
上次那次撤退,他熟悉和認識的不少人就死在戰役中,沒想到過了2年,如今還是這個結果。那自己這兩年來所所努力構建的要塞和防御算什么?昔日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在腦海中浮現,讓他心中涌起一陣陣悲傷。
一切都是徒勞嗎,他難以接受這樣的結果。他用拳頭重重的砸在石墻上,一聲又一聲。
一旁的數位參謀也被其聲勢所驚,停下之前的討論,看著這位情緒失控的將軍。
時間緩緩流逝,外界的炮火聲依然不斷,許久之后,這位將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轉過身來。
“不好意思,讓您見笑了,是我情緒沒控制好。”他眼瞳泛紅,聲音還有些沙啞。
“沒什么。”圖格微微搖頭,表示不介意,他理解這位將軍的感受。
自從來到新維爾加和克蘭西亞后,他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那些英勇和可敬的戰士犧牲在沙場了。這些人或許以前從未離開過家鄉,也不認識那些陌生的同胞,但為了如今的國家,他們甘愿奉獻出自己生命,為家園和尊嚴而戰。
而在軍隊中,這些一同經歷生死的戰友,其之間的情感也是格外深厚,不是其他國家那種臨時征募的士兵能相比的。
“如果最后還是要撤退,您認為我們應該怎樣,才能給予對方最大的傷害,阻擊更長的時間。”他再次詢問道。
“關于這個........”圖格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翻開手中那本藍白殼子的厚書本,拿起筆開始勾畫和計算起一個個草案。
之后兩人又和房間內的數位參謀們不斷商討,最后定下一個個細致的計劃。
井然有序的克蘭西亞守軍不同的是,寒霜玫瑰這邊的進攻要急促的多。
一道道熾熱的洪流劃破天空,淹沒要塞上的射擊口,然后在一些廉價的土巖魔像掩護下,一位位寒霜聯合的士兵開始向要塞下方靠近,他們借助魔像彈射出的繩索,沿著要塞的石壁向上攀登,其腳上還穿著特制的鞋子,防止打滑。
這些精銳的士兵隨身攜帶著機械銃劍,翻進那一個個被炸塌的射擊孔中,趁此進入要塞的內部巷道,準備直接進攻那些駐守的火炮和殺傷內部脆弱的敵人。
“這次總算是成功了。”寒霜聯合的后方,一位20多歲的女子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暢快而得意的說道。
這位女子名叫赫德莉,正是這群魔像軍團的指揮官,也是煉金派系‘黑紅之焰’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雖然才28歲,就已經達到魔法序列7的水準,被各方看好,認為其或許有可能走到序列9的極致。
此次上戰場是她第一次指揮作戰,即便是出生名門、實力非凡,但久攻不下,還是讓她感到一陣心煩意燥。
盡管在外人眼中,這位已經是少有的天才,不僅畢業于埃梅納斯,還是魯爾納大派系內首領的嫡女,前途無量。可是她也要面對許多更加優秀同齡人的競爭。
不知是什么原因導致,從前幾年開始,各地各個國家都開始涌現出一個個昔日罕見的天才,在同樣的年齡段上,他們比前幾代人更加耀眼,也更加強大。
“這次回去后,我一定要狠狠的打蒂蕾拉那個賤人的臉,竟敢和我搶男人。”
她看著遠處要塞中一個個射擊口爆出火花,然后歸于沉寂,臉上咧出傾斜的笑容。回想起那個長著一副引誘別人身材的同齡天才,她開始設想回去后怎么憑借軍功成為對方的上司,然后肆意打壓對方的場景。
