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一定是林世海那個狗··雜··種，一定是他，我要報仇，我要他生不如死……哥……我的手廢了，大夫說了，就是好了，以后也不能拿重物了，哥，你要幫我，我要斷了那雜·種的四肢……”
屋頂上，蘇然看了眼不見星辰的夜空，她與蕭昂來了一刻多鐘，也聽了蔣偉明怨毒的話語一刻多鐘。
從瓦礫的縫隙看向屋內，蔣明軒面無表情的臉上，在搖曳的燭光下，可以看的出，這是一個極有城府的人。
盡管自己的弟弟手被廢，聽著蔣明偉怨毒的話語，他也未說一句安慰話語。
一言不發的模樣，以及周身散發著的冷意，眉眼的陰沉都表明，他會為蔣明偉報這個仇。
摩挲著的拇指和食指，已表明，他的心里已經在盤算著如何報復。
蘇然抽出腰間的紫音簫，往瓦礫一敲，“咔嚓”瓦礫裂開的聲音。
“誰？”
屋頂上突然的聲響，讓屋內蔣明偉的聲音戛然而止，同時，一直未言語的蔣明軒，終于吐出了一個字。
“咔咔……砰哐當”
回應他的是蘇然再次敲了兩下瓦礫，這次力道稍微大了些，只聽一聲碎裂的咔咔聲，緊接著就是幾塊瓦礫碎成幾瓣，掉落在屋內地上，摔成碎片的清脆哐當聲。
屋內的蔣明軒在咔咔成再次傳來的時候，身體的本能讓他起身后退了幾步。
看著變成洗手盆大小的洞，蘇然滿意的探出頭，看著底下的兄弟倆。
昏黃的光線上方，突然的探出一個頭，將屋內的兄弟倆嚇了一跳，
蘇然：“不好意思，打斷一下兩位，我想，你們有必要知道，打人的不是林世海，而是我派去的人打的。”
“你是誰？”蔣明軒沒見過蘇然。
盡管光線昏黃，蔣明偉卻是認出來了，陡然間眼睛睜大，嘴里的話脫口而出，“華夏，你是華夏。”
反應過來，他咬牙切齒，雙目赤紅，一臉憤恨，似要吃人一般。
這時，有兩道身影從屋外飛身而起，落在蘇然兩人的幾米之外，手里的劍指著兩人。
看著一身勁裝的兩個男子，蕭昂目光淡淡的看了過去，指尖一顆花生粒大小的石子彈射出去。
只聽哐當兩聲，指著兩人的劍就左右移開，轉了個方向。
兩個勁裝男子心里大駭，腦海里浮現‘高手’二字。
蘇然頭也沒抬，看向蔣明軒，“你的人可打不過我的人，若不想他們缺胳膊斷腿的，最后讓他們退下，我不喜歡被人用劍指著。”
“華夏公子這是何意？”蔣明軒拳頭緊握，臉皮緊繃。
蘇然還沒有開口，蔣明偉就憤恨道：“華夏，我與你無冤無仇，你憑什么廢我一只手，我要去告你，別以為你有蕭墨瀾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
在他眼里，華夏就只是個少年天才，不過是仗著與蕭墨瀾有交情罷了。
與蔣明偉認知不一樣，蔣明軒雖然第一次見蘇然，但，華夏之名在云城如何，以及從寒月的口中得知，華夏在云城趙家的地位不一般。
華夏此人不簡單，敢這么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自家屋頂上，說出是自己打了人，絕不是仗著蕭墨瀾的勢。
“你也知道無冤無仇？是你出手在先，在你想要斷別人手之前，就應該想好自己會不會也有同樣的下場……我的朋友、學生被人打了，作為朋友，作為先生，自然是要為其出頭。你想告，就去告，為所欲為四字倒是可以用在你的身上，你一個秀才功名都沒有的人，竟敢同時對幾個舉人下手……”
蔣明軒冷聲打斷蘇然的話，“華夏公子也無任何功名，卻到五品官員家中毀壞屋頂，言辭威脅，意欲何為？”
“威脅？”蘇然尾音微微拉長，聲音在寒冷的夜色中，清晰的傳到屋內。
她聲音幽幽又道：“你說對了，我就是來威脅你的，林世海幾人我罩定了，你若對他們出手，我就對你出手。”
末了，從袖擺里拿出只幾頁紙的書冊，朝著面色鐵青的蔣明軒一扔，蔣明軒下意識躲開，書冊掉在地上。
蘇然嘴角勾起，“你以為你們在云城，對云城人的所作所為無人知嗎！只不過是念在你們沒傷人他們的性命，懶得去計較罷了，但，我若將這些東西拿給大齊太子，你覺得會如何？”
“好自為之！”
蔣明軒看著上方洞口，聽著只一瞬細微聲音的離開，看著地上的書冊，上前一步撿了起來。
看著里面記錄著的都是他參與過的事，樁樁件件都表面他在為八皇子做事，八皇子做的事又是大逆不道之事，他只覺脊背發冷。
“哥”蔣明偉心里好奇的喚了聲，看著自家大哥的臉色，他心有預感，自己的手算是報不了仇了。
蔣明軒倏地將書冊合上，臉色不好的側過身，“你好好休息。”
話落，他轉身離開，走到院中，招手讓心腹備馬車，只一刻多鐘的時間，一輛馬車從蔣家離開，往西城區的方向而去。
蔣明軒不知道，他手里的東西，李延昭早就知道，且，知道的更多，更詳細，如今沒有對付李延基，除了老皇帝的原因，以及老實下來的李延基。
更多的還是因為沒空。
離開蔣府的蘇然，自然猜的到蔣明軒會去找李延基。
臘月二十四號，扶風小院。
宋鶴松給朱明禮把過脈，重新開了一張藥方之后，蘇然送他出門，上了馬車，才返回了院內。
脫了鞋，走到臺上，在羅珣身旁坐了下來，端起茶杯淡然的抿了一口，掃了眼看著自己的十一人。
她聳了聳肩，“有什么話就問吧！”
“姓蔣的三人，是你出的手？”牛駿峰問。
蘇然坦然，“是啊！”
楊思芹等人不意外，早就猜到了，不是嗎。
蘇然看向劉洋，“你怎么會在這？”
還記得最初的時候，這人可是與林世海幾人不對付的，現在卻是坐在了一起。
“我聽說京城壽安寺，有不亞于桃花林大的梅花林，就，想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