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教授,求求您救救我妻子吧!孩子還只有七個月大,不能沒有娘啊……”中年男人砰地跪在劉教授面前,苦苦哀求。
像這種它院轉過來的危重癥病人,一般是不會輕易接收入院的。
人都已經要被治死了,再接收過來,不是自找麻煩嗎?
所以,醫院為了自保,一般都會委婉的推脫。
劉教授其實不是這個意思。
他是真的治不了。
“先生,快起來!我家老師醫者仁心,只要能救,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救您的妻子。”李權趕緊把中年男子扶起身。
“小李,你也一起會診,這個婦女的病情極為嚴重,憑我的經驗,九死一生。也許你的中醫醫術,可以給她帶來一絲生機。”
劉教授這么說,也證明他確實沒什么好辦法了。
李權看向這個處于半昏迷狀態的婦女。
躺在臨時診療床上,整個人就只剩下皮包骨。
面無人色,皮膚暗沉泛青,死氣沉沉,已是大半個身體入了棺材。
李權默不做聲的拿起病人的病歷資料查看。
“馮青青,三十一歲,大約七個月前因為難產,差點喪命。雖然搶救過來了,但是一直臥病在床,病情持續惡化……“
這位婦人的病,就是典型的難產后遺癥。
如果是在醫學條件落后的古代,十有**已經死了。除非遇到神醫。
現代醫學科技先進,由西醫體系標準化培養出來的醫生,雖然很少有什么神醫之類,但是一個個醫學功底扎實。
如何對癥治療,如何實現生命支持,很有一套。
各種抗生素、輸液補充營養、呼吸機、除顫儀、血液透析等生命支持手段非常豐富。
馮青青能夠活到現在,除了憑借對孩子的不舍,求生意念緊定以外,更多的是現代先進醫療儀器與藥物提供的生命支持。
“我先給病人把把脈!”
李權給這位女病人切脈。
脈象細若游絲,似豆轉脈中。
病人的大骨枯槁,大肉塌陷,五臟元氣大傷,營衛循序失常。
再捏開病人的嘴巴,查看舌苔,光滑如死人一般。
一點舌苔都沒有。
病人已經是陰陽離絕,陽氣欲脫,隨時可能一口氣提不上來,撒手人寰。
這么嚴重的病人,李權還是第一次見到。
“已經是病入膏肓,極難醫治。”
李權看完后,也是連連搖頭嘆息。
這時,病人的眼角居然流出了淚水。
李權看到此景,心尖上仿佛被針扎了一下,刺痛,難受。
病人不想死。
聽得李權說她很難有救,她心中悲痛,流下不舍的淚水。
“京城的大醫院去過嗎?那里的醫術更好,醫療儀器也更先進。”劉教授問道。
“當時我妻子難產后的第二天,省人民醫院便請來了京城特級醫院的婦產專科吳有經教授一起會診,經過努力,最終總算把我的妻子從鬼門關搶救回來。”
吳有經教授那可是國內最頂級的婦產科醫生。
名氣比劉教授還要大得多。
劉教授最多只能算是名醫級別,吳有經教授卻屬于真正的婦產科專家。
甚至在國際上都有一定影響力。
“再后來,我妻子一直臥病在床,省人民醫院的醫生全力救治仍無起色。
我看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便再次與吳有經教授取得了聯系。他又親自趕過來給我妻子診治過一次。不過這一次,他明確表示,我妻子的病情,他也束手無策。
在省人民醫院接受的各種生命支撐與治療,就是最佳治療方案。
我問他,如果把我妻子轉院到京城的大醫院,情況能否有所改善?他搖著頭,很肯定的告訴我,轉院到京城的大醫院結果是一樣的。甚至有可能更糟糕。
因為我的妻子身體很虛弱,長途顛簸對她沒有任何益處。”
雖說京城的醫術水平要高一些,醫療設備也要先進一些。但是省人民醫院的水平與它們的差距不會特別大。
馮青青的情況,確實不宜長途奔波求診。
