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精”屬陰,即便是天界眾神的這一魂,也必然是陰氣深重。
所以溫枯無法斷定他本尊到底是什么東西。
唯可確信一點,是極厲害的。
在滿目的光芒下,過了好半天,溫枯才發現他的眉心有一抹淡淡的蓮花印記。
扶淵的元嬰早已沒入這幽精之中,他倒是也沒想到自己的三魂之一,竟是會存于此處。
還是因為小媳婦兒喚醒的。
他的元嬰之所以會來到凡塵俗世,最主要的目的也是為了尋他散落的魂與魄。
至于魂魄為何會散失,他也記不清了。
一魂歸位,陰氣甚重,對他的元嬰自然也是有影響的,會染上這森森陰氣。
他站在溫枯身邊,又指著滿地閃閃發光的東西,“混元藤,九星劍,冥月鞭,長生燈……就這幾件能入眼的東西,你可收。”
蘇貴妃說過,喜歡便要投其所好,扶淵自是要給她最好的。
沒有五官,他的聲音就像是從云端飄來,帶著虛無縹緲之感,自然與他是‘顧驚鴻’時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溫枯,“……”她覺得這東西不懷好意。
目光卻是落在他指的那些東西上,只見原本還是一點點發光的碎片,在他大手一揮之下,立即恢復其原本的模樣。
他就差打包拿給溫枯了!
上一世溫枯活了那么多年,自是見過無數的寶貝。
只是這一世在凡塵俗世,見到的寶貝頂多是仙古時遺留的碎片錘煉而成。
而這石棺里的寶貝,每一件都是完整的!其上縈繞著獨屬于仙古時的靈氣,一眼瞧去便令人心動不已。
這里面隨便一件寶貝,都足以震撼整個中原大陸。
他卻是跟不要錢似的全數往溫枯懷里塞,“只要你喜歡的,都拿去。”
“不喜歡的也拿去,可以送人。”
溫枯,“……”
數不清的寶貝,在化出真身的那一剎,那靈力已是掩不住的往外溢。
大長老還在跟那巨大的骷髏纏斗,金鼎宮宮主一行也已趕了過來。
還沒靠近就被石棺里溢出的靈力所蠱惑,個個眼里都是貪婪的光。
“果然是有無上寶貝的!”
“單單是這靈力,隨便得一件,恐怕都夠我金鼎宮再上一層樓,或許還能與更上面的勢力比肩而存!”
金鼎宮主眾長老一起飛了過去,到大長老身邊時,又齊齊被那巨大的骷髏呵的倒退了兩步。
“宮主,那石棺里有一邪修,少宮主已經喪生于她手中。”大長老一邊頑強的抵抗著骷髏,一邊將燒成黑炭的黃金方印遞給了宮主。
一瞬間,宮主薄鴻的臉色一陣慘白,“琮兒當真是?”
“我等趕來的時候,少宮主已經化成灰燼了。”另外兩位長老面目悲凄,心中倒是慶幸,若不是薄琮自己要去當著‘投石問路’的棋子,指不定現在化成灰的就是他們了。
薄鴻握著那枚方印,幾乎要將其嵌進掌心。
他就這么一個兒子,還是老來得子,從小便當絕世寶貝一般養著,舍不得打舍不得罵,原本再過三天就要給他選妻了,竟是這么突然的……死了?
薄鴻看著石棺周圍溢出的靈氣,煞氣,以及縈繞的瘴氣,因這突來的喪子之痛打擊,他心頭原本的一點猶豫也全都化為烏有。
且不說那棺槨里到底有什么寶貝,他起碼是要將那邪修揪出來給兒子報仇!
“確定那石棺之中,就只有一個邪修嗎?”薄鴻老眼沉沉,眼底已盡是殺氣。
“只有那邪修一人。”大長老很肯定的說道,“之前那強悍的靈力,多半是棺材里的寶貝溢出來的。”
石棺上仙古時期的文字,他們一個都不認識。
自然不知道,這里面封印的是一只‘幽精’。
薄鴻低聲怒呵著,腳下狠狠一剁,一縷縷靈力沒入足下之地,震的大地都開了裂。
那溝裂一直從足下蔓延到石棺之下,一瞬間,石棺頭部直接下陷,要往裂縫中栽。
大長老撇過頭去,就瞧見薄鴻的身后隱隱有一道虛影,自他的丹田之中浮出,籠罩在他身后,宛若一尊巨大的雕塑。
他心頭微微一驚,沒想到宮主竟已經修煉出了元嬰!
元嬰期,在中原大陸可算是頂級的大修士了,連他都還差那么一步。
即便只是這一步,也全然是無法跨越的鴻溝差距。
一個在天,一個在地,完全沒有可比性。
僅僅是一跺腳的功夫,便是地動山搖,好不厲害!
這都還沒動真功夫呢!
薄鴻瀲著一雙鋒利的鷹眸,又是一腳剁了下去,“我管你是誰,害了我兒,速速出來受死,且能讓你死個痛快!”
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怎樣的邪修,能如此輕易的殺了他的兒子!
他已經強行將自己的情緒壓了下來,就怕自己失去理智。
聲音帶著屬于元嬰修士的靈力,響徹在冥山的每一處,其余長老都堵住了耳朵,感覺要被這聲音震聾了。
溫枯自然聽見了這聲音。
元嬰期的修士,于她來講也是不容小覷的。
她先收起了一堆的寶貝,而后握緊了手中的黑金棍,順手從儲物戒里掏出了一張面具。
是上次‘顧驚鴻’遺落在魅嶺山的那張面具。
人還么出去,卻是被身邊的‘幽精’抓了回去。
“聒噪。”只聽他的聲音冷到了極致,便是連石棺之中都起了陰風。
他一手攬住溫枯的腰,一手將石棺頂部的所有明珠全都掃了下來,盡數裝進溫枯的儲物戒里。
隨后一掌落出,將石棺棺蓋擊了個粉碎。
“砰!”
一時間碎石如雨般亂飛,刷刷的向四面八方砸去。
哪怕是拇指大一顆的碎石,一擊下去,都是數十米深的坑。
八長老避之不及,只是被一顆碎石擦碰到,他的手臂當場就被砸斷,又被那碎石狠狠的擊到了地底。
一切快如閃電,駭的眾人都沒反應過來。
頃刻間,就見石棺之中涌出無盡的黑霧。
黑霧之中,那人銀發飛舞,紫衣翩翩,他的足下踏著一朵朵黑金之蓮,明明是從石棺里飛出來,那模樣卻更像從天而降。
他未動手,單單只是鋪天蓋地的的威壓,都已叫人喘不過氣來,雙腿顫顫,要齊齊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