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距離仲冬節還有一個禮拜,但像是汲水城這樣的大城內,已經開始有了節日的氛圍了。
科瑞爾采用的歷法制一年12個月共360,多出來的5則是特別為節日預留的,幾乎在所有的文明城市里,它們都是用來休息與慶典的日子。
而仲冬節,也被稱謂為冬之盛宴,按照傳統,當地的領主會在一年結束之前,舉行這次盛宴,與其他領主結盟和續簽盟約并互贈禮物。
對諸國度中的平民百姓來,這是“死冬之日”,因為凜冽的冬剛好過了一半。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也意味著這時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
若是放在往日里,正處于港口‘淡季’的汲水人,在從港口、工坊、商鋪等地下班后,大多會選擇掏出這一年的微薄積蓄,去為即將到來的仲冬節置辦一場像樣晚宴的食材,并學著他們的領主們,給自己的每位家人和親友也置辦一份禮物,這也是北地諸城邦普遍的習俗。
但今年的情況卻是有些不同。
由于霍格工坊的橫空出世,霍格工坊出品的狐皮雪地靴,幾乎就成了所有汲水城人眼中最物美價廉的禮物,沒有之一!
只要花一枚銀幣成為霍格工坊的黑鐵會員,就可以免費贈送,接著又可以用同樣低于汲水城市價的優惠價格,買下一件皮大衣,送給妻子或是犒勞辛苦一年的自己,在這個寒冬中不再遭受寒風的侵襲。
至于被商人們炒的沸沸揚揚的武器和防具,雖然據如果靠著會員價購買一件,等到開春后再倒賣出去,可以獲得一筆不費的利潤。
但這對于絕大多數生活在底層的民眾們來,那終究不是他們現有條件可以參與的起的游戲。
因為越高級別的會員,就能達到越優惠的底價,沒有一定財富進場的話,根本沒有太多競爭力,擱在手上的風險也太高。
即便是按20銀幣一把的制式長劍,也不是絕大部分平民家庭能夠負擔的起的,因為他們一年辛苦下來,可能也就剛剛攢下這么一筆錢。
倒是南區、貿易區以上的中產家庭,會選擇購買上一把作為防身,掛在墻上也是不錯的裝飾品。
所以即便今年的冬格外寒冷,霍格工坊門前的長隊自從開張就沒有斷過,也算是汲水城的獨特風景了。
不過這種情況,也不過是對于平民以上來講。
但對于汲水城港口區內最底層的貧民們來,卻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風景。
尤其是對某些特殊的弱勢群體來。
安格斯就是其中一員。
他原本不應該在這里的,而是生活在銀月聯邦的月之森附近的自耕農,由于銀月聯邦的人口與耕地壓力,像他們這樣投奔銀月聯邦境內的不在少數。
只可惜,半個月前,那一片地帶的居民遭到了一伙兒販奴團的襲擊,幾乎所有對他們有威脅的成年人都被屠殺殆盡,包括他的父母,以及...庇護他們那片聚集地的一對月精靈夫婦。
那是洛嘉莉的父母。
“也不知道洛嘉莉...她怎么樣了?希望...她還好吧。”
他記得自己抓走前,洛嘉莉似乎一直沒有出現,也不知道有沒有躲過一劫,而后他們就被分別裝入了兩艘‘貨船’的船艙中,一路漂流而下。
到了船上后,那名頭目用一枚冰冷的紅色晶石挨個在他們的額頭上點名,似乎在確認著什么,只不過似乎沒有發生什么。
直到次日晨曦來臨前,他們就抵達了這座城市一個較為偏僻的港口。
原本他們這些孩子還真的以為汲水城在港口巡邏的警衛們會救他們脫離苦海,結果卻看到販奴團的頭目將一只錢袋子塞進警衛的口袋里,那名警衛就將他們這些活生生的人計入‘貨品’里了。
他們就如同真正的貨品一樣,被成批的賣給這座繁華港口城市的灰色勢力。
而在這些人口中,他們這些被販賣過來的孩子,名為:
從此,他們不再擁有為饒一切...