而且沒有過硬的關系背景,就算轉院過去,人家大醫院也不一定會收。
“劉教授,我知道您是省內最好的婦產科大夫,求求您,一定想辦法救救我妻子。”
男人再次向劉教授哀求。
李權這么年輕,被他自動忽略了。
“小李,你也沒辦法嗎?”劉教授再次詢問李權的意見。
說出來還真是慚愧。
他這個當老師的,診治一些極難治療的病人時,還不如自家徒弟。
“有是有一個辦法,不過我不敢保證一定湊效。把握最多不超過五成。”李權的表情凝重,語氣嚴肅。
病人家屬這時候也意識到這個看起來特別年輕的醫生,似乎很有份量。
即便是省內最頂級的婦產科劉教授,都是多次詢問他的意見。
他聽得李權有五成把握,對于絕望的他來說,簡直有如聽到了天籟之音。
“醫生,求求您,幫我老婆治療吧。就算萬一出了意外,我也不會找醫院任何麻煩。”
他拉住李權的手,苦苦哀求。
“施治可以,不過丑話可說在前頭,您的妻子病情惡化,誰也不敢保證一定能救活。我只能盡力而為。”李權吃過不少虧,提前跟家屬說清楚。
家屬同意,他就治。
不同意,那就不惹這個麻煩事。
“劉教授,能請教一下這位年輕醫生的身份嗎?”中年男子多少還是有些不信任。
主要是李權太年輕了。
人命關天,他不敢有絲毫馬虎大意。
“他叫李權,是我們惠爾醫院的院長。惠爾醫院的中醫骨科就是他領頭做起來的。”劉教授介紹著李權的身份。
“啊……他就是李權院長!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呀,怪不得談吐不凡呢!”
中年男子恍然大悟。
“李院長,請您趕緊施治吧!我說話算話,絕不找醫院麻煩。如果我妻子真的救不活,那就是命,我認。”
中年男子得知了李權的身份后,態度變得極為恭敬。
“您的妻子現在身體極度虛弱,陽氣欲脫,用大劑量的人參、黃苓,她肯定承受不住。吃下去就是死。用鹿茸補陽,也行不通。
虛不受補。
最好的辦法就是開一個補中溢氣的方子。
現在就開方,你立刻去藥房讓人把藥煎出來,喂她服用第一劑。只要今晚挺過去了,那就會有轉機。”
李權說完后,看向雙目緊閉的馮青青。
“馮女士,我的這個藥方只是一個小方,它能給您一定助力。但是能不能活下來,也要看您自己能否堅持住。今晚是您最難的一關,您堅持不住的時候,要多想想孩子、丈夫、家人,意念堅定。”
李權對她說道。
她處于半昏迷狀態,神智應該還是清醒的。
肯定能聽懂李權說的話。
待得病人家屬去取藥后,劉教授仍有些不放心道“小李,病人的病情如此嚴重,你開一劑平平無奇的補中溢氣藥方,真的能行嗎?”
大多數醫生的治療思路,都是重癥須下猛藥。
李權卻是反其道而行。
“老師,我認為再沒有哪位病人比馮女士更適合這個藥方。別的不敢說,救她的命應該沒問題。打個比較形象的比喻,馮女士的生命像是快要熄滅的火苗。此刻若是一股大風刮來,火苗也就被吹滅了。但是如果刮來的是一股微風,風助火勢,就能讓火勢變旺。
我這副補中溢氣的方子,起到的作用就相當于那股微風。
看似平平無奇,但是恰到好處。”
李權自信的笑著解釋道。
“說的有點道理,你的用藥水平比我這個當老師的高明多了。老師鉆研醫術多年,此生最后悔的就是把大部分時間與精力花費在了西醫上。老祖宗留下的精粹,卻被我忽視了啊!我也是十幾年前,對西醫的研究達到了一定高度,才慢慢發現中醫的厲害。
后來才開始下定決心學習中醫。
可惜我終究年紀大了,考中醫執照就已經是我的極限。”
劉教授的話中充滿惋惜。
他現在已經是風燭殘年,想鉆研中醫也是有心無力。
“小李,老師希望你不要重蹈老師的覆轍,一定要多花時間與精力在中醫上面。”
劉教授沒能實現的理想,以及留下的遺憾,只能讓徒弟來幫他實現。
“我會的!”