“哈哈哈,蒂蕾拉,我倒要看看,你除了那副勾引男人的外貌,還有什么值得稱道的,不就是比我早一年晉級魔法序列7嗎,看我以后撕爛你那副偽善的面具,讓你原形畢露。”
作為和蒂蕾拉同年同一個學院畢業的天才,兩人的關系可謂惡劣,而赫德莉雖然家中權勢不小,但更多人旁人卻偏向溫柔善解人意的蒂蕾拉。而每一次周圍人維護蒂蕾拉,就會讓赫德莉對其更加怨恨一分,認為是其擋住了自己的光輝。
而就在這位天才煉金術士遐想未來時,前方的戰場卻陡然發生了變化。
兩側的山頭上,一處處生長樹木的土坡突然塌陷,露出內里一個個黑黝黝的射擊炮臺。隨著其中傳來一聲令下,猛烈的火光陡然亮起,一顆顆沉重的炮彈直接從側面砸向下方的魔像軍陣。
碎石飛濺,一些魔像直接被這后側方射擊的炮火炸碎,黑煙和斷裂的金屬散落各處,一陣陣沖鼻的硝煙味在河谷中彌漫。
而之前掩護部隊攀登進攻的低劣土巖魔像也被炮火炸的粉碎。阻斷了寒霜聯合士兵繼續進攻內里的道路。
要塞內部,賽格帶著身邊的精銳親衛,開始掃蕩那些進來破壞的敵軍。
數名拿著機械銃劍的寒霜聯合士兵在巷道上疾馳奔跑,他們踹開一個個關閉的門扉,隨后按動劍柄上的按鈕,其中的魔晶石接入銘刻好的法陣,一道暗紅的光芒覆蓋住劍身,使其增加破甲的效果,然后對房間內的敵人大肆砍殺,力求打個措手不及,然后大幅度破壞要塞中的火炮和其他物資。
乒乒乓乓,金屬交鳴的聲音四處響起,一陣陣爆炸聲從室內傳來,然后他們從中走出,趕往下一個要塞內的射擊口。
“你們就到此為止罷!”賽格拔出腰間的暗金色短劍,看著眼前這小股而精銳的敵軍。
“殺!”隨著一聲厲喝,紅色的光痕和金色的劍芒相互撞擊,雙方在巷道內開始了激戰。
嚓——
一道煌烈的劍光閃過,數位寒霜聯合的士兵直接被擊飛到身后的墻壁上,然后緩緩滑下,流出鮮紅的血液,再無聲息。
盡管這批人的裝備很不錯,但賽格作為克蘭西亞的將軍,和卓越功勛者,不僅實力更強,而且還接受過那位賢者大人的賜予,如今也已經達到了序列7的水準,對付這樣的敵人自然是手到擒來。
而要塞外,兩側山頭的火炮交叉之下,魔像軍團也不得不暫停進攻要塞,轉而對付這山間的暗堡來。
隨著其穩住陣腳,將一個個山上的炮口炸飛,局勢又慢慢轉向寒霜聯合這邊。而更為致命的是,天空的另一邊,開始傳來一陣陣轟鳴的破空聲。
一架架飛艇在紫紅的晚霞夕暮中緩緩靠近,然后投下一個個沉重的炸彈,直接將要塞中央炸出巨大的豁口。
見此情景,要塞內的守軍終于開始后退,一個個射擊口也慢慢停歇。
一群廉價的土巖魔像再次上前,清理出道路,然后寒霜聯合的士兵和后續精銳魔像源源不斷的進入要塞之中。
“需要追擊嗎,赫德莉大人?”一位法師從旁邊飛起,落在這位魔像軍團的指揮官旁。
“當然,一定要將這些人屠殺殆盡。”赫德莉臉上露出殘酷的笑容。
“是。”這位法師回到自己的魔像上,隨后一陣急促的追擊命令傳向四周。
高聳的要塞下,是一片漆黑和密集的山谷叢林,一個個克蘭西亞士兵隱藏其中,正向北方后撤,他們逐漸散開,以避免敵人的轟炸。
但寒霜聯合明顯不想如此輕易放過這些對手,他們的飛艇在夜色中宛如死神般劃過天空,然后一個個碩大的火焰流星從天空墜落,砸入漆黑的大地,掀起無數橘紅的光芒和氣流。
火焰舔舐著空氣,噼啪的燃燒,窒息的熱浪開始蔓延,將大地映照的宛如白晝一般,眾多士兵在其中哀嚎和奔走,即便是他們早已提前做了準備和安排,但依然無法保證所有人都幸免于難。
而面對這恣意的破壞和焚燒,遙遠的天空中傳來嗖嗖的清冷破空聲。
