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是這條街上出了名的一個地痞流氓。
昨個兒他接到一個活,要去調戲一個小姑娘,但要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且一定不能真的上手調戲。
要演。
演的很逼真那種。
牛二很懵,感情這年頭真的就是什么人都有對吧?
花錢請人調戲自己,神經病。
不去。
我牛二就算是個地痞流氓,但也是一個有骨氣,有尊嚴的地痞流氓,說調戲小姑娘就真的調戲小姑娘,說夜踹寡婦門就夜踹寡婦門,就誰有空在那里陪著你過家家演戲?
蹭了半天就是不進去?
玩呢?
你以為老子整天閑得慌,有時間陪著你瞎胡鬧?
可是,我還是答應了下來。
因為...他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啊。
來到秋風巷口,牛二根本什么都沒多想,直接大步走了進去。
對方并沒有說在秋風巷哪里,只說會在巷子里的一戶人家門口等著,是一個很漂亮的白衣少女,只要自己上去調戲其它就不用管了。
如果受傷,醫藥費管夠。
可是。
“砰。”
剛進巷子,一塊碎石就凌空激射了過來,直接射穿了牛二的胸膛,在上面留了一個巨大的血洞。
老子招誰惹誰了,那老頭說的醫藥費管夠,那后事管不管?還有老子的兒子,今年才三歲,哦,不對,老子的兒子不用擔心,許家的大郎幫我養著呢。
可是,老子不想曝尸野外被野狗啃啊。
帶著最后一縷念頭,牛二捂著汩汩流血的胸口就軟軟的躺了下來,依靠在墻壁之上,徹底沒了動靜和呼吸。
楚堯院落門口。
白衣少女站在一旁,左等右等,等的焦急一片。
遠在千里之外的一大家族人也同樣是左等右等,一個個伸的脖子疼。
什么情況這是?
不是說要上演英雄救美女的老戲碼的么?
怎么這地痞流氓呢?
沒地痞流氓這接下來還怎么演?
“陳伯到底和那個地痞流氓說妥了沒有?”冰山少女生氣自言自語說道,“這地痞流氓不會是死了吧?”
“女兒,既然沒反派你就撤吧。”耳邊傳來神色威嚴中年人的高興聲音。
冰山少女有點猶豫。
事情都走到這一步了,就這樣放棄總覺得有點不甘心。
“就是女兒,一個區區腳夫而已,何德何能配得上你?”衣著華貴夫人也是開口,苦言勸說道ꓹ“你是金枝玉葉ꓹ嫁給他實在是委屈了啊。”
“星兒,你聽奶奶說ꓹ趕緊回來。”一個慈祥的老婦人把鏡子搶到手中,用著最和善的聲音說道ꓹ“只要你愿意不再嫁給那勞什子的什么腳夫,奶奶的那個鳳凰玉釵就送你了。”
其它的族內親戚也都是紛紛說道,一時之間,冰山少女耳朵邊是亂糟糟的。
“算了,算了,今天算了,明天再來。”見到這戲演不下去了,再加上一大群人的苦口婆心勸說ꓹ冰山少女也是心生退意,就想溜之大吉,嘀咕著說道。
但就在此時。
吱呀一聲,門開了。
趁著宵禁前,楚堯站在門口要出去一趟幫蘇酒兒買個東西。
看著面前的楚堯,冰山少女騰的一下臉就紅了。
她萬萬沒想到,和楚堯的真正第一次見面居然會變成這樣。
與此同時,冰山少女的族人也全部通過她眉心之間的萬里傳影符看到了楚堯。
頓時之間ꓹ原本還在那里勸說冰山少女,熙熙攘攘如同菜市場的族人們全都是一呆,變得鴉雀無聲起來。
世界上,竟然有這么好看的臉?
如果評價一張臉有分數,這么這張臉的數值就是無窮大啊。
怪不得星兒會一眼央中這個腳夫,原來如此,不怪她不怪她,只怪這誘惑實在是太強了,小姑娘家家的哪里頂得住啊...冰山少女的族人心頭閃過這些念頭。
“這個腳夫...還不錯。”衣著華貴夫人雖然沒有松口要把自家的寶貝女人嫁過去,但是已經有些松動了,點頭說道。
至于剛才她說的區區一個腳夫何德何能,太過于委屈的話,嗯?什么?我說過什么了么?誰聽見了?
