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傾浛似嘲非嘲地笑了,“說什么世道難容,不過是那些偽君子為掩飾其腌臜手段說出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世道萬千,存則合理,何來難容?”
云傾浛的聲音冰冷中帶著些許激昂。
“若無無淵藥魂和九昧離火這等九霄神寶,若非清印、月徵在煉藥與煉食上無與倫比的高度,又何致招人眼紅?”
顧聆兀自低喃:“過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
云傾浛的聲音靜了兩秒,隨而趨于平和,“表哥,楚殿下。你們不是清印月徵,不論如何,還有我們,總不至于淪落到孤立無援。”
“何況,若未來殘酷,便要斬斷前路,不在一起了嗎?”
顧聆和楚玹曄皆是一愣。
是啊……
他們不是清印和月徵。
他們也不會放棄彼此。
只是,在看到、聽到清印、月徵的事情時,卻有種冥冥之中的契合,好似宿命般的絕望窒息。
那孤立無援,玉石俱焚的一幕幕好似浮光掠影般地描繪編織出他們的未來。
甚至讓他們感同身受地體會到那種世道難容,避無可避的絕望窒息。
但是——
他們不是清印月徵,并非孤立無援!
便是日后身處茫茫九霄神域,他們還有云傾浛和風鈺這些生死不離的伙伴啊!
楚玹曄忽然笑了,桃花眼中波光瀲滟,“浛丫頭,你與風鈺天道難容,我與顧聆世道難容……”好
“那我們便一同顛覆這天道世道,讓它不得不容!”
云傾浛笑語嫣然,云淡風輕間似能平定風云。
顧聆聲音清冷沉肅,眉眼如山。
就在這時——
千絲念間的聯系似乎被一股神力隔絕了。
顧聆和楚玹曄驀然對視,不過瞬息之間,四面逐漸虛無,似有飛絮落花,似有漫天星辰,閃爍繁麗,宛若凄迷夢境。
在這迷霧籠罩般地天地間,長袍錦帶、蘭襟廣袖的寒清印和沈月徵似踏過荒蕪歲月走來。玉帶隨風,飄搖廣袖,儀態翩翩恰似初時少年。
“這是何處?”顧聆皺眉。
他雖然不是陣法師,卻也看得出陣法痕跡,這個地方,根本沒有一絲陣法的痕跡。
一身澄黃錦袍的沈月徵似笑非笑,溫朗的聲音帶著些許放蕩不羈,他說:“這是萬千世界外屬于我們的世界。”
楚玹曄只覺得心臟劇烈跳動,似有什么激動人心的東西呼之欲出,他驚喜地看著沈月徵,“傳說煉食師虛乎飄渺,本事通天,甚至可煉成一方世界,這是真的?!”
沈月徵含笑,不置可否。
顧聆一愣,詫異道:“所以……你們還活著?”
“在這方天地,沒有活著,只有存在與否。而我們,與這方天地,永世并存。”寒清印淡淡道。
顧聆和楚玹曄此刻內心都是一片震驚!
也就是說,沈月徵和寒清印還活著?只是,他們騙過了天道世道,九霄諸神?!
或者說,他們活在了煉食師煉出的另一方天地當中,而這方天地無人知曉,若非他們允許,無人可及。
世道不容他們,萬千世界沒有他們的容身之所,他們便自成一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