等赫德莉等高階法師察覺時,天空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群急速翻飛的身影,這些不過半米寬的鳥兒,有著深藍鋒利的翅羽,宛如飛行的鋒利鐮刀,割裂大氣和一切。
“那是......”他們驚疑不定的猜測著,而在那片漆黑的叢林中,一位南方群島的法師說出了答案。
“它們是來自提西嵐山脈的斬首雀。”
借助夜幕的掩護,這些斬首雀閃過那胡亂釋放的魔力射擊,將飛艇的金屬外殼輕易割裂,撕拉而尖銳的聲音在夜空響起,隨后一架架飛艇內部脆弱的機械結構暴露出來,緊接著被繼續損壞。
30多架飛艇宛如喝醉酒一般在天空中搖搖晃晃,最后終于支撐不住,墜入下方的火海之中,砸個粉碎,各種結構在火焰中掀起,然后又散落,隨著火焰蔓延,其中許多來不及逃走的普通人接連發出痛苦的哀嚎。
“艸!”赫德莉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她鉆入身下的巨大魔像之中,隨后一具宏偉無比的魔像在大地上緩緩升起,其踏過碎石殘垣橫布的要塞,走入其后側的火海山林中,遙望夜空。
這具魔像有著鋒利尖銳的外甲,隨著表面的紋絡光華流轉,蒸氣噴出,一個個艙門打開,一道道急速飛翔的銀藍利劍從背后飛出,直插夜空。
這些銀藍利劍閃爍著電光,其劍刃鋒利無比,掃過夜空后,直接將那天空的斬首雀一只只絞殺,羽毛和鮮血如雨一般灑落。
“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一個幽然嘆息的聲音在漆黑的山野叢林中響起,他翻開身前的熒光書本。這平日里普通的書本此刻宛若透明一般爆發出璀璨的湛藍光芒,書頁翻動,一道道咒語自空中浮現,宛若數百個聲音一起吟唱。
但仔細聽的話,又會發現這些聲音就是一人。
圖格張開雙手,任憑身前的書本緩緩飄起,四周環繞起陣陣翠綠清冷的旋風,一道醒目的光柱自大地升起,直插云霄,并不斷向外擴散。
而這樣聲勢自然吸引了赫德莉駕駛那架巨型魔像,她將手一揮,數百柄銀藍利劍破空而來,直插這位高速吟唱的法師。
但‘鳶尾書’圖格此刻也完成了施法,一片淺綠的透明蝶翼從書頁中升起。
“妖精鄉秘術·自然蘇醒。”隨著這聲呼喚,光柱陡然擴散開來,如波紋一般向四周擴散出去。
隨后,火海中的大地和森林仿佛活過來一般。
土地中仿佛有活物游動一般,不斷翻涌,眾多魔像在搖晃起伏的大地中倒下,然后又掙扎著站起。
“這,這是什么!?”聲音中帶著驚恐。
一支支樹根刺破大地帶來潮濕的氣息,他們如蛇一般蔓延,熄滅火焰,將一個個魔像拖入土壤深處,埋在土下,然后使其封閉窒息而亡。
巨型的魔像發出無聲的咆哮,一道熾烈的光柱自胸口噴出,橫掃大地,斬斷成千上百個肆虐的樹根,隨后又匯聚起洶涌的火焰魔力,隨著其拳頭重重擊下,在大地上爆發出深紅的沖擊波,震碎一個個欲出的樹根。
而見此情景,大地和土壤中的樹根也改變散亂攻擊的方針,他們不斷的向這架巨型魔像匯聚,并向上纏繞攀爬,絞殺鎖死其行動,并一步步將其拖入凹陷和泥濘的土壤之中。
咆哮的戰爭機械劇烈轟鳴,震動和鋸齒切割著妖邪詭異的樹根,發誓要將此地焚燒毀滅。
不斷生長的植株如不死幽魂一般,緊密的纏繞,即便被斬斷也會重新生長,勢必要將這破壞自然的無情機械覆滅深埋。
泥濘和火焰之中,冰冷的活物與灼熱的死物相互絞殺。
——而現在,自然與機械相持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