“確實不錯。”
“我覺得也還行,就是不知道人品如何,天資如何?”
“我覺得如果這個腳夫人品還可的話,不妨讓他入贅我們廣陵家吧。”
“他還有妻子怎么辦?”
“休了嘛,多簡單的事,星兒嫁給他沒問題,但萬萬是不能當小妾的。”
“沒錯。”
族內的所有女人迅速達成一致。
但所有男人都是堅決反對。
“男人,光好看有什么用?還得要有本事才行,倘若光有皮囊沒本事,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廢物草包而已,這樣的人也能進我們廣陵王府的門?”
“不錯,男人,關鍵還是要看能耐,能耐不行,其它都是白搭,我們廣陵王府堅決不要小白臉,吃軟飯的全部給爺死。”
“話說,我們廣陵王的門檻已經低到這個地步了么?區區一個腳夫也有資格進了?我們廣陵王府的臉面何在?”
就在那邊吵吵鬧鬧的時候,楚堯此刻開口了,看著門口的冰山少女聲音溫和道:“你站在我們家門口有什么事么?”
“我,我...”冰山少女臉色通紅,口中結結巴巴,突然靈光一閃,捂著肚子,可憐巴巴的說道,“我身體走著走著好像肚子不太舒服,所以就停在這里歇一下,可以在你家歇歇腳么?謝謝了。”
記得爹給自己講故事說,他當年就是用這一招和娘認識的,先找了個身體不舒服的借口進家門,然后就裝病躺下表示動彈不了,反正就是賴著不走了,最終日久生情,成功拐跑別人家的女兒。
自己現在這么說應該也沒問題的吧?
千里之外感覺到這一幕有點似曾相識的衣著華貴少婦也是斜了自己夫君神色威嚴中年人一眼。
“行吧,那你進來吧。”楚堯點點頭,就要帶著冰山少女進門。
我真是蠢死了,玩什么英雄救美的把戲啊,直接這樣來不就好了么?還是老爹的話管用啊...心頭吐槽著自己,冰山少女面帶笑意抬腳,要跟著楚堯回家。
突然。
身后的空氣莫名變得死寂起來,凝固一片,溫度更是驟然降低到冰點之下,讓人莫名打了一個寒顫。
楚堯和冰山少女都是抬頭望去。
一個面容普通,身上掛了彩,有些血跡斑斑的中年人站在巷子中,神色相當難看的看著前方的兩人。
遠處,陳到的師兄站在那里,靠著墻壁,也好不到那里去,臉色蒼白,嘴角有血跡,神色也明顯萎靡一片。
兩人在那里打了半天,在陳到師兄的反復解釋之下,面容普通中年人這才覺察到自己真的好像認錯人了。
再進一步確認,臥槽,真的錯了。
這就真的很郁悶了。
面容普通中年人是真的很想罵人。
你好好一個人裝什么老頭,穿什么青衣?害的老子以為你是廣陵王女兒身邊的那個陳伯,以為要先搞定這個陳伯才能去殺廣陵王女兒。
陳到的師兄更想罵人,我裝老頭,穿青衣管你什么事?吃你家大米了?
既然確認認錯人了,兩人也就當即停手,分別惡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重新向著自己的目標各自而來。
“未久?”
看到面容普通中年人,尤其是注意到面容普通中年人手腕上的那一個標志性的三滴血紋身,冰山少女頓時驚呼起來。
遠在千里之外的所有族人也都是瞬間臉色全部大變。
未久的名頭響亮無比,大橋幫的底牌殺手,也是整個乾域殺手界唯一一個化龍大劫殺手。
他是自己主動入幫當的殺手,沒人知道他好好一個化龍大劫高手,無論在哪里都能眾星拱衛,風光無限,為何要來做這種見不得人的黑暗之事。
且他每次出手的容貌形體都是不同,唯一不變的就是手腕處的三滴血紋身,是他的專屬身份標志,每次殺人必亮出。
有人也想試圖通過這一線索去追查未久的真正身份,但可惜,那三滴血紋身也不知道是如何隱藏和消失的,反正這條線索未久敢放出來,就說明他有恃無恐,根本不怕追查。
總之,這是一個誰也猜不透他真實想法,應該有點喜歡裝逼的殺手。
不愛裝逼的話,能非要弄個自己的專屬身份標志么?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未久一樣?
