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神識一進入那縹緲之石時,一股磅礴又古老的韻味朝她而來,她立于蒼茫天地間,如一粒塵埃那樣的渺小。
她腦子一片空白,似乎忘記了自己是誰,忘記了來自何方,她只知道,此時她就是天地間一顆微小的樹,沒有手沒有腳,孤孤單單的存于混沌之中。
天空總是那么蒼白,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沒有藍天白云,而她所在的土地,全是塵沙,沒有其他的花花草草,除了她,似乎沒有任何生物。
她剛開始是懵懂的,哪怕這世界什么也沒有,她也好奇得不行,即使是腳下的一粒沙子,她也覺得是那么的有趣。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許是已有百億年,慢慢的,她的樹身雖然沒有長大,卻覺得這空曠的世界有些無聊了。
她想要一個同伴,陪她說話。
這樣渴望了很久很久,她漸漸的似乎體會到了孤獨,那是一種難受的情緒。
她不耐煩了,覺得活著也是無趣,甚至想去死了。
就在她冒出了這樣的想法后,突然有一天,天地變色了。
混沌的世界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天空也不是單一的白色了,有了別的顏色。
土壤也不是沙子了,似乎多了很多其他元素。
見到這樣的變化,她又好奇了,覺得有趣。
這樣又是百萬年,她的世界終于不再單調。
她的身邊有了其他綠色,花花草草,一片繁榮。
它們雖然不能和她說話,她卻能感覺到它們同自己一樣是有生命的。
她充滿興趣的看著它們度過一個又一個的春夏秋冬,繁盛枯榮,一年又一年。
她似乎明白了生命的意義,時間的偉大。
有了綠色各種鳥獸也多了起來,她所在的沙漠成了森林,熱鬧無比!
這樣的熱鬧又是幾百萬年,突然的某一天天空黑云壓頂,傾盆大雨下了百年,她所在的森林被淹沒,又成了海洋。
此時她感覺自己似乎長大了一些,浸泡在海水中,她沒有同那些脆弱的生命一樣死去,她仍然茂盛,也懂得越來越多。
海洋是美麗的,她擺動著樹枝看著各色魚兒在身邊游來游去,看著它們出生、交配、產卵,一代一代的繁衍下去。
直到某一天,某些魚兒發生了變異,能離開海洋生存了。
這樣的時間是漫長的,許又是千萬上億年時光,海水干涸,天崩地裂,海洋成了高峰,滄海成了桑田。
她看了太久太久,越是看盡了一切,越是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微不足道!
她明白了更多的道理,這一切的變化都離不開時間,時間可改變所有,哪怕是她,也會在時間的長河中慢慢流逝,最終成為長河中一個可有可無的印記。
走過了時間的長河,看盡了生命的起起落落,這一天,樹終于恢復了部分的記憶。
原來她不是什么樹,她是一個叫李黛的人,一個求道的人。
這么想著,她果然變成了自己本來的樣子,不再是不能走動的樹。
她很高興,卻也很無措。
她還是不記得其他,卻知道內心極致渴望求得道的真諦,那么道是什么?還有她為什么要求道?為了長生嗎?
她很迷茫,她還來不及想清楚,腦子就一陣一陣的痛。
她感覺自己應該離開了,可經歷了那么多,她很不想就這么離開,她有感覺,道似乎就在眼前,此時她不找到它以后怕是很難了。
忍受著頭部撕裂般的痛苦,她幾乎用自殘的方式來得以清醒。
她光著腳丫子走在這充滿生命氣息的世界中,極致的放空自我,反復在心里問自己,道究竟是什么?她想要的道是什么?
看盡了花開花落,生命的來臨和隕落,要說內心深處沒有一點觸動是可不能的。
至少,她想她是不希望死亡的,不希望被時間打敗最后消失在長河中,她猛然間恍然大悟,原來她的渴求那么的本能,那么的直接。
求道,她就是為了永生啊!
同時間一樣永遠存在。
若要與時間共存,那么她至少是需要掌控它的,做時間的主人。
可她也知道,時間能讓滄海變桑田,沙漠成森林,由此可見,時間的力量是多么強大,多么可怕,而她竟要尋得時間之道,是多么有難度的事。
可即使再難,她也沒打算放棄。
她本人也像彈簧一樣,越是逼迫壓縮,反彈的效果越厲害,如今的她充滿了風霜,為了尋時間之道,她成了徹徹底底的流浪人。
她從孤寂的叢林進了城市,看盡形形色色同她一樣的人,她融入其中,似乎也成了普通人。
回到了做凡人的樣子,她越發感覺自己的渺小,她需要勞作需要吃飯,她似乎沒意識自己是什么身份,融入進了凡人世界體驗其中的酸甜苦辣。
她做過丫頭、苦力長工、商人、乞丐……
各種各樣的喬裝,各種各樣的身份。
她一天天變得衰老,韶華流逝!
如此春去秋來七八十載,她終于奄奄一息的躺著在漏水的茅屋里,聊聊沒有生息。
待再次清醒,恍如黃粱一夢。
親身的體驗,她也終于體會到了時間的真諦。
時間似乎是不可逆的,那是因為它如河水一樣只能從高到低流去,可水若有了外力之助,也可從低往高處流。
如今,她要掌控時間,悟透時間之道,就要學會讓時間逆流的之法。
而這世界上,還有什么力量能低得過道的威力?
掌握了時間之道,便掌握了時間,其實是一個道理。
李黛回到最初成樹的地方,坐于天地間,努力的想那些歲月中的記憶,窺視時間的秘密。
經過不懈的堅持,終讓她窺得了一絲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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