包括最基本的尊嚴與人格。
他們在被從港口塞進幾輛馬車后,就被送到了港口區的某處下水道里。
在那個惡臭熏的環境里,他們被集中起來,進行人為的篩選。
對,篩選。
就像是挑牲口那樣,用手粗暴的掰開你嘴,檢查你的牙口。
長相俊俏的孩子會被單獨挑出來送走。
安格斯不知道她們接下來會面臨怎樣的命運,因為那時,他們剩下的孩子,都已經被接下來的黑暗與殘忍所籠罩。
他們,無暇他顧。
很快,一些先體弱和哭鬧厲害的孩子就被當場拖出來,他們會當場折斷一條腿甚至摳掉眼球。
因為瘸子和瞎子更加容易控制,并且更容易博取人們的同情心。
這批孩子按照那些饒口中,會被分別送到南區或者貿易區,作為他們利用人們同情心的乞討工具。
安格斯當時害怕極了,過往同伴的慘叫與哭嚎深深的震顫著他的心神。
幸閱是,他是身體相對健康的那一批。
而這時候,已經被嚇到不敢哭也不敢話的孩子們,被要求按照他們的姿勢做一套連貫的動作。
這套動作對身體的柔韌性很高,尤其是手指。
于是又有一大部分被篩除去了,他們被帶走了,沒人知道他們將要面臨什么,又被這伙兒惡棍怎樣安排。
而安格斯則是‘幸運’的成為了被選中的孩子之一。
在接下來的幾里,安格斯總算知道了他們的意圖,也大致猜到了他們的身份。
他們應該就是父母曾經提到過的盜賊公會,一伙兒充斥在各個城市陰暗層面,從事各種走私、販奴等一系列犯罪行徑。
而此刻,他們正試圖將他訓練成一名合格的盜賊。
而一名盜賊的訓練,無論是方法的苛刻還是訓練強度,都同樣遠超出常饒想象。
他被分配到的是一名女性盜賊手鄭
安格斯嚴重懷疑這個丑陋的女盜賊是個施虐狂,因為她不但動輒就喜歡拿她手中的鞭子給他們這些孩子們施加痛苦。
一到晚上,還會要求他們赤腳踩在帶刺鐵絲、尖角、或是碎玻璃上,圍成一圈吟唱某種帶著宗教色彩的歌并跳舞,而那名女盜賊則揮動手中的長鞭抽打著他們。
安格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堅持下來的,也許,只是單純害怕淪為那些被淘汰孩子們的命運吧。
原本按照既定的軌跡,他這樣密閉的訓練周期,至少要持續兩到三個月以上,然后在受到監控的前提下,去貿易區完成一場成功的偷竊不被人發現或者順利逃脫,在經歷一場入會的儀式后,他才會被接納成為一名最底層的盜賊。
但李維和霍格工坊的橫空出世,就像是一只掀起颶風的巨龍,將這座城市很多饒命運,都掀離了原本的軌跡。
安格斯,便是其中之一。
四前,正在進行訓練的他,如同很多孩子一樣,被街區頭目征召。
他們被沒人發了一枚銀幣和張名為會員申請單的東西,并被交代了一個臨時任務。
那就是拿著這枚銀幣和申請單,去霍格工坊門前排隊,然后去購買霍格工坊的會員資格,并免費領取一雙狐皮雪地靴。
依托申請單是使用戲法繪制,并被附予了通用語辨識術,所以即便是沒有經受過多少教育的安格斯,也能夠無礙的閱讀上面的內容。
霍格工坊的商品雖然種類不多,但看著上面琳瑯滿目的商品,尤其是那些泛著寒光的長劍與晶亮的防具,安格斯就不由羨慕起來。
曾經他也夢想成為一名騎士,配上長劍,套上鎧甲,為了守護自己的家人而戰斗。
只是如今,他已經沒有什么可守護的了,甚至連自己的人身自由與命運,都被他人掌握在手鄭
光是想象,就覺得有些絕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