“遭了遭了,未久是沖星兒去的。”冰山少女的一個姑姑慌張說道。
“不慌不慌,星兒身上有寶物,未久傷不了星兒。”冰山少女的一個嬸嬸鎮定說道。
“我就說了吧,男人看臉是不行的。”一個表哥開口,傲然說道,“你說這個時候這個腳夫有什么用?”
“除了好看,一無是處。”
“男人,終究還是要有本事才行。”其它的幾個表哥,堂哥們也紛紛開口,堅持自己的真理。
而他們的臉也完美的證明了這一點。
“未久?”
聽到冰山少女的話,楚堯則是一愣。
這是什么名字?
“他是大橋幫的殺手未久。”冰山少女聲音慌亂的說道,“化龍大劫高手,你,你快躲進去,他是來殺我的,和你無關。”
遠在千里之外的一眾族人頓時都是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欣喜。
欣喜是自家的閨女心地善良,是個好人,生氣的事這死妮子居然到現在還想著護男人,這事要是換在他們身上,絕對第一時間把楚堯扔出去擋槍,然后自己趁機逃跑。
“大橋幫的殺手未久?”楚堯臉色古怪一片,“大橋...未久?”
“死吧。”
未久嘴角帶起一縷獰笑,口中一聲低喝,當即欺步上前,無情殺來。
漫天的劍芒如同銀河一般傾瀉而下,凌厲的劍氣籠罩四方,不光把冰山少女徹底籠罩在其中,楚堯同樣被罩于其內。
因為在他看來,楚堯不過是一個被意外卷入的小人物而已,殺了也就殺了,又如何?
只能怪他命不好罷了。
冰山少女嚇的全身發抖,在自己腰間慌亂一片的摸來摸去,自己的那個大寶貝放哪里來著了?
遠在千里之外的冰山少女所有族人都是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楚堯嘆了口氣。
一步上前,但卻并未出劍,而是抬手一拍,如同拍蒼蠅一般。
“砰。”
未久的身形頓時當空炸裂,化為漫天的血肉碎片,濺射四方。
剎那間。
寂靜。
不管是遠處的陳到的師兄,還是遠在千里之外的冰山少女一眾族人頓時全部是如遭雷擊,腦袋變得一片空白。
殺手未久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雖然沒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但是根據他的屢次戰績可以確定,他的戰力哪怕在王都的十幾位化龍大劫高手當中也要占據前五之列。
結果現在,他在一個腳夫面前,被這個腳夫隨手一巴掌拍死了?
所有人皆是呆呆的。
尤其是冰山少女的那些個表哥,堂哥們,一個個臉龐頓時變成的豬肝色...
但下一息,遠在千里之外的冰山少女所有族人頓時醒悟過來。
這個腳夫,在扮豬吃老虎,他,也是一尊化龍大劫高手。
等等。
不對。
就算同為化龍大劫高手,也不至于說一巴掌就拍死未久吧?
未久沒這么菜逼的。
所以這是...
遠在千里之外的冰山少女所有族人突然皆是心臟狂跳起來...
但這個時候,簡單一個平A,一巴掌拍死未久的楚堯卻是并未離開,然后看著那堆碎肉,似乎是在等待著什么。
等了短短十幾息之后。
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影竟然就從那堆碎肉上漂浮了出來,站在了空氣當中,而此刻他也露出了真正面容。
赫然正是炎王。
堂堂一個炎王,竟然就是殺手未久。
楚堯點了點頭。
這就是他沒動用自己劍法的原因。
自己的那一招劍法有缺陷,每次都會蛋疼的留下一對腳趾頭,而這個炎王則是會道門的神魂出竅之法。
只要他留有肉身,哪怕是一塊碎肉,他都能以神魂姿態出現,然后進行奪舍再生。
除非是一劍下去,肉身和神魂全部寂滅殺掉才能真正殺死他。
所以楚堯也就懶得動劍了,簡單一個平A,讓他神魂自己出來然后再進行滅殺就是。
當然,楚堯也不是說做不到將肉身和神魂一塊消滅掉,只是那些都是大招。
插一句,真心不錯,值得裝個,畢竟可以緩存看書,離線朗讀!
