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幾千年前怎么會來銀落大陸？還順手建個宗門，留個神識晶？”云傾浛好奇地看著云墨殤。作為天道主宰最強有力的死對頭，應該不會這么顯得無聊吧？
然而，云墨殤卻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眼里似乎有種幽深的控訴。
云傾浛一愣，指著自己，“是因為我？”
她腦中忽地靈光一閃，然后內心復雜地看著似笑非笑的云墨殤，“該不會是……在荒蕪大漠，我陰得你跌入虛空裂縫那次吧？”
“是呀，乖女兒，難為你還記得。”云墨殤的聲線沉穩，此刻卻帶著些許慵懶。
云傾浛嘴角抽了抽。
難怪……
從虛空裂縫出來后，時間會有跳躍或后退。
她和云墨殤那一戰不過是幾百年前，可他從虛空裂縫出來，卻是掉到了幾千年前的銀落大陸。
云傾浛忽然間有些同情云墨殤了。
當初他和她博弈對決，她是步步緊逼，把對方往死里坑；而云墨殤卻還是顧念著她是他未來女兒，對她步步忍讓，就算被她坑得跌進了九死一生的虛空裂縫，竟然還為她的來世鋪路。
這么想著，云傾浛思緒倒是有些復雜了。
她最怕的就是這種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的巨大付出。讓她感動，卻也不是滋味。
“爹。”云傾浛忽然輕輕喊了一聲。
前世，她父親雪域域皇死得早，在她未滿百歲時就死去。時隔千年，她早已忘記有一個親爹是什么感覺了。
而現在，她似乎有些理解，曾經聽到過的那句話，父愛如山深沉。
忽然間聽到一聲“爹”，云墨殤整個人都愣了愣，冷峻絕倫的面上綻開了一抹發自內心的笑容，一瞬間如日月光芒般耀眼皎潔。
在聽到少女那聲輕靈溫柔的“爹”時，他覺得……好易
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那些年的憋屈和無奈，在這一刻都不足為道。
云傾浛輕咳兩聲，問：“那個，爹，所以你當初都是在為我鋪路？才說有什么三段師徒緣？”
云墨殤點了點頭。
“我和哥哥可以理解，那風鈺呢？”云傾浛疑惑。
云墨殤負手而立，墨色戰袍無風自動。他輕輕嘆了口氣，看向云傾浛的眼中滿是無奈和難以掩飾的寵溺，“你命定的人，我自然要把關。”
“我看你小子比當初那小子要合適多了。”
“當初那小子？誰？”云傾浛皺起了眉頭。
那種記憶空白的感覺……又出現了。
云墨殤自然也注意到了云傾浛的奇怪之處，他負在身后的指稍一掐算，幽深如夜的眸便不由瞇了起來 其中閃過一抹驚訝。
慕家那小子……
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倒是他小瞧他了。
見云傾浛眼中探究之色愈發分明，云墨殤只淡淡地回應了她幾個字，“時機未到，屆時你自然會記起。”
聽到這話，云傾浛心中的驚駭難以言喻。
雖然她對于自己有段記憶被挖空一直都有感覺，但是，這還是她第一次得到驗證。
那段記憶是什么？又是關于誰的？云墨殤口中的當初那小子……又是誰？
而她又為什么會丟失了那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