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讓開吧!”
徐同道說完,就轉身往自己的賓利走去。
戴小河卻懵了。
什么叫“我知道了,讓開吧”?
戴小河下意識抬腳上前,想要追上徐同道,卻被早就防備著他的鄭猛和孫矮子雙雙擋住去路。
徐同道沒有回頭,他知道自己既然說了讓那小年青讓開,那鄭猛和孫矮子就一定會讓那小年青讓開。
他沉著臉回到車上,沒多久,鄭猛一個人回來,孫矮子把戴小河拉到一邊,用身體擋著戴小河。
戴小河還在對著賓利叫喊。
但車里的徐同道卻一點聲音都聽不見,沒辦法,數百萬的賓利隔音效果就是好。
別說戴小河叫喊的時候,離賓利還有些距離,就算他將嘴貼著賓利的玻璃大喊大叫,車內的徐同道估計也聽不見。
賓利順利開進地下車庫。
徐同道平靜地下車、上樓。
像往常一樣不疾不徐地來到自己的總裁辦公室。
只在經過外間秘書童雯辦公區的時候,停下腳步,對童雯吩咐:“小雯,你一會兒去跟我妹妹說一聲,今天中午我請她吃飯,順便你幫我在公司附近找個飯店,訂一間清靜點的包廂。”
說完他就走進自己辦公室。
身后傳來童雯的聲音,“好的!徐總。”
在集團財務部工作的葛玉珠,接到童雯的電話通知,說大哥今天中午要請她吃飯,還把飯店名字、地址以及包廂號告訴她,葛玉珠心里很詫異。
她在西門集團工作也有幾年了,雖然她的辦公室離大哥的辦公室不是很遠,但平時大哥從來不區別對待她,像這樣中午單獨請她去外面吃飯,更是只有一次。
那還是她進西門集團工作的第一天中午。
而今天,是第二次。
幾年來的第二次。
大哥想單獨跟我說什么嗎?
她忽然記起前年除夕夜,大哥讓她和二哥表態什么時候找對象。
而今,二哥不僅找了對象,還結了婚、生了兒子。
所以……
葛玉珠微微苦笑,以為今天大哥找她單獨吃飯,是要跟她談她的婚姻大事。
想到這個可能,她就挺頭疼。
但大哥既然讓秘書通知她,而不是他自己打電話叫她,那就說明在這件事上,大哥是認真的,不容她拒絕。
所以,盡管頭疼,她也沒打電話去跟大哥找借口說中午有事,不能和他一起吃飯。
葛玉珠心想:只面對大哥一個人催婚,總好過全家一起上陣,大家一起給我催婚。
中午。
到了吃飯時間,隨著大家三三兩兩地去公司內部餐廳吃飯,她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收拾手包,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和頭發,正式動身,趕去見大哥。
西門集團附近兩百米左右,有一家海鮮館。
這海鮮館,就是今天童雯幫忙訂包廂的飯店。
葛玉珠步行來到這里,在店內服務員的引領下,來到二樓最東邊的包廂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
包廂里面傳來徐同道的聲音。
葛玉珠微微苦笑一聲,推門進去。
包廂里,徐同道一個人坐在桌旁,正在用一只小瓷碗喝粥。
這是葛玉珠看到的。
實際上,他喝的是龍蝦泡飯。
桌上還有龍蝦刺身和椒鹽蝦爪。
明顯是全套的龍蝦三吃。
“大哥,我來了!”
葛玉珠說著,走過去,拉開大哥旁邊的椅子,隨意坐下,隨手將手包放到桌上。
正在用小勺子吃龍蝦泡飯的徐同道轉臉瞥她一眼,淡淡笑了笑,“吃吧!我估計你快來了,就讓廚房把菜都上了。”
葛玉珠看了看桌上七八道海鮮大餐,遲疑著,沒有立即動手,而是笑嘻嘻地問:“大哥,你這不會是給我擺的鴻門宴吧?你今天特意請我來這里吃飯,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說呀?要不你還是先說吧!要不然這飯我也吃不踏實。”
徐同道手里的小勺子頓了頓,微微搖頭,“還是先吃吧!海鮮冷了就不好吃了,吃完再說!”
葛玉珠笑著搖頭,:“沒事!大哥,我喜歡吃冷的,你還是先說吧!”
“你喜歡吃冷的?”
徐同道放下手里的勺子,轉臉皺眉反問。
葛玉珠察言觀色的本領不差,此時她已經感覺到大哥好像與平時不大一樣。
大哥他……好像有點不高興。
“對呀!大哥,現在的天氣還熱呢,菜冷了不要緊的,嘿嘿,真的!”
葛玉珠嬉皮笑臉地回答。
徐同道皺眉看著她。
這一刻,他有一股沖動,很想問她——是不是家里的飯菜太熱了,她吃不慣,所以要去找親生父母?想去親生父母那里吃冷的?
但理智止住了他這股沖動。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情緒已經平復下來。
他輕嘆一聲,心平氣和地開口:“今天有一個叫戴小河的人來找我,他說他是你的親弟弟……”
他注意到當他剛提到“戴小河”這個名字,身旁的妹妹葛玉珠臉色就是一變,笑容僵在臉上。
頓了頓,徐同道又說:“他還說,你之前自己找回去過,見過你的親生父母。”
說到這里,他就沒有繼續再說,只是瞇眼看著妹妹的表情。
葛玉珠臉色變白了。
她從小皮膚黑,長大了,沒那么黑了,變成了小麥色,此時此刻,她的膚色大概是她有生以來最白的一次。
但卻不怎么好看。
“大、大哥,你、你都知道了?”
她臉上的笑容沒了,說話也哆嗦了。
徐同道自嘲一笑,微微搖頭,又嘆了口氣,“玉珠,你在怕什么?大哥從小打過你嗎?”
葛玉珠連忙搖頭,淚水被甩出眼眶,嘴唇緊緊抿著。
徐同道淡淡一笑,“所以,你怕什么呢?就算這些都是真的,你現在都這么大了,難道大哥還能打你嗎?”
葛玉珠還是搖頭,但這次她一邊搖頭,一邊說:“大哥,我錯了!我不該回去找他們的,大哥,我真的知道我錯了,你、你別生氣好不好?我求求你別生氣,我、我怕……”
看著她淚水直流的樣子,徐同道心里無奈,也有點心疼,兩世為人,加起來都有四五十年了,他這妹妹雖然與他沒有血緣關系,但也早就和親妹妹沒什么兩樣。
何況,原時空她的命運也很慘。
徐同道抬手從紙巾盒里抽了幾張紙遞到她面前,心情復雜地露出一抹笑容,道:“玉珠,大哥我不吃人,你別這么害怕,把眼淚擦擦吧!如果你真想和你親生父母相認,我能理解,我相信媽他們那里,應該也都能理解,你別哭了!”
只是,他越是這么說,葛玉珠臉上的淚水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