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的時間,妖精的瞳孔都微微一縮,面紗下的唇輕輕一勾。
“好香的薔薇。”她眸眼微彎,眼底氤了笑意。
那話是對溫枯說的。
她的聲音有一種莫名的磁性,不辨男女,與那絕世的容貌稍顯不匹配。
溫枯只回頭看了一眼。
顧安宜則是湊著鼻子到處聞,“哪里有薔薇香,老子怎么沒聞見?”
他使勁兒的嗅,最后才在溫枯身上聞見那一股若有似無的花香,頓時瞪著眼道,“草,她屬狗鼻子的吧?這么遠也能聞見?”
溫枯只轉過身進了馬車,沉沉道了一句,“它不是人。”
顧安宜也跟著進了去,坐在她身邊,還伸著半個腦袋出去看步無邪,“小爺瞧著她也夠邪乎。”
花里胡哨,神秘兮兮的,那能是什么好東西?
虞國,皇宮。
宮人們已從早上忙到了傍晚,所有的好東西那是一股腦的往錦繡宮搬。
錦繡宮,先皇后的住處。
自從二皇子也離開皇宮后,這錦繡宮便空置了下來。
如今他回來了,以后自是要在錦繡宮住下的,畢竟陛下還沒給二皇子正式封王,他在宮外暫時也沒有府邸。
已是十月初,錦繡宮里卻是擺滿了牡丹,每一株都怒放著,將整個錦繡宮裝飾的華美無比。
暮色降臨時,皇族和臣子家眷幾已將錦繡宮的大殿擠滿。
鮫珠燈從錦繡宮的大門口一直燃到大殿之上,在虞國的皇帝陛下背后交織出最燦爛的光。
高高在上的男人,身穿玄金色的龍袍,人到中年,依舊精氣十足,帝王不怒自威,強大的氣場籠罩在整個錦繡宮。
蘇貴妃坐在他身旁的時候,滿是小鳥依人的姿態。
她的臉頰紅撲撲的,每次看向皇帝的時候,小心臟都撲通撲通的跳。
皇帝偶爾側過臉來看一眼,蘇貴妃都嬌羞的低下頭去。
他那一身威嚴頓時就泄了氣,“你瞧你,怎么還跟個小姑娘似的?”
話雖如此,可總掩不住那一股子寵溺。
“都怪陛下太迷人,認真的樣子直撞臣妾的心。”蘇貴妃的聲音比平時還甜上了幾個度。
“你啊,就是甜。”帝王跟她說話的時候,忍不住連語氣里都帶著甜蜜的嗔怪。
整個虞國的人都知道陛下和貴妃恩愛似蜜,可這到底是二皇子的接風宴,這恩愛的實在過了頭。
顧驚鴻端坐在太子之位,習以為常。
坐在他旁邊的二皇子顧驚世卻是眉頭微蹙,“貴妃娘娘倒是好情趣,在我母后的宮中公然與父皇眉來眼去,不知太子作何感想?”
顧驚鴻只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不然換你去跟父皇眉目傳情?”
顧驚世,“……”
“咳咳……”坐在皇帝右側的老太后立即黑了臉,“今天是世兒的接風宴,貴妃注意言行舉止。”
太后年紀大了,頭發已經白完了,她的手上纏著一串佛珠,跟前的案幾上也全是素食。
蘇貴妃也不跟她計較,只道,“太后說的是,二皇子去金鼎宮已有三年,難得回來,大家都別搶了他的風頭才是。”
眾人,“……”風頭已經快被你搶完了。
太后滿眼都看她不順,卻忍著沒發作,轉而看向顧驚世的時候,一張老臉終于多了些慈祥。
“世兒,今天這晚宴本就是為你準備的,你不必拘謹,外出三年,哀家和你父皇都念著你的。”
顧驚世立刻站起了身,順手端起了手中的酒盞,敬向太后和皇帝,“孫兒在外也一直惦記著皇祖母和父皇,幸不辱我虞國皇族,三年來終有所成。”
說起這個來,立馬便有大臣站出來道,“聽聞二皇子殿下前不久已到了結丹境,可是真的?”
顧驚世,“各位大人消息倒是靈通。”
此話等同于默認,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連連稱贊。
“上天待我虞國當是不薄,太子雖受了重創,好歹世兒爭氣。”太后亦是滿臉欣慰,“修煉之路本就極其不易,你能有此成就定是吃了不少苦。”
話落,太后便看向皇帝,“哀家今兒個便替這好孫兒向皇帝討個恩典,可否?”
皇帝高坐在主位,只點點頭。
他似乎沒有理由拒絕,畢竟顧驚世這次倒是真爭氣。
太后見皇帝這幅態度,心里也舒服多了,老臉也終于有了笑意,“你瞧今天夜里來了這么多好看的姑娘,哀家就想著世兒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家了。”
此話一出,一眾貴族少女都端坐了身子。
二皇子顧驚世,雖是比不得太子殿下俊美無雙,可也生的一表人才,加之如今又到了結丹期,未來實在可期。
當真是如意郎君的最佳人選。
話落,又聽太后說道,“溫大人,哀家聽聞你家女兒特意為世兒準備了舞蹈,怎么還不見人?”
溫啟被點了名,臉上全是懵逼之色。
還是趙纖梅起了身,恭恭敬敬的朝太后回話,“瑤兒為這一刻準備良久,只是那舞蹈需要滅盡整個大殿的燭光,懇請太后娘娘下令。”
太后聽此,非但不惱怒,反倒是滿臉慈祥,“搞得神神秘秘的,連哀家都有幾分期待了。”
于是立刻吩咐宮人熄了燭火。
大殿中央已經空了出來,燭火剛一熄,就起了風,隨后只聽一道古琴聲響,伴隨著古琴而來的,則是從大殿之頂透下的星光。
星光之下,一少女身著七彩舞裙翩翩而下,風吹得她衣發紛飛,舞袖飛舞,如仙女降凡塵。
宛若天人的仙姿明明是輕輕落下,在落下的那一瞬間,卻又聽她腳下傳來一記重鼓聲,瞬間擊到了眾人的心坎里去。
少女赤著玉足翩躚起舞,每一次落下,便擊起一道鼓聲,與古琴之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她身姿纖秀,本就美麗的容顏,今夜格外的漂亮,眉眼唇鼻無一處不精致到無可挑剔,仿佛是一件嘔心瀝血的藝術品。
眾人一時間看的都醉了。
“太子,這可是你的小青梅,今天卻是特意為本王獻舞,想來是你傷透了她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