李權想要不學習中醫都難。
因為他的神醫技需要通過閱讀中醫典籍來獲得。
過了將近四十多分鐘,馮青青的丈夫取藥回來了。
已經熬成了藥湯。
把藥一點點喂給馮青青喝下去。
李權給她辦理了入院手續。
也就是婦產科這陣子業務萎縮,所以床位才沒那么緊張。
要是換在兩個月前,即便是她這種重癥病人,想要獲得一張床位,也得等待。
接下來就看她能不能撐過今晚。
好不容易與劉教授一起把剩下的病人診斷完畢,李權收拾東西準備去中醫骨科看看。
中醫骨科是他親手發展起來的一個科室。
每天的求診量都在增長。
等到步氏兄弟過來后,李權應該會更加輕松一些。
步氏兄弟的水平還是很不錯的。
只要稍加指點,他們的診療能力比羅文浩、唐政遠肯定要更厲害一些。
中醫骨科那邊,李權現在每天都要處理一些高難度的病人。
“老師,本來只準備讓您坐診一上午的,沒想到累您坐診了一整天。我安排一個人送您回家休息吧!”劉教授現在的身體狀況,多少還是讓人有些擔憂。
勞累了一天,讓他一個人回家,李權有些不放心。
“不用不用,你師娘已經到醫院來接我了。我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上,不但不覺得累,反倒覺得精神多了。渾身充滿了使不完的勁。”
劉教授看上去確實挺高興。
紅光滿面,笑容布滿了整張老臉。
“那我送您到師娘那兒。”李權扶著劉教授剛走出門診室,就看到師娘坐在外面等待。
“怎么樣?說了你師娘會來接我吧!”劉教授像個孩子似的,看到妻子的那一刻,他的笑容格外燦爛。
“師娘好!”
李權笑著打招呼。
“老師,路上小心!”
目送著劉教授夫婦攙扶著漸漸遠去,李權很是羨慕他們這種少年夫妻老來伴的恩愛。
三名老外走了過來。
卻是愛克斯恩帶著杰克與安貝麗兩人走了過來。
李權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兩名特工告訴他,愛克斯恩團隊有可能重新做完了整個新藥研究的所有試驗項目。
本以為愛克斯恩早上就會來找自己的。
沒想到這個外國老頭挺沉得住氣。
一直拖到了晚上才過來找李權。
“李!準備下班了嗎?”
愛克斯恩帶著這兩人,應該專門等了李權有一陣子了。
“下班還早著哩,我還得去中醫骨科那邊看看。”李權苦笑著攤攤手。
“我能找你談談嗎?再過兩天我們就得回米國了。新藥研究還差最后一小步,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幫我們解決。我這幾天抓緊時間,與整個團隊的伙伴一起把所有的新藥研發步驟重新做了一遍試驗。
結果并沒有發現錯誤。”
愛克斯恩開門見山的說道。
“天啊,你們這么快就把所有的步驟都重做了一遍嗎?太讓人震驚了。”李權一臉震驚表情。“確定初始數據也沒有問題嗎?”
“我們確定沒有任何問題。”
答話的人是杰克。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
杰克應該有四十歲左右。
不過老外的頭發是黃色的,不怎么容易分辨年齡。
“嗯……既然數據沒有出錯的話,那我只能尋找中醫的法子解決最后一個難題了。能把所有的研究數據與資料都給我嗎?我今天晚上回家可以連夜研究,爭取在你們回國前,幫你們攻克最后一個難題。”
李權明知道老外不愿意給,仍然故意問他們要資料。
愛克斯恩的眼珠子亂滾。
過了幾秒,這才道“所有的資料與數據太過龐雜,你別說是一個晚上,就算一個月也未必看得完。要不,我們把最后一個環節的數據提供給你,然后大家一起研究,你看可以嗎?”
李權心中冷笑,這是又想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
把自己當賊一樣防備著呢。
“我是沒問題。就怕到時候研究不出來,耽誤你們的大事。”李權還真是無所謂。
反正所有的數據與資料都已經到手,已經不再需要這幫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