嗯,說起來,楚堯目前會的都是大招。
其它的攻擊手段,基本只有兩個。
一個是自己琢磨出來,但卻會每次都留下一對腳趾頭的蛋疼劍法,另外就是最基本的平A了。
至于其它的,比如當日佛家的六字大明咒,道門的九字真言,幻化佛祖和道尊虛影,那些楚堯覺得自己學的還是不夠好。
拿來人前顯圣可以,但出去打人,楚堯覺得自己還是差了點。
不能把對方上來就挫骨揚灰,神魂和肉身一起打爆,直接從這個世界上抹掉,楚堯就覺得自己這些手段拿不出手,有點丟臉。
“你到底是誰?”炎王的神魂在空中隨風舞動,模糊不清的臉上盡是忌憚之色道。
“我只不過是一個區區的腳夫罷了。”楚堯頷首說道。
炎王,陳到的師兄,遠在千里之外的冰山少女族人都是一片沉默。
“請神。”
炎王沒有再多說什么,神色一橫,口中低聲一喝,拿出了自己的最終底牌。
他不知道自己若是逃跑的話,能不能跑得掉,對方詭異的可怕,不如拿出自己的底牌拼一把,且他對自己的底牌有極強的信心。
“嗚嗚嗚...”
莫名的風聲響起,四周的空氣當中頓時彌漫出如同液體一般的粘稠黑暗,地面之上的也開始有不知名的黑色液體橫流...
不遠處的陳到師兄頓時驚恐一片,想要逃跑,但是雙腳已經被地上的那些黑色液體給纏住了,再也動彈不得。
接著,炎王神魂背后的空氣當中,一個帶著極致惡意的高大虛影就冒了出來,它的身體完全看不清楚,唯有有一雙猩紅至極的眼睛格外醒目,只是當中散發著深深的暴虐之意,讓人看了是不寒而栗...
邪靈。
和夢魘是一類生物,不過可比夢魘強大太多了。
“嘿嘿嘿嘿...”炎王神魂獰笑起來,對著楚堯殘忍說道,“沒想到吧?我可以請邪靈大人降臨,我管你是什么存在,在邪靈大人面前,你注定...”
話音,戛然而止。
“你召喚了一尊邪靈?”楚堯一拍腦袋,想了起來,頓時道:“嗨,你不說我都快忘記了,我也能召喚邪靈。”
“不過它好像不是一般的邪靈,一直叫囂自己是邪神的一道分身,是天下間所有邪物一脈的源頭,更是天下間黑暗動亂的源頭之一,和蠱神并列。”
“我前年抓到它之后就把它封了起來沒管它了,這都一年多沒理它了,不會餓了死吧?”
楚堯說著就抬手,五指一攤。
一尊恐怖到無邊無際的黑色虛影就從楚堯的手掌當中冒了出來,剎那間,不再局限于秋風巷,整個王都,或者說整個乾域,甚至連帶著附近的幾個小域,以及波及到更遠的地域范圍之內,無數生靈都是沒由來的驚恐一片,全身顫抖個不停。
前方,炎王的神魂以及它旁邊的那尊邪靈都是呆住,臉色一點點的徹底褪盡。
然后。
那尊被召喚出來的邪靈立馬收起了身上得所有邪惡之意,整個人看起來是溫順無害,接著更是噗通一聲,直接跪下。
“邪神大人在上,小的羅希達多耶魯烏魯拉普達甘霖娘(此處省略三百字)....拜見邪神大人,祝邪神大人身體安康,萬事如意。”這尊邪靈露出真容,竟然還是一個身材火爆的大美女,跪在那里老老實實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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