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換做任何另一只眼魔處于此時基克的位置,那么可供選擇的選項就多的多了。
在一只正常的眼魔眼中,除了他們高貴的眼魔,像眼前這些明顯中低階層的類人生物普遍都是隨時可以被奴役的命。
既然喜歡打就讓他們去打唄,等到他們都精疲力盡兩敗俱傷后,再來用法術奴役他們才是一個最好的選項。
若是放在還沒出幽暗地域以前,基克多半也是這么想的。
但自從步入地表接連踹上幾塊鐵板遭受社會毒打后,基克的三觀開始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陣營都出現了動搖。
而現在...情況有些復雜。
他基克可是被那頭銀龍擄掠過來的,還是跟他簽訂過霸王契約的那種...
想反抗自然是反抗不了的,既然反抗不了,那么在脫離了盜賊公會后現在的他,待在銀龍領主這般強者的麾下,其實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畢竟他身上還肩負著一個觀測主物質世界的任務,有個強硬的靠山有助于他繼續安穩的執行這個任務。
雖然和那頭可怕的銀龍相識不久,但以基克的判斷,若是他此次沒能混進軍團,對方絕對會給他派遣更加麻煩的任務。
與其陷入更麻煩的局面,那么就此聽話的混進軍團,無疑是更優解。
而要混進軍團,就必須得搞定眼前這幫半途殺出來搞事兒的憨批。
可偏偏礙于那些史萊姆的監測,他還不好表露的太過。
“唔,看來只能這樣了。”
基克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似的,開始分析起戰場。
兩只灰矮子那邊是自己這方占了上風,就繼續讓他們打生打死好了。
而且灰矮人這種生物,普遍是那幫被靈吸怪奴役過矮子的后代,對于靈能有著很強的抗性與警覺。
是的,靈能,這也是基克不同于其他眼魔的地方。
許是身為眼魔中異類的重瞳患者,從小就經常被其他眼魔‘欺負’到自閉。
在某次瀕死又奇跡般活過來后,他就于絕對的黑暗中,領悟到了心靈的力量,雖然沒有靈吸怪那么天賦異稟,卻也足夠他做很多事情了。
他那雙奇特的眼瞳自兩只灰矮子身上挪開后,又落在了處于對峙中的賀加斯和食人魔這兩個大塊頭身上。
一個有術士天賦卻不會用,一個過于懼怕法術而不敢動...
“瑪德智障!”
基克扔下了一句從那些人類盜賊口中學來的俚語作為評語后,目光又落在了兩個正在菜雞互啄的人類身上。
“唔,拿劍的,這里操作一下...”
赫伯特再次陷入了苦戰...
也許從場面上看,一名劍士在近戰中居然還打不過一名弓兵著實有些丟人。
但那名弓兵卻不是一名純粹的弓兵,而是一名游俠。
這是一個很寬泛的職業,它幾乎是巡邏兵、巡邏騎兵、輕騎兵、突擊隊員、巡林客、游蕩者、皇家森林守衛等的總稱。
它更像是一種戰士與德魯依的結合體,不僅精于射術,近戰同樣不虛,而且身形靈活敏捷的他們經常使用雙武器進行戰斗,有些天賦佼佼者甚至懂得部分奧術。
而此刻赫伯特所遭遇的,就是一名游俠職業至少高達8級且兼職過戰士、精通雙武器近戰游斗的游俠!
他自己嘛...頂天算是一個5級戰士...這還是他退役后也沒閑著持續鍛煉的成果,只可惜他沒什么門路,就是自己瞎姬霸琢磨的。
因此兩人的戰斗場面可想而知,若不是他的感知還算不錯,加上用了十多年的盾牌,一手茍且的龜縮戰法已然登堂入室,怕是早就被這名游俠一通陰險至極的連招給砍趴下了。
不過天然差距擺在那兒,因此這只能讓他多堅持幾秒,然后就被游俠尋機穿刺繞到盾后接一個下切。
不想被切掉手指的赫伯特只能被迫扔掉他賴以為生的盾牌,盾牌剛剛飛在半空中,游俠便再次欺近身前,一刀繳械蕩飛了他的長劍,一刀斬向他的脖頸下端,看樣子打算制住赫伯特。
就在赫伯特萬念俱灰時,他只覺腦袋中突然一片恍惚,然后如有神助般一個后空翻躲過了斬擊,于半空中拽住了的劍刃,雙腳剛剛落地屈膝,竟是雙手倒握劍柄,以劍柄和護手接連毆擊在游俠握刀的雙手。
游俠吃痛之下本能的棄掉了長刀,一臉懵逼的他都還沒鬧明白這是什么神奇反轉,赫伯特倒握長劍的劍刃,已經架在了他的脖頸上,不由咽了口唾沫舉起了雙手:
“你贏了...只是,你這究竟是什么劍技...我沒看明白,但真的...好厲害...”
眨眼間‘反殺’強敵的赫伯特自己也特么傻了,只是腦袋中殘留的信息讓他本能開口道:
“似乎叫...雷擊...吧,原本像是用來對付著甲敵人的...”
‘似乎???’
兩人面面相覷,僅剩尷尬。
另一邊,雷爾夫同樣以超出常理的速度將牛頭人戰士吊在身后繞著周邊跑,同樣拖延了不少時間。
只不過他身體素質雖好,運氣卻太差,一腳踩在了裸露在冰層的石頭上,當即摔了狗啃屎。
“人類小子!你是真特娘的能跑,給我過來吧!”
追的都快口吐白沫的牛頭人正一把朝雷爾夫的脖頸抓去。
“不要!不要過來啊!吼!!!”
雷爾夫額頭的一塊符文卻是被突然顯現激發,張開的嘴巴瞬間變成猙獰的熊口,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頭體型反過來碾壓牛頭人的巨熊,本能揮擊出的小手也變成了生命中不可承受之中的熊爪,重重的擂在了瞠目結舌的牛頭人身上。
伴隨著一身沉悶的響聲,被轟飛的牛頭人在砸斷了一顆松樹后依舊飛出了至少三十余尺的距離,落在了戰場的中心,正在決斗的兩名矮人身側,身體抽搐了兩下,也滿口鮮血的暈厥了過去。
這場面實在太過震撼,以至于都戰紅了眼的兩只灰矮子也楞在了當場,望著場中一動不動的牛頭人嘴角抽了抽。
待鐵錘環視一周,發現除了自己其他人都已經‘解決’了各自的對手后,整個人都傻了。
滿腦子只剩下一個疑問:
“我的隊友都這么威猛的嗎?”
他的這個念頭實在是太過強烈,強烈到懷疑人生。
以至于都被遠處收工的眼魔基克捕獲到了,不由眨巴下嘴:
“對,你的基友很‘威猛’,不過最威猛的還是你眼魔基克大爺。”
一頓操作猛如虎的基克有些得意忘形了,以至于被一只史萊姆落在肩膀上才發覺對方的存在,整個身體瞬間僵硬起來。
他扭動輒似是生銹的脖頸,和肩膀上那只充滿了‘人性化’的史萊姆對視了一眼,嘴角抽搐道:
“不,還是您最威猛...”
他忽然有種強烈的直覺,那位存在,正在通過這只史萊姆,在饒有興趣的注視著他。
但對方的反饋卻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就見史萊姆伸出一只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在說:
‘干的不錯,請繼續你的表演。’
基克大爺的眼眶瞬間就濕潤了。
我真是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